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这架势,根本不让咱们靠近这门。”
“这门里究竟有什么?”
“小家伙,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乖!乖~”
“你别过去!”
夏瑜悄悄矮下身子,慢慢接近它,齐远的提醒,置若罔闻。
奇迹的是,夏瑜的柔声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大黄狗本来紧张的情绪,有了缓解,虽然它依旧夹着尾巴,嘴边的肉抖动地没有厉害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呀,不要害怕,姐姐保护你。”
夏瑜逐渐靠近,大黄狗并没有抗拒,警觉竖立的耳朵,松弛了很多,竟然开始了“嘤嘤嘤”。
这叫声,像极了在外漂泊受了多日委屈的毛孩子。
“没事儿啦,有姐姐在,乖~”
见它这样的反应,夏瑜才终于有信心地完全把自己的那只手掌,温柔地触摸他背上干糙的皮毛。
它没有一溜烟跑开躲避,反而僵直站着接受,夏瑜的手从背上的皮毛,慢慢移动到了脖颈脑袋。
夹着的尾巴,终于有了左右摇摆的弧度。
夏瑜用自己的温柔驯服了它,抱着它在自己的怀抱里,轻柔的抚摸,一遍遍轻声地安慰。
齐远提着的心,终于松弛下来。
这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啊!”
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狗头,完全把重量压了下来,夏瑜小声催促着摆手,让齐远从狗看不见的方向突进。
齐远一点头,扶着林同,反手一拉,那生锈的门锁轻易就落在地上,紧接着再一单手推门,从天而降的一堆灰尘,呛地他差点咳嗽。
这是有多久没回来过了……
他随意挥了挥,驱散了面前的尘土飞扬的颗粒。
进了门,借着透进的些许月光,这个家的确没什么好回的:一贫如洗。
屋子基本是一览无余,没有几件像样的物件,推门见床,准备的来说是块硬邦邦的床板……
完全不能称之为床。
齐远没法子,将人送到这块勉强能坐能躺的板子上才松手,林同顺势伏在其上,翻了个身,找了个合适位置,睡得不省人事。
虽然这屋子的确没什么参考价值,齐远还是随意在各处漫无目的转了几圈,无非就是屋内高低不平,走得硌不硌脚的区别。
“怎么样?”
夏瑜在门外磨蹭了半天,终于进来,顺势关上了门,打上了火折子。
“那狗怎么样了?”
齐远很好奇,夏瑜后续怎么处理。
“我把晚饭剩的一个馒头给它吃了,老样子饿了好久了。”
“你居然还私藏了馒头。”
“废话,不备点干粮,饿了你管么?”
嘴上斗着,齐远同样将随身的火折子打开来,继续查看,两个人摸黑,各自不死心地寻找线索。
“你看,这土颜色好像不大一样,有被人挖过的痕迹。”
夏瑜很快发现林同睡得这块板子下面有问题,按照不少京地老人的习惯,很可能藏了宝贝,要么就是有特意挖的地窖。
齐远闻声而来,蹲下仔细照了照,的确不同,这一块的土明显要深,用手一撵,同地上别处灰扑扑的完全两个质地,也就是说,这里何止是被挖过,回填的土都不是原来的。
有些匪夷所思。
“你把人抱起来,我来弄板子。”
齐远点头,又是单手直接将人拎起来,夏瑜也不含糊,两三脚先踢开了一些,再来回用手推了推,很快就能看出一个明显地深色泥土填充的正方形。
“找到了。”
夏瑜雀跃起来,跪地用手挖,动作迅速,扒拉一会儿,很快就初见成效。
“这什么?花儿?”
她用火折子照了照,鲜艳妖冶的丝状花瓣,一缕缕伸展开,活像勾人的妖精。
虽然是她笔下创造的产物,她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它,又或许这是链接书境跟现实的纽带。
夏瑜有些怔住了,不自觉地被它吸引,像是上了瘾。
“夏瑜?夏瑜!”
齐远唤了两声,夏瑜才仿佛从另外一个时空穿梭回来,眼神迷离梦幻,整个人如在梦中。ωωω.χΙυΜЬ.Cǒm
“额,哦。”
“挖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
她正背对着齐远,从这个角度,齐远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下意识把这花藏在了自己衣袖里,
说了谎。
“要我帮忙吗?”
齐远一只手拖着烂醉如泥的林同,行动多有阻碍,想给援助的心是好的。
“不用了,应该快了。”
收好东西,夏瑜三两下就挖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界面,土填地并不用心,也不深,她不过三两下就挖干净了。
拂去尘土,所料不差,一个盖子,打开就是一方幽深的洞口。
“有个洞,你快来看!”
夏瑜翁声翁气捏着鼻子,招手叫齐远过来,齐远实在不堪重负,给林同安置了一个地方,靠在墙角,让他平稳地坐好。
两个人围着这个洞就近讨论起来,就是这洞里蔓延的味道,有些让人上头,刺激性太大,熏眼睛。
“太黑了,也看不清里面,火折子能见度范围太小了。”
齐远随手捡起了一边的一块略微有些个头的石子,往下一投,咚地一声,很快就有翁声的闷响。
“也不深,我先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守着。”
说着话,齐远高高举起火折子,飞身落进了地窖内,忍着难闻的气味儿,憋气边摸索试探着,沿着那陡峭勉强能踩下的狭窄壁脚蹬,一点点缓慢进入。
“到了吗?”
夏瑜在上面喊话。
“到了。”
夏瑜这才放心,决定打开门,看看那只情绪不稳定的大黄狗,怎么样了。
“大黄,大黄?”
大黄是她给这个新朋友刚取的名字,而且刚才看起来,它很乐意接受。
她打开门,轻柔唤了两声,不见狗影。
“大黄,你去哪了呀?大黄!”
她刚要有远一些去找,很快就愣住了,月光下,一只黄色的大狗口吐白沫,嘴角不明的涎液挂在原本威武的犬齿上,舌头长长地吐在外面,白色的一堆浆糊,应该就是夏瑜刚喂给它,吃得津津有味的白面馒头。
“大黄,你怎么了,大黄?”
“这么在乎这畜生,你就跟它一起下地狱好了!”
背后阴冷的男声,突然响起,夏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上受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完全没了知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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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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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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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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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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