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早朝,楼奕琛便被容郅留下了。
一进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一个不明物体丢过来。
楼奕琛快手抓住,定睛一看,是一把剑!
“王爷······”他疑惑不解,尚未开口说完,只听上头的人醇厚的声线传来。
“过几日便你的大婚,这是贺礼!”
那是名闻天下的凌云剑,听闻,是先帝遍寻天下得来的宝剑,一直放在聚宝,先帝极为珍爱,可几年前便赐给了年方十五的凌王殿下,也就是容郅。
不过容郅虽然对这把剑很喜爱,但是,他不用剑。
楼奕琛却剑法了得!
楼奕琛闻言,掂了掂手里的剑,随即,利剑出鞘,剑光一闪,他即刻作揖道,“王爷所赠,臣也不推脱了!”
与容郅多年相交,楼奕琛也算是知道的,容郅不喜欢啰嗦。
容郅才颔首,随即靠着金椅,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楼奕琛,让人琢磨不透。
指尖在红木桌案上轻敲。
楼奕琛站在那里,容郅的打量,他毫不避忌。
他和容郅,早年在军中相识,自然有些交情,但是,在政治立场中,他倒是没有表示拥立容郅,也没有偏颇太后,保持着中立。
作为朋友,他们交情不错,可是却从不涉及朝政,宁国公府的立场,不能出任何差错,只忠于当今皇上!
不管太后拉拢还是摄政王独揽朝政大权,都和宁国公府无关!
容郅打量一番,随即沉声道,“既然即将大婚,这几日不必上朝了,待你大婚之日,孤亲临祝贺!”
“多谢王爷!”
容郅看着楼奕琛,若有所思,随即淡淡的说,“下去吧!”
“臣告退!”
楼奕琛大步走了出去,容郅才凝神看这个楼奕琛的背影,随即,一名穿着总管衣服的太监走进来,拂尘一挥,行了个礼,“奴才参见摄政王!”
容郅看到是宣文殿的顺德,淡淡的问,“何事?”
顺德是皇帝容阑的贴身首领太监,也是宫中的太监总管。
“回王爷,皇上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孤知道了!”
顺德退了出去,没催,因为他知道,皇上有请,王爷必然会尽快去。
御花园,此时百花争艳,姹嫣红,太液池中,莲花遍布,假山亭台,楼玉宇,整个皇宫,只有御花园最能让人愉悦。
各种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种香味。
千秋亭中,一名白色锦袍男子立于亭子里,背对着御花园入口,看着眼前的太液池中的荷花,一动不动。
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棋子皆由墨玉和白玉研磨而成,亭子外,守着宫人太监,再外一层,便是许多金羽卫,皆低头一动不动。
男子身形倾长,身上的白色锦袍虽然看似简单,可却印着龙形暗纹,头上戴着白色的玉冠,鬓若削成,剑眉入鬓,面色俊逸,鼻梁高挺,眉眼间却和容郅有些相似,然而与容郅的威严不一样,他却透着一丝苍白。
负手而立,仿若芝兰玉树般迷人。
此人便是楚国当今皇上,先帝第五个皇子,也是嫡皇子。
也是楚国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外人皆言他懦弱,也对其极为好奇,因为这位皇帝据说治国之才绝对是有的,可是,身体却一直不好,所以,登基之后,就没有处理过朝政,一直在后宫闲散着,却任由摄政王独揽朝政大权。
元太后怒其不争,可是,他从不理会。
容郅走过来,亭子旁边的宫人太监立刻行礼,“参见王爷!”
没有理会,容郅走进亭子,略微作揖行礼,“皇上!”
容阑转身过来,看到容郅,温和一笑,走过来伸手扶着容郅,“朕说了,七弟不需要跟那些人一样多礼!”
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力和病气,可见其体弱多病并非空穴来风。
容郅站直身形,看着容阑,淡淡的说,“皇兄身体不宜吹风,怎么来这里了?”
容阑这段时间身体极差,这两日才逐渐好转,若是吹风再病倒了,必然又要折腾了。
容阑含笑道,“今早听瑛儿说太液池的荷花都开了,朕便来看看,顺便透透气!”
太液池的荷花,确实开得美极了。
今日一早,秦贵妃随口一提,说这里荷花开得极好,他久病卧榻,自然也想要看看外头。
容郅颔首,不语。
容阑走到石桌旁坐下,随口道,“许久不曾和七弟对弈了,不如我们兄弟下一盘,你若输了,朕可是要提个条件的!”
容郅坐下,倒是没有吭声,而是陪着容阑下了盘棋。
一边执棋,一边道,“听说母后派人刺杀你,此事,朕代母后,向你致歉!”
容郅闻言,手微顿,随即面色平淡,“皇上不是太后!”
故而不能替代!
太后犯的错,是太后的,皇帝的恩情,是皇帝的,虽然他也一直看在容阑的份上,对元太后做的事情视而不见,但是,却不能混淆。
若有一日不能再忍,容阑的面子,也无济于事!
容阑没说话。
温润的脸上,神色微卷。
容郅忽然问道,“皇上怎么会知道?”
他特意不让容阑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不想容阑对此担忧,人都病得不成样了,再为他和元太后的事情担心,估摸着真成短寿了!
“朕想知道,自然可以知道,此事母后错了,朕必然会和母后说清楚!”Χiυmъ.cοΜ
容郅深邃的眸子微闪,随即落子,“不必!”
容阑正想说什么,可是,看容郅不愿多说,他也不想和容郅说这些,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下了两盘棋,容郅便走了。
容阑看着棋盘上的平局,沉思许久。
一声温柔似水般的语句传来,带着丝丝愉悦,“皇上在这看着棋盘钻研什么呢?可不要让臣妾和一盘棋吃醋啊!”
语气婉转轻柔,带着温婉之气。
容阑闻声看去,便看到一名浅蓝色宫装的女子款步走来,身后随着好几个宫女。
亭子旁边的人皆行礼,恭声道,“参见贵妃娘娘!”
此人便是如今宠冠后宫,地位极其尊贵的秦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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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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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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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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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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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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