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叔。”小九看达叔发呆,喊了一声。
达叔回应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劈柴,也没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你今天劈给我看看。”
“啊?”小九心里犯了嘀咕。“劈柴有个毛的看头。”
他却是没有想到,达叔让小九劈柴是在教导小九学习家传的武技。而且劈柴也是在练习基本功。以前小九每次劈柴劈柴的好,总是很得意的让达叔看,虽然换来的总是达叔无奈的表情。这其实也是小九性格木讷的原因之一,小孩子在懂得或者发现或者学习到什么新奇事物的时候,总是希望得到大人的认可以及赞扬,可达叔一介武夫,哪里懂得这些孩童的想法,大多直接无视。m.χIùmЬ.CǒM
小九答应下来,顺手抄起墙角的斧头,感觉到一阵很熟悉的亲切。走向柴堆,挑出一段二尺圆木放在地上,双手握住斧头把,从上而下将圆木劈成两半。
“咦。”小九挠挠头。“原来我还是个很厉害的小樵夫。”
不说小九在暗自惊奇,达叔望着小九如此流畅劈开二尺圆木也是很惊讶。按说小九昨天晕倒,今天表现怎么也该不如以前,如同以往,这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不进反退。
今日发挥怎么还隐约有提升之势?
“还不错,”达叔正准备说些鞭策的话。却看见小九不像以前那样低头听训,而是重新找出一段圆木,又放地上,离圆木三尺距离站立不动。
“他这是还要劈?”
只见小九双手握斧,举过头顶,犹豫片刻,放下斧头改成右手单手握住斧头把,自然垂在腿侧,也不动,就那么看着那段圆木。过了半天,仍然不动,达叔疑惑不语,正想开口问话,却见小九猛然左腿前伸弯曲绷紧,身体下沉,右手轮圈将斧头砸下,“啪”的一声脆响,圆木左右分开竟然飞出三丈远近,撞到小院两边的土墙,墙上碎土散了一地。
“嘶……”达叔倒吸一口凉气,当年自己十岁时许也只是能如此劈开圆木,看小九这一斧头的气势与力度,竟然不比当年的自己差。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多年来一直希望小九能学成家传武技,如他父母那样横空出世。可十年过去了那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达叔呆立不动,看见小九劈开圆木之后也是“咦”了一声。摸摸脑袋放下斧头,走几步捡起劈开的半边木头。
看了一会木头,顺手放下,再看看达叔,面无表情,似是询问。达叔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反应。小九又去翻出来一根圆木,立在地上。围着圆木转了两圈,抄起斧头,这次就很随意了,也没见使什么力气,斧头从上缓缓而下,一劈到底。斧刃深深砍入地下,地面上只看见斧头手柄,两个分开的半边圆木也好似原地没动。
“这是……气芒!?”似乎没看见小九正在莫名其妙,达叔起身说道:“把院子收拾一下,你去玩吧。明天要下矿,我下午休息休息,别忘了去感谢张婶。”
“哦”小九把斧头从地里拿出来,放在墙角,再把劈散的圆木也捡到柴火堆上堆好,出了院门,随意溜达去了。
达叔说完话就回了房子,在里屋看小九走远,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面向北方,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砸在心口。
“开窍了……三斧头,就这三斧头……师姐,你可以放心了吧……”达叔低下头,右手拳头仍然放在心口,左手手掌撑在地上,手背上青筋直冒,地上的土砖随即裂开,达叔浑然不觉,只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着:
“十年了……今生身败名裂……他日小九若能重回焚天部落,我……此生亦不枉了。”
达叔在家里狂喜,小九慢慢溜达出村,脑子里也有一番思索。
“劈了三段木头,感觉就像是做梦。刚才抄起斧头砍向木头之前,好像能看清楚木头的纹路,也没怎么费力。我才十岁啊,这要是在以前那个世界……额,以前会劈柴好像也没啥大用……”
小九不知道,其实这三斧头劈下来,便是他完成了灵魂与身体的磨合,就是在这个基础之上,他发挥出了往日不可能发挥出的杀伤力,第一斧头,只是巩固了以往苦练的身体条件,这是正常发挥,第二斧头,就是无所顾忌的发泄以往憋在身体里的郁闷,以往的小九可从来没有这么随心所欲过。第三斧头,斧劈圆木入地,无声无息,这正是所有武士竭力追求的阶段性的飞越,以气运刃,刃锋逼出气芒,万物皆可一分为二。
其实爷俩都不曾想到。小九本来自小跟随达叔东奔西跑,练下了极其扎实的基本功。虽然各种原因导致他反应很慢,也缺乏一种自信。看起来是有点呆,而实际上,小九毕竟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先天身体条件相当好,达叔虽然不善于与小九沟通,就是说作为一个老师并不是很会教学生,毕竟也是家学渊源,教给小九练习的都是前辈积累多年的精华,这也是让小九少走了很多弯路。其实就算没有一个外来的灵魂这么一个意外,小九的武技也绝对能超越达叔。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达叔现在认定日后的小九会达到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个高度,却不知,世事难料,如果未来都按照自己想想种发展,那又何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之说呢。
漫无目的的在村外溜达,从昨天到今天,经历了一昼夜的融合,小九也能接受自己重生在这里的事实了,退一步讲就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前世的自己,虽然长到十六岁,却是孤身一人,虽处繁华之地,却没有精彩的生活,估计便是哪一天突然死了也无人问荆……事实也是如此。这还真不如现在的小九,虽然奔波辛苦,或许还背负着什么责任,但是我只有十岁,还有个达叔陪着。
想到这里,小九嘴角露出了笑容。学学古人说的吧,既来之,则安之。只是有一样还是很闹心,这个小九的记忆太过单调了,竟然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随着记忆,小九慢慢的溜达,达叔再三要自己去感谢张婶,那就去张婶家吧,还好平时总和胜子玩,张婶家不难找,拐个弯前面的屋子就是了。
“小九,没事了?”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是啊,”小九回头一看,是刘爷“刘爷费心了,我没事。”
“精神不错啊,这是去找胜子玩呢。”刘爷接着说道。
“不是啊。”小九迅速回应。“达叔说,我晕倒了让乡邻费心了,出来转一圈,感谢大家呢。”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刘爷说道。“过来陪老头子坐坐。”
“好啊。”小九笑笑,走向刘爷家的院子。记忆中有刘爷的映像,刘爷年轻时候是跑江湖说书的(其实在这个世界准确点说刘爷是吟游诗人)老了才来到村里,一个人过日子,磊宝和胜子有几回拉着自己来听刘爷讲故事。
“等等,说书的……”小九高兴了。“还有什么比听说书人讲故事更能了解这个世界的吗?”
小九走到刘爷门前,门口有个小桌,茶壶杯子都有,见刘爷坐在躺椅上笑呵呵的望着自己,连忙到了杯水递给刘爷。
“刘爷,您喝水。”
“你个小皮猴子。”刘爷笑骂道。“总也不来我这里,我自己的水还要你倒?”
“您是老人家,早该来看您的。这不总是在家劈柴嘛,今天在你这里用您的茶水孝敬您,这是借花献佛。可不是我不懂事。”
“哟呵。。。”刘爷诧异的望着小九。“借花献佛这个词用得好,听得我老人家很喜欢。你小子哪儿学来的?”
“没哪儿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您老别见怪就好。”
“不见怪。不见怪。”刘爷笑眯眯的望着小九。心里想着:这小子哪有点不对,口齿变伶俐了?不对,小孩子嘛话多话少有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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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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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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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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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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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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