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还没等我们砸开南窗子时就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了。
所以我才把张三妮缠住,只好叫王峰替我踢上这一脚了。
张三妮见瞒不住我们,她自然也就老实多了。
陈花嘎替我抱住张三妮,不叫她再动弹。
北屋没开灯,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刚刚治保主任来的时候明明她的肚子也是大的,不然我也不可能起疑心的。
看来多留点儿心眼还是没错的。
白瞎王峰那么高的大个子了。
不过吓吓他也挺好,要不他连他还不知道他居然还能喊出男性特有的嗓音出来呢!
我上前拦下王峰,我本来也没有要他先进去的意思,我就是想叫他帮我开个门而已。
张村长和治保主任如同僵住了一样。
地上放的,全是胎盘。还有陶陶罐罐里养的各种各样的虫子。当然,有的虫子已经在地上爬了。
我上去就是一脚把张材长踢倒在地。
“张叔!你太不是人了,连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你都能做的出来!”张村长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张栓。这张栓就和变了个人一样操起什么东西就直奔我的脑壳而来。
好啊!就凭你小子,还嫰了点儿吧?
小爷我要是没点儿本事,敢到你们这儿来吗?
我闪身一躲,没想到张栓丢过来的东西直接飞到了水生手里。水生比我还不好惹。她要是长大了,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驾驭的了的。
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不过了。
只是她能有这两下子,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
原来是一只破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不过说实在的,他这只鞋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厉害。
小范围的杀伤性武器。
水生最擅长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知道她一定会把鞋子丢回去的。
“这事儿咋办吧!张叔!”王峰这回也敢往里进了,他和我一起把张村长架起来。
张村长瘫的跟一堆泥一样,就在那儿翻起白眼儿来,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傅吉祥也不是白给的,现在她才是治保主任才是。
她趁治保主任还没站起来,一屁股坐住她,把她拖了起来。
张栓挨了一皮鞋头子,脑袋鼓起个大包,趴在地上正呻吟着呢!
“张叔,不是我说你啊!其实有句话呢!我早就想说出来了!知道我是咋看出来的不?还不是你那脑瓜门子,这没做好事儿的人啊!不管他当多大的官儿,他脑瓜门子都是的,我昨晚没和你说就是想看看你家到底藏了啥东西。不是我一个当小辈的说你啊!你这么做简直就不是人人!”我想骂他些更难听的,看在辈分的面子上,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张叔瘫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敢说。
“叔!你和我说说,你做这事儿多长时间了!”十二年前我姥姥就有暗示,可惜那时候我只是襁褓中的一个小婴儿。
我现在似乎懂了为什么我娘生前铁了心叫我和水生这两个没成年的少年圆房。
“十二年整了!”张村长总算抬起头说了句话。
“花嘎!妳和我说说,像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花嘎可能也在等我这句话呢!
“滑石粉和雄黄酒啊!”天哪!花嘎这丫头的头脑是不是真缺一根筋还是怎么着?
她说的是对的,她说的是怎么样处理地上的这些毒虫子。
但是这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整滑石粉和雄黄酒啊!张村长他们做这个,想必也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他们家是万也不会有的。想要去弄,要么去买,要么去借。
看这情况这两样一样也行不通。
那就只能另寻它法了。
我想出个招来。
不然我姥姥和我娘那不是白教我们了吗?
我於是低下头和张村长认真地对起话来:“张叔,您这事儿办的本来就不大地道!您不会怪我会对付你这些虫子吧?”我这是在拭探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他这些虫子的。
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做蛊人的后代。
我解下一衣服上的一打条绳结来,回头问水生道:“水生,妳那小人儿还有吗?”水生点点头,从口袋里一掏一大堆,把它们全都交给了我。
张村长似乎明白了,他不吭声。想来这也是暂时的吧!
村里的那几个外来婿可全听他的。
谁不想生个儿子呢?他们也是为这才叫这张村长给蛊惑的。
原来那地上的胎盘里也全是男婴。
这样一来像村里人生不出男孩子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起来这和我家也有关系。我指的是,我们金家。
不是只有对女婴才会这样的吗?怎么到了我们村儿这全都掉过来了呢?
不管是男婴女婴我们都不能这么做。
他们养女儿施蛊术的目的是什么?我那时候还没弄清楚。ωωω.χΙυΜЬ.Cǒm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什么都会知道了。
我刚把那些我娘扎的稻草人儿施了咒,它们就全都行动起来了。
但见它们变成了一只只大公鸡,正在地上咯咯哒哒地叫着,一边叫着还一边做起了清道夫的工作。
到底我们还是年龄小,没有看出人心有多险恶。在我们这个年龄,只能把人想的有多好,但从来就没想过其实人心这个东西是会变化的。变好不大容易,可是要变的更坏,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像被利益熏黑了心的张村长他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了。
北门后面还有一个门。
几个壮汉恰恰就是从那个门冲进来的。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我们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块块肥肉,不把我们干掉,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手里的家伙什儿的全都丢向地上的公鸡。
可怜我的公鸡们还没吃完就全蹬腿了。
我早该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手的,我们一心只顾救人了,几乎把这几个女婿给忘在脑后了。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
谁都有大意的时候。
不过要说起来还是我们计高一筹的才对。
我们身上的小人儿并没有完全用了。还有几个叫他们变成绳子完全可以束缚的了他们的。
“对不起了姨父们!”我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去称呼他们,照村的辈分,我的确就该叫他们姨父的。
一个个小人儿被丢下去,变成了一根根结实的草绳。
把他们捆的结结实实的。
这回我看你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绳子不是真的,公鸡自然也不是真的。
真的大公鸡死了是活不了的,可是我们的鸡是假的,死了,自然也可以活。没一会儿,我的大公鸡们又咯咯哒地站起来,兴高采烈地吃起地上的美味来。我看着牠们,回头对张叔说了句:“张叔!我本来是给了您机会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您自己把机会给浪费了!”我把张叔拖起来就要往外面送。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后果。
我和王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押出去。
地上的虫子,有大公鸡们呢!
而地上的尸体还有罪证,自然会有官方的人来处理的。
水生刚刚给官方的人打过电话,相信用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来人的。
可是还在兴头上的我们一时忘了把他们看的严一些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而我们身后,独不见那张村长。
我想起我在井边时说的话来。
他不一定能活到今天夜晚。
我那时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
没想到会一语成谶的。
可如果不会一语成谶,我也就不会是麻衣蛊术的后人了。
就在我们白天呆过的那间屋子,张村长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就在他死后不久,官方的人才来……
一晃这件事过去了六年。
而我们也早已不是村里的娃了。
六年里我和花嘎的叔叔学会了相术,和吉祥的舅舅学会了打铁。
六年前的这件大案让我一举成了名。
也是在六年前的这起大案之后,水生就再也没说过瞧不起我的话。
张栓和张三妮还是因年龄太小而免於处罚,也同样是在那之后,我多了俩仇家。
六年后的我们,都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小伙子了。
有句话叫你学会什么,你就得吆喝什么,是这个理儿吧?
我也不例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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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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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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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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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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