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自己居然真的把它忘记了。
阮想想,觉得到了江南之后,每天总会有那么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被朝公请去水牢“招待”了一番,比如回来大半夜捣鼓那些小玩意儿,比如朝公突然来告诉自己她很像莫峰雪,比如她跑去逛大街居然能逛到亵衣店,比如她跑去芬芳楼跟踪乔不遗和蓝况,比如她现在的身份是芬芳楼的杂役丫鬟……总之一堆事情“充实”着自己每一天的生活,导致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了。
哎呀呀,要赶紧解决掉那个案的事情才好,不然,万一那边走不开,那她不就要错过这个大大的热闹了吗?
阮心里盘算着,明天在芬芳楼干完活儿之后,和其他几个杂工道别,然后暗潜伏在柴房旁边的柴棚,那里她早就留意到了,由于堆放着一些干柴,很少有人会在那里顿足,她藏身于那里,也不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等到夜幕降临,芬芳楼真正开始它一天的热闹和繁华的时候,她再去雅苑一探究竟。
这个计划实在是简单明了而且非常具有可实施性。阮一边心情愉快地吃着饭,一边想着早点水落石出,然后她可以无事一身轻地跑去那个武林大会看一看了。wWW.ΧìǔΜЬ.CǒΜ
对了,到时候紫罗应该也可以出来了吧,到时她们俩一起去,幻想着在武林大会风生水起的未来。阮只觉得饭菜格外的香。
时间过得很快——基本上一锅水接着一锅水地烧下去,阮每天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天很快就接近晚上了。
伸了个懒腰,让自己劳作了一天的筋骨都松动松动阮笑眯眯地跟院里的几个杂工打了打招呼,和往常一样迈着步走出了芬芳楼地后门。其实不过虚晃一枪,小心翼翼地又折回来,在柴棚后面躲藏好,静待夜幕降临。
蹲到脚都要麻了,总算这后院的杂工们都散了去。阮这才悄悄地走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空的月亮,月光如水一般洒了下来,铺得地面满是银色地光辉,芬芳楼更是满园春色。
莺莺燕燕的娇俏声到处可闻,酒色财气四个字在此时地芬芳楼得到了很好的诠释。阮这还是第一次在夜晚还在芬芳楼,对于这里和白天截然不同的夜景显然很好奇,要不是有正事要去办,她一定会好好敲个究竟。
压下心的好奇,她朝着雅苑慢慢摸了过去。
雅苑位于芬芳楼的最后面。地处幽静,环境闲逸,看来徐妈妈也真地是对蓝止水这棵摇钱树很上心。把这一片地方都划给她支配。但是话说回来,蓝止水随便见个富豪商贾得的钱。就能盖好几个雅苑了。
芬芳楼不比别处寻常的大户人家。哪里都掌灯,要的就是个光亮照人。它的灯笼的分布很有职业特色。该灯火通明的地方满是烛火,只怕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不该光亮的地儿那是一点光也见不到——其实这主要是为那些对于后花园私会情有独钟的客人准备地。
阮摸着黑往前走,一路上不时听到路边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她有些脸红,暗骂这些人真是不知廉耻,一面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一面加快了脚步。
哎,本想着这条路白天鲜有人走才选它地,想不到到了晚上这么“热闹”。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地,阮一个不留神,居然绊到了路上地一块石头,眼看着就要脸部正面和小卵石铺就的地面来个全方位地亲密接触了。
忽然一个人影便闪至她面前,没有生息地便将正要扑向大地母亲怀抱地她抱住,旋即身形一转,居然飞似的一瞬便离开了那条小路,来到了雅苑门外旁侧的树下。
在被人抱起的那一瞬间,阮欣喜地以为是乔不遗。
但是,乔不遗的气息她太熟悉了。这个男显然没有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木一样的香气,却是另一番神秘的檀香的味道。
阮从那一袭白衣和衣袖处淡月色的花纹毫无悬念地猜出了来人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她小声问道。
朝公看着在自己怀只冒出一个脑袋的阮,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我来看看你,倒是来得巧了。”
阮以为他在说自己刚才听到路边的声音,立刻有些脸红起来:“才不是你想得那样。”
朝公的语气之带着点点笑意:“我正巧让你免于摔倒在地,难道不是这样?”
阮一愣,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倒是自己想歪了。她词穷,随即挣脱他的双臂:“你来这里做什么?”
朝公任由她推开自己,长身玉立,发如宣墨,鬓若刀裁,星目朗眉,眼似乎闪着促狭的笑意。
阮被这笑意惹得有些恼了:“谁要你来看我了,先说好了,我可没开口让你扶住我,别以为我会承认欠了你一个人情。”阮打死也不会说他“抱”自己的。
朝公微微颔首:“你不要误会,我要抱你起来不是因为你要摔倒,而是因为我这会儿心情愉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言语之,那个“抱”字被加重了语气。
阮一时气结,这是什么话,依照他所言,他朝公此时心情不错,这会儿哪怕要摔倒的是一头猪一头驴他也照抱不误,外加华丽地转身飞至此树下。
不等阮有所抗议,朝公的神情在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之后,又是他惯有的淡漠,他转而问道:“你现在是要进去吗?”
阮看了看身后的雅苑,点了点头:决定不和这种忽冷忽热的人计较,她左右看了看,问道:“阿布呢?”
朝公说道:“我不知道。”
阮吃了一惊:“他没和你一起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意外和小小的类似失落的东西,似乎她总认为,今天即便朝公没有出现,乔不遗出现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出现。
朝公点了点头:“我是路过。”
路过?你们家落夕榭好像和这芬芳楼不是一条路吧……阮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年轻男,此刻,他身上的气息和第一次见到他时已经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的幻觉,阮觉得他现在的样少了疏离,多了些戏谑——虽然这后者着实让她有点恼怒,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了这些情绪变化的朝公更加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冲动。
呃,亲近?我在想些什么啊,想想十二雪和紫罗现在被喝令“足不出户”的境况,她就一点也不想亲近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了。
“谁在那边?”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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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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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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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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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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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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