墨珣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忧郁的发黑啊!
“泥瓦的也太慢了,再不快点天酒要凉了。”月笙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凌迟着墨珣。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的鬼。
墨珣:“……”
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含糊不清的有谁听得懂?
“你要是嫌我慢,你就过来帮把手。”
他们俩都是被宋琅压榨的底层劳动力,凭什么差别待遇?他在这干体力活的时候,另一个为什么能悠然自得的在偷懒?
“这里就你有铲子,你难道让我用手挖吗?我的职责是在这里监督你。”月笙又往空下来的嘴里塞了一把零食,迷迷糊糊的辩解到。
你刨人家的坟不带工具,反而带了一堆食物,你当这是秋游野餐吗?
你这样做不仅逾越了别人的死还践踏了一路啊!
“不好意思,我这年纪一大把骨骼钙质流失的速度,就好比开着F1赛车在临近悬崖的赛道上,赛车直接坠落悬崖的速度。这种内心的沉重,相信你过不了多久也会体会到的。”
墨珣捡起被月笙躲过去的铲子,若无其事地继续扩大范围。
“我长大以后才不要成为像你这样肮脏的大人。说什么F1赛车,分明连四驱车都比不上。”月笙看了一眼墨珣挖出来的小土坑,往里面准确的吐了口口水。
“我让你们挖,结果你们俩给我晒成了煤球回来!”宋琅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煤球。
到底这晚上的月亮能有多晒,能把你们俩晒成了两团黑乎乎的煤球?
“挖了这么久,你们就挖了一个小土坑出来?”就这么点地方,你们俩干脆自己刨个墓穴跳进去把自己埋了算了。
“这分明就是骨头在偷懒,我一直都有听你的话好好的监督他。”月笙鬼鬼祟祟的起身挡住望向这边的视线。
要是让阿琅知道了自己带着一堆食物来这秋游野餐……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挖地道?”月笙将所有吃的东西全部仔细的藏好。
“我看过地图,从这儿下去最近。”宋琅打开地图,那份地图清楚的标识着主墓室的位置就在这殡仪馆的下方。
“你连地图都有了?”这把老骨头表示惊呆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我在这游荡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下面有墓室,那小子该不会是在骗你的吧!”这里除了暗点,阴森点,恐怖点,其它的还是能够接受的。
“还有你不觉得我们在今天晚上挖完,明天早上就有人发现吗?”难道不是应该先找个不见光的地方,再秘密谋划见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好吗?
“他除非是不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了。”宋琅看了一眼委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月笙。
“既然月笙你这么有精力跟墨珣一起挖好了,这样两个人也挖的快些。”宋琅提着月笙,把她的头朝下稍微抖了抖,成功缴获了她精心藏好的一只鸡腿和一瓶未开封的番茄酱。
这种储存食物的习性,还真的挺像仓鼠。
就在月笙满怀悲伤的捆被子打算离家出走的时候,无辜的被恼羞成怒的宋琅叫了回来挖坟。
她出离的愤怒了,吃不让吃饱,睡觉也不让睡,现在还要压榨自己所剩无几的劳动力。
结果就是地上出现了一个以宋琅为中心点陷下去的大坑。
“让你挖一条可以让我们下去的路,而不是让你直接挖个坑把我们都给埋了。”墨珣拍了拍身上的土,抱怨道。
“先顺着这个地洞往下走,看看能不能跟他们汇合。”是条深邃而又悠远的甬道,里面藏着很多神秘而不可捉摸的故事。
他们顺着这个地洞下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平台。
平台上的是许眉白一行人,平台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两边各站着两个壮硕的青年男子一人拿着根撬棍,对着棺材盖就撬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一个轻微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传进了宋琅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人刚刚睡醒时伸懒腰的声音,又仿佛是在表达某种愉悦的心情!
宋琅转头去看众人,却还是在这么多人之中,第一眼看见了身在人群中的徐司白,他的眼神依然温和平静。
她想,总应该有那么一个人,在她虚无漫长的生命里占了那么一席之地。
否则这漫长的时光岂不是太过于无趣!
众人的脸色大变,眼神全部都充满了恐惧!
