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掐我才明白过味儿来,可这他妈的早就晚了。本来,虫子们都不是夜视,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要找这个地方下蛊的原因。但是牠们耳朵灵光啊!不说话轻喘气还能好一些,我这一说话这不正好就奔我这儿来了吗?
好在我忍住了痛,没有再叫出来。
我们四个一个挨一个,当我们看到那根蜡烛只剩下一点儿小亮光时,我们知道厄运就要来了。
我听到她们所有人的心声,那嘭嘭的,不比雷声小多少。
我脚上麻麻的,别看我穿的是二棉鞋,有东西爬到我脚上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好像还不是一只,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不行,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我开始抖。
一切已经晚了。
要是牠们全钻到我裤腿子里那可就没我的好了。
水生又递给我一瓣蒜来,我蹲下身子就把这瓣蒜丢到脚面上去。
可是一点儿也不灵光,丢上去还不如不这么干的好。这样一来反倒起了副作用了。
我不想连累她们。
大部队还在后面呢!
这些东西个头太小,个大的全都在身后呢!
牠们爬过来我们是可以听到的。
我心一机灵不经意间把手伸到了口袋里。
口袋里是一把生豆子,过年还没来的及炒呢!这不我娘就没了吗?
我的鼻子呼不出气来了,就听她们一个个的说臭,而我却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我估计我十有八九是中招了。
我掏了两下鼻孔,然而却屁用也不当,什么效果也没有。
我的小腿已经发痒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弯腰摸了一把。
我来到井口处,因为上面夹层有水,水是可以泛光的,我想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鼻子虽然不灵了,但是眼睛还是好的。
我把牠们举过头顶,我看到了,那是一人坨蜣螂。这一看可不好,怪不得她们说这么臭呢!也怪不得她们会躲开我。
我把牠们丢到地上去。
身后的大部队也跟着过来了。
我来不及做任何思想准备了。我一个不留神把手里的臭豆子撒了一地。
牠们本来这会儿都已经隔着棉裤钻到我脚脖子上了。
就当我把臭豆子全都撒出去时,牠们忽然掉转方向,又爬回到地上去了。
他妈的我鞋不要行了吧!
我把鞋全部脱掉。
好家伙,看来刚才蜣螂的杀伤力还是不够强。我这鞋一脱掉那味道连我自己都闻到了。
这要不是自己的脚,我都想一刀把它们剁掉来着。
地上所有的蜣螂又全都我那双鞋去了。
“井生哥,要脱就干脆些,裤子也别要了!”侧身是水生的声音,影影绰绰的,泛着水光,我能看到她们的身影。水生一说完我就不干了,这哪行啊!要是她自己,那我也就脱了。可是,陈花嘎和傅吉祥呢?我总不能穿个小裤衩就在她们面前瞎晃悠吧!
这绝对不行。
“你脱不脱?”水生不管臭不臭了,她上来就是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和一个臭丫头一般见识。
我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裤子脱掉。
瞧我这是想哪儿去了,她让我脱的是棉裤,又没有让我脱内裤。我着个甚急?
看来里面的秋裤也没啥用了。
水生挡在我面脱前,不想叫她们俩看到。
这丫头真够实在的了,只要我换个地方不让她们看到那不就结了。
水生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屁股,我长记性了,我没有再叫。
水生回头指指井壁。
那儿是她爹的遗体,当然,也是我爹。
她往那儿一指我就知道她是啥意思了。
“你俩行不行啊?”看来现在说话怕是没什么事儿了。
傅吉祥在那儿催个没完。
我们眼前直冒冷风。
“大家都动啊!牠来了!”花嘎一手捂着小肚子一边说道。
我知道她说的是啥。
定是我身上的那把臭豆子立的功。不然不会把牠引来。
“井生哥你换完没?有这时间屎都拉完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姑娘,动不动就说这恶心的字眼儿,我都服死她了。
“完事儿了赶紧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碍事儿!”真的,这也就是水生吧!这要换个人说这话,我不把她脸打的多老高才怪。
我理解她说话的意思。在大青蛇的眼里,我就是多余的。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才是牠最得意的。
我们四个当中,我是牠唯一的菜。这是地上有货,要不可没我的好。
我猜想这条大青蛇一定是条公蛇。有道是同性排斥啥!
