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欧阳雪的话弄得有些发愣,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我不能让二狗说话,我不愿意再一次被感动被震撼了。
所以我对欧阳雪说:“举头三尺有神灵,人说出的话都有天地为证,如果你不在乎这些,那你就自便吧……”
欧阳雪嘴角抽动,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个理由,她有些惊讶,在她看来我是那种及其不成熟没有脑子的人,但这一刻她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她说:“小邪,你是怎么确定我会在意这个的?”
“老公和昵称之间,哪一个更加能表现我们俩之间的亲密关系呢?”我笑着问欧阳雪。
欧阳雪嗔怒,她白了我一眼说:“哪儿这么多问题,快点儿的,估计血灯笼上的老婆子等不了我们多久的。”
苗婆适时地开口说:“是这样的,你们不要想拖延时间,快,你必须立刻马上下去圆形坑里中央,我要你为我挖出最下面那样东西。”
我无奈,我对欧阳雪说:“带走二狗,谢谢你!”
说罢我就转身,但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接着又一道人影闪过,后者以前者数倍的速度赶上,啪啪啪三生轻响,眼前两个人影定格,前面的是二狗,后面的是欧阳雪,此时待时间从静止重新恢复动态后,二狗就如一滩软泥般倒下,而欧阳雪则没有让他的身体彻底倒在地上,她右脚轻轻地一点二狗的屁股,双手手腕连续挥转,一条条青丝如蜘蛛丝般缠在二狗身上,黑暗中,有黑色人影将二狗拖走,我明白,欧阳雪履行了我的要求。
我很感激欧阳雪,不管如何她都是有信仰且真正将我放在过心里的人,不然她是不可能真的带走二狗的,因为神灵看的是一个人的心,而不是一个人的嘴上功夫。
我目送着欧阳雪带着二狗走过人面蜘蛛身旁,目送他们直到黑暗的尽头,好像只是一刹那,他们好像陷入了黑暗的深渊突然掉落消失,我心下一空,想要扑过去救他们,但死灵僵尸突然拽住了我,他对我说:“虽然我对你有好感,但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的主人已经很焦急了,别让我们用你的生命威胁你。”www.xiumb.com
我试图挣扎,但死灵僵尸的力气很大,挣扎片刻后血灯笼上的苗婆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想我让死灵僵尸和人面蜘蛛重新将他们抓来,你最好乖乖的去为我取来那一样东西,我或许会饶你一条命。”
我惨笑,在选择让欧阳雪带走二狗的时候我就没想着我能活,我猛然间转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忽然就挣开了死灵僵尸对我的束缚,我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冲向半空中的血灯笼,我陡然一跃,右手如欲摘星般挥出,但很无奈,我只是指尖擦到了一点儿血灯笼,随即我的身体就无法摆脱地心引力往圆形大坑里坠落,我闭上了眼,此时我感觉世界一片死寂。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小子,去死吧!”血灯笼上的苗婆彻底被我激怒,她从我的表现中就能知道,我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我惨笑,我静静地躺在圆形大坑里一动不动,我忽略掉因为高空坠落而感到的身体上的疼痛,我龇牙咧嘴间心境异常平静,我对自己说:“就这样结束吧……其实活着挺累的。”
但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或者苗婆会让死灵僵尸与人面蜘蛛让我在痛苦与恐惧中一点点走向死亡,但都没有,过去了好久好久,我依然静静地躺在圆形大坑里。
我疑惑,我睁开了眼,我看向四周,发现有些刺眼地明亮,好像是冲天大伙,但又没感受到丝毫的热浪,眉头蹙起,我扫向四周,没有看到血灯笼也没有看到血灯笼上的苗婆,心下疑惑,站起身来,连死灵僵尸与人面蜘蛛也不见了,甚至我走了两步,按照记忆我会触碰到圆形大坑地边缘,但并没有,我只是走在空旷的一处很荒凉的黑暗中。
四周明明一片透亮,但我似乎什么也看不到,满眼的光明便是满眼的黑暗,那种视觉上的相差无几的感觉如同洗刷三观地扫把,正在将我多年来积累下的知识体系击毁。
我这是到了哪儿,我这是在哪里,二狗、欧阳雪他们都安全了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亡了呢?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荒凉中我没有方向地漫步,走啊走啊……走着我也不知道累,没有饥饿感也不觉得口渴,似乎我丧失了所有身体应有的感觉。
接着我意识到时间也在我身上没了威力,我的身体肌肉充满弹性与张力,我感觉自己奔跑起来如同一位奥运健儿,冲刺跳跃都能回到一个最巅峰的状态,或者,空间对我也消失了,这一切原本世界恒定不变的标准,此刻,都消失了?
我茫然了,我这是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触摸血灯笼后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死难道并不会去地狱,我这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灵魂的永恒如果并没有天国里说的那么美好,是不是就会来到一个如我现在这般所处的世界呢?
茫然荒唐间,我变成了一个哲人,很多问题在我心间划过,像是一台电脑显示屏上闪动的信息,分析后却只能保存并无结果。
可突然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了,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来送快递的吗,你终于来了吗?”
这个声音充满了喜悦,像是一个孩子,但音色却很沙哑,如同一个老者,结合起来很矛盾,听在耳边很不习惯。
但这时候我的心情是激动的,你无法想象一个荒漠中的旅人寻找到绿洲时候的那种激动之情,我此时就是这样,我不管那说话的人是谁,也不管他说了什么,我只要有个人和我说话就好,这种毁三观的死寂,太可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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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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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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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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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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