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鼠?”不迟惊诧。
明卉倒吸了口气:“好像是......猫。”
黑猫似乎就是在等明卉开口,现在听到明卉说话了,它低下高贵的头颅,把嘴里叼着的那个灰黑色的东西放在明卉的枕边。
不迟凑过去,终于看清楚,这还真的不是老鼠,而是一只猫,小猫。
“它怎么叼来一只猫?是它生的?它是母猫?”不迟好奇。
明卉摇头:“它是公猫,不会生小猫。”
明卉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小猫的脑袋,小猫抬起头来,还好,已经睁开眼睛了。
“你是公猫,这只小猫肯定不是你生的,莫非是你的孩子,你是它爹?”明卉对黑猫对视,黑猫冲她叫了一声,居然伸出前爪,把小猫往明卉身边推了推。
明卉失笑,问道:“你把小猫叼过来,是想让我帮你养着?”
黑猫喵的叫了一声,居然有些不耐烦,像是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才明白?
明卉又看看那只小猫:“咦,你的孩子怎么长得不像你,它不是黑的?你是喜当爹?”
然后......明卉发现黑猫竟然在恶狠狠地瞪着她!
明卉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家孩子太小了,我担心养不活。”
话音刚落,黑猫转身跳出了窗子。
“这就走了?你......你也太不讲理了。”明卉嘟哝。
不迟却已经忙活起来:“小姐,咱们就把这只小猫养着吧,从小养的,一定不会像那只黑猫一样,救了命还养不熟。”
“这猫还没有断奶,不好养。”明卉说道。
“没事没事,奴婢给它煮糊糊吃。”不迟一边说,一边回到自己屋里,找了一块包袱皮,把小猫裹了起来。
明卉懒得理会,关上窗子,继续睡觉。
没想到刚睡了一个时辰,窗户外面又响起沙沙的声音,黑猫又回来了。
再次掌灯的那一刻,明卉真的担心黑猫又会叼来一只小猫,猫咪很少有一胎只生一只的,所以黑猫把整窝小猫全都送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这一次,黑猫叼来的不是小猫,而是一只荷包,它把荷包放在明卉枕边,然后便瞪着明卉,像是在说:我不是白让你替我养孩子,快看我带来了什么。
明卉迟疑一刻,拿起那只荷包。
湖水蓝绣着水波纹的荷包,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明卉掂了掂,有几分重量。
她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里面有两块碎银,还有两颗金蚕豆,除此以外,还有一张折成小小方胜的纸。Χiυmъ.cοΜ
看到荷包里的东西,明卉懂了,她说担心小猫养不活,于是黑猫就送来了金银,嗯,养孩子要花钱。
这荷包是谁的?
莫非是柳大娘的东西?
明卉小心翼翼地把方胜折开,将纸展平。
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邹慕涵戊辰年三月初八
明卉怔了怔,这是生辰吗?
邹慕涵,这又是谁?
明卉怀疑这个人才是荷包的主人,荷包不是柳大娘的。
她把荷包拿到鼻端闻了闻,有淡淡的紫檀香气。
她把那张纸重又折成方胜,放进荷包里,把碎银和金豆子也一并放进去,又把荷包放回黑猫脚边,说道:“这是偷来的吧,你从哪里偷的,就送回哪里去。”
黑猫嫌弃地看她一眼,别过脸去。
矫情的人类!
明卉拿起荷包,在猫脸前晃了晃,这一次,黑猫索性跳到椅子上,倒头就睡。
明卉......这是什么意思?
想让这只黑猫把偷来的荷包送回去,看来是不可能了。
明卉随手把荷包扔进针线笸箩,不去管了。
次日,黑猫睡醒后,看着不迟用汤匙喂小猫吃了糊糊,像是放下心来,出了屋子,跳上墙头,便不知去向了。
不迟和不晚,找来碎布和棉花,做了猫窝和小褥子,又让春苗和春雨去打听,哪里有正在喂奶的母猫。
最后,喂奶的母猫没有找到,府里全都知道了大小姐养了一只猫。
明卉没有理会这些事,她根据前世见过的画像,亲笔画了三张画像,三张画像是都是同一个男童。
柳三娘的儿子万明扬,乳名万崽。
明卉原本想让不晚出府,把画像送到小院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
已经三天了,不知道柳大娘爬出来没有。
另外,她还要从柳大娘那里再问问人牙子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明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不晚,又去要对牌了。
胡妈妈称病告假,大太太也病了,对牌暂时交给了二姑娘明雅。
听说是不晚来拿对牌,明雅让丫鬟送了出来,待到不晚走后,明雅转身便去了大太太院子里。
刚好明达也在,明雅把明卉又让丫鬟出府的事,告诉了大太太,大太太还没有开口,明达却拧着眉毛,不悦地说道:“明雅,你是闲得慌吧,芝麻粒大的小事,也要来告诉娘,娘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还总说你懂事,这哪里是懂事了?”
明雅无端端被大哥抢白,怔了怔,眼里噙了泪:“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娘让我管着对牌,有事我当然要告诉娘了,我哪里就不懂事了?”
明达见明雅哭了,忽然就有了火气:“哭哭哭,娘病了,你还要哭哭啼啼,烦不烦?”
明雅觉得委屈,转身看向靠在榻上的大太太,一声“娘”还没有叫出来,大太太便揉着眉心说道:“行了,你大哥说你几句也是应该的,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和你大哥还有事情要说。”
明雅咬着嘴唇,给大太太和明达行了礼,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待到明雅走了,大太太这才埋怨道:“你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事就冲你妹妹发火?”
“娘,以后还是少让珠表妹过府吧,您看看,二妹原本秀外慧中的人,现在让珠表妹带的,成什么样子了。”明达才不管吴丽珠是不是大太太的亲侄女,侄女再亲也亲不过他这个儿子。
大太太直蹙眉:“丽珠哪里不好了,怎么就能把雅儿带坏了?”
“她哪里不好?她若是好,那丫头......小姑姑会扇她?怎么不扇别人,只扇她,还不是她自找的?”明达的声音越来越大,屋里的丫鬟们吓得全都屏住了呼吸。
大太太不悦:“丽珠和你是青梅竹马,她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反而向着外人?”
“外人?我们都是姓明的,怎么就是外人,反倒是吴丽珠,年纪差不多就是青梅竹马?那我在保定府里岂不是要有百八十个青梅竹马了?”明达粗声大气地说道。
大太太气得闭了闭眼睛:“你少在这里气我,丽珠哪里不好?你和丽珠的亲事,你爹也同意了的,若不是出了老太爷的事,咱们两家......”
没等大太太把话说完,明达一拂衣袖,转身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既然吴丽珠那么好,您还是留给明轩吧。”
大太太气得把手边的小引枕扔了出去。
留给明轩?亏他想得出来,明轩今年只有七岁!
明达气完大太太,便回到书房里玩投壶了,转眼间便把刚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反倒是明雅,从大太太屋里出来,没回自己院子,带着丫鬟白芷,在种花的暖房里枯坐许久。
母亲太偏心大哥了,一直都是。
小时候有一次家里办宴席,孩子们在一起玩,打打闹闹的时候,大哥推她一下,她没有站稳,脚下打滑,掉进湖里,差点淹死。
父亲因此揍了大哥一顿,可是母亲知道原因之后,不但让她罚跪,还用鸡毛掸子抽她,说她连累大哥被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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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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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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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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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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