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凡一度怀疑潘越跟天哥打小报告,但是又觉得他实在是没有这么做的动机。虽然还是很迷惑,但也没有再想这个问题。
潘越要知道乔钰凡这么想,估计能哭倒公司大楼。
这次潘越是真的冤枉,天哥会突然叫他们来训练,并且没收手机,主要还是因为小助理随口一句“改密码也没用啊,手机都还在他们手里,要是他们想,随时都能改回去。”
天哥越想越慌,干脆一个电话叫他们来训练,然后收了他们的手机,一劳永逸。
这会儿天哥矜贵地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腿岔着,双臂抱胸,手里提着个超市买东西带回来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们五个的手机。
音乐依旧放得震天响,几个人即使穿着薄T恤,也出了一身汗,偶尔有汗珠随着他们的动作摔出去,溅落在地板上,又被不知谁的脚步踩碎。
吴付阳绑着小啾,身上的黑色无袖T恤被汗水浸得时不时贴在身上,勾出利落的肌肉线条,又随着动作被扯开。
他跟自己较劲一样,咬牙忽略耗尽的体力和身体肌肉酸痛的抗议。
谢尔的头发几乎已经湿透,汗水顺着额前碎发往下流,偶尔会从眼角渗进去一些,刺激到眼睛。他中途问吴付阳借了个发圈把头顶头发绑了起来,又在额头上套了个吸汗带才好点。他不是专业跳舞的,除了小时候跟吴付阳一起学过一段时间现代舞之外,再没有别的经验。但好在吴付阳学了很久的散打,身体条件好,而他自己算是天生的身体软,韧带能拉得比较开。这才让他们在跳舞的时候,不算太过吃力。ωωω.χΙυΜЬ.Cǒm
乔钰凡站在C位,必须保持全神贯注,平日里不着调的那些影子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对舞蹈的全身心投入。他家是艺术圈的,学什么的都有,所以他从小学得东西就很杂,干什么都会一点,算是团里的全能选手。
彭礴是团里唯一一个从小学跳舞的,至少也跳了十几年。他每次都是最快学会的,相比较而言,他会轻松很多。但他性子好,不会自满,学得快也不马虎。
潘越之前是学音乐的,活到现在唯一接触过的最像舞蹈的就是广播体操。这导致他每次一碰到跳舞就很吃力,但演唱会要跳舞又躲不过去。所以,他算是团里最费劲的一个,他要比别人耗费更多的精力才能达到别人相同的水准。好在彭礴跟他一起住,经常带他跳,偶尔回房间也能帮他纠正一下动作。
几个人托吴付阳小号的福,休息了半天,现在状态都比较好,跳得也越来越投入。
距离演唱会只剩一周,他们准备了很久,现在其实每天都没有学新的东西,只是在训练肌肉记忆。他们需要把每个动作精确到极致,让他们的身体记住,以防现场出事故。
这场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简单地吃过晚饭,几个人又转到练歌房。
“我好想吃你做的排骨啊……”谢尔拖着声音,整个人都挂在吴付阳身上。他的脚只偶尔迈两下,几乎是吴付阳在带着他走。
转角处有一道门槛,吴付阳抬手放在他的腰上,把他整个人往上提了一点,等过了门槛才放手。
潘越在后面酸了吧唧地看着,然后扭头看看拎着一袋子不明物的队长,又看看旁边闲庭阔步向前走的彭礴,趁他不备就要往他身上蹿。
彭礴面无表情地避开,还抬手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推远了点。
“莫挨老子。”
淡漠的眼神配着他一头贴着头皮的发茬,格外不好惹。
潘越啧了一声,抬手撩一把头发,不屑地说:“狂什么狂,赶明儿爸爸也去剃个头,比你还凶。”
彭礴没搭理他,乔钰凡在旁边接了话茬:“先不说你能不能狂过大彭,你信不信你刚剃完,天哥就能杀过来剃了你全身的毛。”
潘越还没反应过来,彭礴就在旁边笑开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格外招摇,一下子冲淡了刚才的凶悍和疏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钰凡听见他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忙比了个发誓的动作,边笑边说:“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潘越:……
一群不是人的玩意儿。
练歌房里,谢尔一过去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生无可恋地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吴付阳走过来把他的腿扒到一边,在他腿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谢尔就伸手在他脑袋旁边“啪啪”拍了两下,同时腿撞了一下吴付阳的腿。
“阳阳,坐这边来吧。”
吴付阳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枕自己大腿,便说:“马上就开始练习了,你躺不了多久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站起来坐在他拍过的地方,任由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能躺几秒是几秒嘛。”谢尔半眯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睁开眼睛,不满地说:“你还没有答应我。”
吴付阳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看向他,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哎呀,排骨啊,我刚才说想吃你做的排骨,你没有答应我。”谢尔说着,手还不老实地伸上去想拍他脑袋。
吴付阳握着他的手腕,没让他拍到自己,然后手落下去,顺势放在他身上,但手并没有松开。
一句惯常会用的“我答不答应有用吗?”,今天并没有说出口,他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下谢尔的手腕,低声说:“答应你。”
谢尔这才满意,唇角勾着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吴付阳捏着他手腕的手。