一个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这女子的装束很妖艳,但是脸上的魅惑更胜一筹。
这是一个骨子里散发着魅惑的女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要想拿走那些东西,得看你们有没有活着出去的本事才行。”
女子的话就像一个讯号。围在她四周的人开始陷入某种疯狂的状态,开始互相残杀。
他们的尖叫声和哀嚎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鲜血的气味越发浓厚。xǐυmь.℃òm
惨叫声随着时间偃息旗鼓,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弥漫着本就不大的空间。
总归是贪欲在作祟。
饥饿者求饱暖,饱暖者求富贵。富贵者求权势,权势者求康寿。
人心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只是人心生了欲望,世间便有了诸恶。
“大人,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那群人威胁我给他们带路,要是我不肯听他们的话,动不动就欺负我魂飞魄散。他们对我做的事简直是罄竹难书,丧尽天良。”一脸麻子的小鬼跑到女子面前哭诉。
这个一脸麻子的小鬼宋琅她很有印象啊!
平台上原本挤得满满的十几个人只剩下了几个人。
原本拥挤的平台也空了不少地方出来。
“你是说我对你也做了那些罄竹难书,丧尽天良的事吗?”宋琅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踏了上去。
麻子脸很忧伤,就好比自己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变了。自己身处在危机四伏的悬崖,进退两难,生命危在旦夕。
他正处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简直不能再悲伤。
“大人对我的大恩大德小人会时时刻刻惦念于心,这份恩情小人必定终生难忘。”麻子脸翻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记恨我害得你守在这么个鬼地方这么久。”宋琅一脚踹开她面前的棺材,选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徐司白也强拆了女子的栖身之所,刚刚撬开的棺材。选了一块相对干净的木板坐了下去,但脸色很是勉强,虽然没有明确的控诉,但用行动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死洁癖,宋琅和许眉白暗暗唾弃了一遍他的行为。
“大人一看就知道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在小的心目中那形象简直高大伟岸,正义的不能再正义。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小人相提并论。”麻子脸说完这段话脸不红气不喘的。
众人纷纷在心里竖起一个大拇指给他,真不要脸。
“不巧,我就是他们那一伙的。我也是你口中说的小人其中一员。”
宋琅饶有兴致的看着麻子脸的脸色由青变紫,在紫变黑。脸色变换的跟变戏法似的。
这半分愉悦一分平静却被一声尖细的尖叫声打破。
宋琅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假扮侍应生的女子,也是许眉白那个的未婚妻。
“啊!你是顾月笙……不对那里怎么有两个顾月笙!”顾维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崩溃,状似癫狂。“你是顾月笙的鬼魂,是来找我索命的是不是?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为什么要逼我,一个个都在逼我。”顾维歇斯底里的叫声在空旷的甬道里久久不散。
许眉白试图安抚顾维,却被她的尖利的指甲划出了两道长长的口子,索性也就不管她了。
月笙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眼泪这东西是流出来就能把心酸和悲伤冲走的好东西,可人生中也有眼泪也冲刷不了的巨大悲伤。
比如死亡,比如离别。
墨珣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月笙,又望向宋琅。
“你想要知道真相吗?”墨珣的眼里满满都是对月笙的担忧。
宋琅叫他监视徐司白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面掺杂着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知道。
月笙摇了摇头,拒绝了墨珣的好意。
那些所谓的真相,那些东西早已经在某一个不知不觉的瞬间,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时间可以摧毁一切。
“你的血竟然让花开了,我好久没有看到这花开了。作为答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女子凑上前去嗅闻许眉白手臂上的血,露出了极其渴望的眼神,仿佛对着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只有一个条件,也只能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
女子的身上穿着一袭红色袍子,后摆绣着几朵轮廓不太清晰的花骨朵。
随着女子不断走动,那花浸染了大量鲜血后竟竞相的开放起来。
桃花绽放的香气伴随着鲜血竟诡异般混合成一股奇异的魅香。
“桃夭,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宋琅捂住鼻子。“这是魅香,闻了会失去心智。那怨气和鲜血会成为养份供给修炼。”
“你认识我?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遇到故人。真是可惜了。”桃夭低低叹息一声,带着虚无缥缈的凄凉。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故人。月笙,把伞给我。”宋琅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团子。
月笙扑过来想抢她手里的团子,却被她一掌拍飞。
“阿琅,这团子闻起来好香。你让我尝一口,我就只尝一小口。”
月笙执着不放弃的仍旧向她扑过来,宋琅只好顶压着她的头,暂时限制住她的行动。
“‘醉花酿’的味道。你手上的可是‘清花酿’,你到底是谁?”桃夭伸手去捂着自己刺痛灼热的眼睛,泪水却在指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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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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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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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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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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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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