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附近买了条香烟,就准备上门拜访。
上个送快递的人,叫张任良,是个中年大叔,住在这里也没多远。
到他家的时候,大门没关,我就站在围墙外面问:“张大叔在吗?”
在外面就喊了这么两声,忽然门推开,出来一个二十三四的小伙,他留着平头,打着耳钉,穿着大裤衩,一双木屐走过来,此刻皱着眉头问我:“来干嘛?”
因为他语气很不友好,所以我赶紧扬了扬烟,笑着说:“我是来拜访他的。”
他表情明显一僵,打量我好一会,停顿了片刻,他才对我甩头说:“那你进来吧。”
进了他家,我瞬间就愣在原地,因为他家正堂大门的木桌上,正点着香蜡,后面还有一张黑白遗照,照片里的,赫然就是前几晚拉住我的中年大叔!。
我一愣,支支吾吾的问:“这……”
他叹了一口气说:“一个月前,心肌梗塞,走了。”
什么?
我浑身一哆嗦,拿着的烟条都掉在地上,张大叔已经死了?!
见我吃惊不小,他还以为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就给我倒了杯水,我问他,你爸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者哥哥,他对说我他家里就剩他自己一个。
我捧着水杯,手臂不停的抖动,张大叔已经死了,那我几天晚上遇到的人,是谁?
沉默了许久,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见我这样,就送我了出去,我也离开了。
随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心神不宁。
这事我没敢李小伟说,估计说了他也不信,可第二天我送快递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竟然放着一个发霉的酒瓶!
这可给我气坏了,心想这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没素质,竟然将这种东西给扔到别人床上。
我忍着那股恶心劲,捏着酒瓶,正准备扔出去,可我看了一眼酒的标识,顿时一愣!
我对酒不太熟悉,可没见猪跑,要吃过猪肉,这种酒瓶,在二三十年前还能见到影子,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酒了,现在就连酒瓶都成为收藏品。
我回想一下,难道是李小伟送给我当收藏品的?
我没多想,将酒瓶扔到角落就不管了。
第二天。
我送快递回来,打扫三轮车的时候,竟然在车架后面发现了一枚纯金戒指,样式还很古来,没有任何花纹,在五六十年前就是用这种当结婚戒指的。
我一想,难道是谁在拿快递的时候,东西遗留在这里?也不对阿,送快递的客人里,要没见到谁是戴着戒指的,这种戒指,市面价值不会太高,但也有五六百,也算是一笔小钱,但这种东西,我还不至于贪心。
第三天夜晚送快递的时候,我特意问一下有没有人丢失遗漏什么东西,每送一个地方,我都会停下来问一下,结果在我送完快递,不仅没有找到失主,这一次竟然发现一个玉扳指!
我看着静静躺在车架后的扳指,顿时一惊。
遥想最初是十块钱的小费,在没过多少天后,第一次是酒瓶,第二次是金戒指,第三次是玉扳指,咋这样看的话,还看不出什么,但如果对这些东西价值评估过的话,那正好就是一件比起一件要值钱!
如果这个猜想正确的话,那么明天我会不会……见到名贵的首饰?
不知为何,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我将这些东西都锁在抽屉里,第二天刚睡醒,就过去那两个送快递那边,问问他们上上一任的送货住在什么地方。
但他们来的日子也没有多久,说不知道,到最后,还是煮饭的大妈告诉我地址。
她还语重心长叹口气对我说:“小伙子,你要是不缺那几个钱,就赶紧换工作,这话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阿。”www.xiumb.com
我意识到这份工作果然没那么简单,便沉重点了点头说谢谢大妈。
看了看手机,才早上九点多,距离上班还有十几个小时,时间完全够了,当即我就起身,再买一条好烟,接着就奔向上上一个夜晚送快递的家里。
通过交谈我已经知道,上上一个送快递的叫周立新,今年三十出头,住在一个村口附近,来到村,几经打听才知道,他现在在一家养殖场当看更。
找到那间养殖场后,我顺利的在养殖场找到周立新,他头发像鸡窝,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棉袄,正坐在一张木椅子上抽着旱烟,我发现他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部断掉,切面很恶心,像是被钝器砸伤的。
我走过去问:“您是周立新,周大叔吗?”
因为周立新在睡觉,他醒过来警惕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说你是周立新周大叔吧?!
他点了点头,我见他眼神警惕,就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对他说:“周大叔,我是华云路站点送快递的,有点事情我想请教一下你。”
周立新刚听到我这句话,脸色就变了,他看都不看我,说道:“我没送过快递,你认错人了。”
我说我是在煮饭大妈那边得到你地址的,而你又承认自己是周大叔,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我赶紧将一条烟递过去,好声好气说道:“周大叔,您是前辈,我这次会来找你,是因为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找你不是?”
他拿着烟,思量一会,忽然对我说:“小伙子,我看你人心地不坏,听我一句,这工作别做了,今天就辞职吧。”
我问为什么?
周立新摇头说:“别问了,你要相信,就辞职,要是不信,那随你。”
说完,他就摇摇头要回去了,我赶紧追上去,将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下,周立新的脸渐渐阴沉,到最后,他惊恐问我:“那些东西你都扔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都给我锁在抽屉里了。”
周立新点点头,他对说:“今晚你就将东西,全部放在车后面,就送最后一趟,明天必须要辞职,而且,你要记住一件事。”
我连忙问:“什么事?”
“千万别贪心。”
说到这里,周立新的脸上浮现出忏悔的神色,他叹一口气说道:“你看我这只手,就是下场。”
我浑身一哆嗦,再次看一眼他左手碎裂全无的手指。
我问他:“周大叔,你能详细告诉我吗?我有些不明白,这是……”
周立新叹了一口,他摸了一条烟叼在嘴里,我见有门,赶紧过去给他点火,点燃后,他抽了一口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信,听我的,做完今晚就赶紧辞职吧。”
我忙说:“信!我信!你说什么都信,你就告诉我吧,这些天,我已经觉得一切事情都很不对劲了。”
他点点头,说:“就你上一任的张大叔五十来岁,身体硬朗,忽然就死了,正常吗?”
我摇头。
“半年前,一个送快递小伙在白天惨死在乐云八区的楼房里,你知道吗?”
我一愣,还是摇头。
周立新叹一口气,说:“那小伙是张大叔介绍过去的,说出来恐怕你不信,我在第一天送快递,也见到他,后来我才知道,这小伙已经死去有半年。”
我将小伙大概的模样告诉他,周立新脸色一白,点点头,说就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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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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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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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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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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