也不是这样啦!重要的是,我是童子。
牠只喜欢童子不喜欢童女。
我娘也不是什么都没教我。
离位是绝佳的避难场所。别看这里面乌七麻黑的!可哪儿是什么方位我还是一眼就能分的清的。
大青蛇在吃完之后我才能出来。
“你先别走!”陈花嘎总算能站起来了。
我立在原地还没等动呢!其实我想的是我刚刚在井壁把我爹的裢子给扒了下来,是不是该向他老人家说声对不起呢!
她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停下来。口袋里还有几颗臭豆子,我掏出来后就把它们丢给了水生。
我不想黂叽,我动作越快对大家越好。
大青蛇但凡在吃完后只要一闻到我的味道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之前我是躲到了乾位上,牠才不敢轻易动我的。现在乾位叫牠给占了,那我也就只能退到离位上去了。
这儿没有坤位好。可坤位是给她们留的,我只能让给她们。
整个井下只有这一种声音了。
我突然又有了新主意。你看看我们在这儿的意义也不大哈!现在花嘎的石蛊咒也没了。与其在这儿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趁大青蛇不备溜之大吉呢!我於是用仅有的一粒臭子打在水生身上。
我娘生前说过,但凡能吃掉其牠虫子的生物,一旦叫牠酒足饭饱,那后果一定会不堪设想。
想来这大青蛇一定就是那只最大的蛊。
下次来老子给伱弄点儿刺激的,就不怕伱不中招。
我这么聪明是不该在这种地方的。
没办法,咱得认命啊!
水生也想到这个了,她就是怕她们俩舍不得,那毕竟是她们养的蛊,她们怎么可能会离开这儿呢!况且她们是水火不容的仇人。这是有危险了,她们两个被绑到一起了。
一会儿一旦危险解除,她们俩必定要有一个躺在这里。
然后成为井壁上的下一具尸体。
我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场景的,一来她们两个都那么好看,二来,呵,算了!二来我还没想好,第一条才是最主要的。
哪个臭小子不希望自己身边多几个叽叽喳喳的丫头呢!
我悄悄地离开离位,也不管水生看没看到。
我再研究该怎么下去呢!不想上方的水柱突然被什么人扔下一什么东西,这我是躲的快,不然,花嘎她俩就不用争了!我会代替她们中的一个把尸体扔在这儿的。
那东西伴着水花直扑我的脑门儿。
就感觉眼前又一次乌七麻黑的。
直到它‘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我才看到,原来这又是一具寡妇的尸体。
现在的小寡妇咋一个个的全都耐不住寂寞呢!
出轨就出轨呗!还非得让人把自己肚子搞大了啊?
到最后弄个胎死腹中的下场。
还把命扔在这种地方,丢下来牠们可乐了!
井口下也正因为有了这具尸体。这才又升起一道水柱来,就和之前我们下来时一样。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无论如何也得上去。
我不是怕死,而是在这儿实在是浪费时间。
我忘了只要有一具尸体丢下来那就一定会有人下来这个事儿了。
就在此时,大青蛇吃完了。我就感觉身后有一种肉乎乎的条形物体向我伸来。琇書網
我差点儿又让牠的舌头缠住。
我抱住那条水柱。
我顺带着又看了眼这具刚刚丢下来的寡妇尸体。
我想把她也一并带走来着。
再一看看井壁,哪具不是我想带走的尸体呢?
吉祥和花嘎本来不想离开的。
可能她们也看到这儿突然又出现一具尸体的缘故吧!
我不迟疑好了,要不这会儿我都已经摸上去了。
好家伙,上面果然又下来一个人来。
这下可好,我还没等上去!又把我送回来了!
啥也不是!我骂了自己一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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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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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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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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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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