天哥一进来看见得就是这一幕,他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再一转头看见对面潘越头靠乔钰凡肩膀、腿翘彭礴大腿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被CP粉带疯了,神经过敏。
这就是直男该有的样子。
“好了,我说件事。”天哥走到沙发那,把手机夹在手臂和身体中间,使劲儿拍了两下手。
“今天是11月3号,为了避开双十一,我们演唱会在11月9号晚上八点开始,十一点结束,一共三个小时。现在还有五天时间,为了保证最佳的表演状态,我们这几天作息调一下。每天必须保证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手机我会给你们保管,睡觉交给我,不要想着熬夜修仙。还有护肤问题,我知道给你们准备的护肤品你们都没用,但这几天都注意一下。实在不想涂就敷面膜,总之好好捯饬一下自己的脸。虽然我们靠实力吃饭,但作为明星也不能不要脸,所以都记住了啊。”
看着他们都点了头,天哥朝乔钰凡招招手。
然后一群人就看着他从刚才一直提着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袋子里掏出两个巨大的军用保温水壶,放在桌子上的时候“duang”的一声。
“这什么呀?”谢尔侧着脸,眼睛盯着水壶,身体纹丝不动,但表情十分好奇地问。
潘越直接得多,直接围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鸡汤吗?”
乔钰凡拧开了其中一个,瞬间一股清苦的味道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乔钰凡首当其冲,他当即脸色一变,放下盖子就往后面退了两步。
杯盖转了两下,在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时候,潘越伸手扶了一把,然后脸色剧变,蹭地一下往后跳了一步。
“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彭礴离得稍微近一点,这会儿也苦得有些受不了,干脆用外套袖子挡住口鼻,闷声闷气地骂了一句。
谢尔和吴付阳也闻见了,两个人皱着眉头,吴付阳抬手用手指指节抵在鼻子下方,谢尔直接转身把脸埋在吴付阳腹部。
吴付阳身体一僵,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练舞的无袖T恤,谢尔的呼吸几乎是贴着他腹部皮肤的。他本能地伸手把谢尔的脸从怀里拉出来,然后伸手捂住他的鼻子,连带捂着嘴巴。
谢尔被他扯这一下又闻了一次这个味道,眉头皱得死紧,然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吴付阳顿了一下,缓声说:“衣服上都是汗,挺脏的。”
谢尔抬手又捂在吴付阳手外面,给自己加固了一层。吴付阳的手心很热,他这会儿突然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脸埋在吴付阳腹部的感觉,温温热热的,带着弹性。
没有汗味,只有他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带着他身体的热气,后知后觉地熏红了谢尔的脸颊。谢尔不自觉地抿了下唇,鼻腔里又都是吴付阳手上洗手液的味道,这点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味道和温度彻底烫红他的脸。
吴付阳低头看见他发红的脸颊,以为是被憋得太狠了,赶紧抬手想要松开。“呼吸不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谢尔不等他抬起来,搭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就使劲儿往下按,同时另一只手也按过来,不让他动。然后才摇了摇头,哼哼着说:“没事儿。”
吴付阳这才放心,但还是松了一点力道,怕他难受。
“这是我特意找老中医配得保护嗓子的茶,里面还加了点养颜的东西。加班加点熬了送过来的,你们这几天渴了就喝这个啊。”天哥强行憋着,没让自己往后退。
潘越整个人都要疯了,崩溃地喊:“这是茶?确定不是拿错了别人的中药吗?”
彭礴用袖子捂着鼻子,身体往后靠,死死地贴在沙发背上,闻言点了点头。乔钰凡没动静,但眼神里的抗拒隔老远都能看见。
天哥也很无奈,脸憋得通红通红,这玩意儿据说有奇效,很多歌星开演唱会之前都当白开水喝的。他稍微放缓了语气,瓮声瓮气地说:“没有拿错,我亲眼看着人熬的,还特意用了新的砂锅。实在喝不了就兑热水,但是必须得喝啊。”
天哥说完又交代他们好好训练就去处理场地问题了,剩下潘越他们三个满脸痛苦。乔钰凡一个大跨步站到桌前,把壶盖拧上了。彭礴甚至第一时间跑到窗户那里打开窗扇,大口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吴付阳丝毫没有注意到天哥已经离开了,甚至连手指指节略微下移呼吸到了清苦的空气都没注意到。他垂着眼睫,在过快的心跳中,透过睫毛出神地看着谢尔的眼睛。
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怎么了,他微微勾着的眼尾也跟他脸部的皮肤一起染上了红色,眼眶里盛着一汪清亮的水光。
很好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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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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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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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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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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