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不舍,依旧不死心的问:“真的不和我回去?”
楼月卿白眼一翻,有些无语:“你已经问了很多次了,没完没了了?”
容郅一副奶妈子架势磨叽道:“记得你答应我的话,等孤走了,什么都不许做,安心在别院等着我来!”
原本他不想把她自己留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若是伤到她怎么办,可是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没办法,只能盼着她能乖一点,不要折腾。
楼月卿:“……知道了!”
容郅又道:“若是出什么事,你也不要插手,能不管就别管,不然……”
楼月卿见他没完没了了,连忙打住他,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越来越啰嗦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容郅怒:“孤这是不放心你!”竟然把他比作老妈子……
楼月卿没好气道:“我这么大个人了,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
难道他担心有人会欺负她不成?嘁,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还能欺负她啊?
容郅反问:“你觉得你有什么是能让我放心的?”
只要他不看着,一刻都不肯安分,以前在楚国也就算了,她捅破天他也能扛着,可现在这里是璃国,他在还好,可他这次离开不晓得多久才能来,两国路途遥远,这里又隐藏着那样一个残酷的真相,他真的很不放心。
可是带她回去,她不肯是一回事儿,他要快马加鞭赶回去,带着她也不好,耽误行程不说,还会让她累着。
楼月卿一阵心虚:“我……”
容郅冷哼:“我已经让人传消息给萧以恪,想必他会尽快赶回来,在他回来之前,你莫要轻举妄动,不对,就算他回来了,你也不许轻举妄动,有什么事让他去做,孤只相信他!”
反正是兄妹,接触再多都没关系,别的那些惦记过她的,就少接触为好。
萧以恪绝对是不可能伤害她的,至于那些她所谓的父皇和舅舅,那就难说了,虽然他们在乎她,可是,难保不会像上次楚璃交战那样,为了护着她而伤害她。
楼月卿这次很乖:“知道了!”
容郅嘱咐道:“冥夙我就留下来给你了,过几日我再派些人来,他们会随身保护你,你这次乖一点,别任性!”
“知道了!”
“记得给我写信!”
“知道了!”
“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
容郅眉心一跳:“你这一脸敷衍算怎么回事?”
楼月卿:“……”
轻咳两声,她眉眼一弯,一脸诚恳:“你的话我都记着了!”
容郅冷哼,然后,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中,附在她耳边闷声道:“还有,记得想我!”
楼月卿嫣然一笑,抬手搂着他的腰,微微颔首:“好!”
纵使再如何不舍,容郅也只能压下,在短暂的静默拥抱之后,放开了她,然后,转身几步,策马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楼月卿面上笑意渐失。
微微转头:“莫离!”
莫离上前一步,轻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楼月卿淡淡吩咐:“传消息给卉娆,让她去查一下,这次的事情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虽然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任何不妥,可是,她始终不放心。
若是天宅倒也还好,若是人祸……
可就麻烦了。
莫离颔首:“是!”
深深地看了一眼容郅身影消失的前方,好一会儿,楼月卿才淡淡的说:“回吧!”
虽有不舍,可也是没办法,毕竟她不能和他一起回去,也不能将他留在这里。
他们,都有自己推卸不下的责任和使命。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进入酆都南城门,楼月卿本打算回别院,可是,她的马车刚进城门,就被拦下了。
马车突然停下,楼月卿不由得疑惑,问:“冥夙,出了何事?”
冥夙的声音传进来:“回禀夫人,是景阳王府的人!”
如今在这里,冥夙在别院中虽然称呼她王妃,可出门在外,为了避免麻烦,便叫她夫人。
楼月卿蹙了蹙眉,想了想,围上面纱,让莫离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马车前面,一匹马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楼月卿认得他,他是景阳王的心腹,名叫景鹏。
楼月卿问:“什么事?”
景鹏走过来,站在马车前面,低声道:“王爷有请小姐天然居一见!”
楼月卿挑挑眉,从那日之后,她和景阳王便没有再见面,景阳王只叮嘱她莫要管朝堂上的事情,他们心里有数,她只要安心等着便可。
这突然找她,是有什么事?
虽然好奇,可楼月卿没有再多问,吩咐驾车的冥夙:“去天然居!”
“是!”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到天然居门口。
楼月卿不仅围着面纱,还戴上傻帽,这才下车,往天然居里面走去。
依旧是上次那个雅间,景阳王已经在等着她。
走进门,便看到原本挡在中间的屏风已经被挪开,景阳王站在窗台下看着外面,他的旁边,正在咕噜咕噜的煮着沸水,雅间内茶香四溢。m.xiumb.com
听到门开,他转头看了过来。
看到楼月卿,原本很是冷淡的眼眸顿时温和起来,走了过来。
然后,朝着楼月卿揖手:“臣参见公主殿下!”
楼月卿正拿下纱帽揭开面纱交给莫离,见景阳王如此,忙走过来,扶着景阳王:“舅舅你这又是做什么?”
景阳王笑了笑,道:“礼不可废,陛下曾说,见公主如见陛下,这礼自是不能免的!”
楼月卿有些无奈:“舅舅这样,以后无忧可不敢来见您了!”
景阳王地位尊崇,连萧正霖都免去他的礼数,且不说她如今的地位尴尬,就算她真的恢复了身份,也是受不起景阳王的礼的,毕竟,他是她舅舅,是她的长辈。
景阳王闻言,倒是笑了,摆摆手,朗声道:“罢了罢了,以后舅舅改了便是,如今不说这些,坐吧,舅舅已经烹好了茶!”
楼月卿这才浅浅一笑,和景阳王一起坐了下来。
景阳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楼月卿接过,抿了一口。
景阳王这才开口问:“楚国摄政王离开了?”
楼月卿愣了愣,随即搁下茶杯,微微点头:“嗯,刚送走!”
景阳王闻言,颔首,叹了一声,道:“从酆都赶到南疆,路途遥远,也是难为他了!”
哪怕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最快也得七八天才能到,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容郅自然是不可能途中休息,这一路去,怕是难以承受。
楼月卿眸色微动,淡淡一笑,轻声道:“他是楚国的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景阳王不置可否,确实如此。
楼月卿问:“舅舅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景阳王想了想,道:“是有事,不过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楚国摄政王今日离开,你独自一人住在别院里舅舅不放心,所以,想让你去景阳王府住着,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来!”
楼月卿闻言,有些惊讶:“住进景阳王府?”
景阳王颔首,问:“嗯,你意下如何?”
楼月卿讶异过后,想了想,有些迟疑道:“这样……不妥吧?”
景阳王倒是不解了:“有何不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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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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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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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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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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