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不遗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坐下来歇会儿吧。”
阮有些郁闷:“你说紫罗怎么会是朝公的妹妹呢?”
乔不遗一愣,有些苦笑,这是什么问题?当然,心里想的话此时是不能和阮说的。他弹了弹衣袖,安抚着莫名其妙就有些不高兴的阮:“,这些问题一会儿紫罗过来你可以自己问她。”
阮撅了撅嘴:“我干嘛要问她。”其实,她对于紫罗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而随着朝公“借”了她的房间和紫罗谈话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不满显然也在上升。
乔不遗摇了摇头,对于阮这样的脾气实在是有些无奈。
“那你为什么问我?我像知道的样吗?”乔不遗笑了笑。
“你……”阮语塞。
好啦好啦,她承认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那是她的房间,她有权利在里面呆着吧。她不介意听听他们的家务事啊。
唉,其实,她就是有点无聊,又有点好奇。可是现在她的无聊和好奇都得不到解决,她就有点生闷气了。
话说听到紫罗居然是朝公的妹妹,这件事情确实对她造成不小的吃惊。她倒不是惊讶于紫罗是朝公的妹妹这件事情,而是惊讶于朝公居然有妹妹这件事。
好吧,其实,在她的心目之,朝公应该是什么亲人都没有才对。没有谁这样跟她说过,但是她老是有这种感觉,朝公应该是那种寂寞孤独的,亲人全都死光光的人——没办法,他出场的排场那么奇怪,阮想象不出来他在家里蹭着脑袋去跟他娘亲撒娇的样。呃,实在是难以想象。
难不成,他承欢父母膝下时,他那些如花似玉,却和冰雕似的的婢女也这么冷冰冰地在一边站着看着吗?
想象都觉得那场景有够诡异。
她真的不是有心诅咒,只是,他是朝公哪,怎么会有亲人呢?怎么会有妹妹呢?
乔不遗看着好无容易坐了下来,两手手肘支住桌面,手掌托住腮帮,一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表情的阮。
“怎么了?又在想什么?”他揉了揉阮的头发,她的头发一向柔软而光滑,犹如黑色的绸,却比绸要多了股活力,一如她的性格一般。
阮侧了侧头,研究地看了看乔不遗,最终还是只干巴巴地开口道:“没事,没有想什么。”开玩笑,这话说给乔不遗听,指不定他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他大概会指着她的鼻说:“,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鱼,所有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乔不遗看着明明有事却憋着不说的阮,也没有再问。
阮感受到乔不遗温暖而干燥的掌心透过自己的天灵盖传来的温度,很是受用,于是自觉地换了个姿势,将脑袋地另一边也凑了过来:“这边。”
看着好似小狗狗,一副晒肚皮顺皮毛模样的阮,乔不遗淡淡地一笑:“这里?”
干脆用下巴支撑着头部的重量,整颗脑袋趴在了桌上。
“昨晚一夜没睡?”乔不遗心知肚明地问。
“是啊。”阮随便乱点着头,顺便不是很雅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紫罗懂得很多,我昨天跟着她学到不少呢?”说到这里,她侧过脸,目光闪动,很是得意地对乔不遗道,“以后咱们出去,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我,我免费解答哦!”她眨着眼睛,黑密长卷的睫毛好似能扑住蝴蝶似的,上下翻飞,说不出的俏皮。
乔不遗拱手道:“小生倒真是要随时请教阮姑娘了,还望姑娘随时可以指点。”他的书生腔调倒也很像回事,至少对于目前只从书本的戏剧话本上知道书生的阮而言,这些已经足够。
阮很受用的眯起眼睛,倒真的以指点地口吻说道:“要叫‘阮小姐’,不是‘阮姑娘’,书上都是这么说的,书生应该……”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完全没了。
看着说话只说了一半就自顾自睡着了的阮,乔不遗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她昨晚上真是人来疯了一夜。不然一向活力旺盛的她怎么会累成这样?最好一会儿朝公能把紫罗带走,要是这个紫罗还继续跟着自己和,乔不遗几乎是出于直觉地不愿意。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阮破坏力就不可小觑了,再加上另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紫罗。那么,至少他乔不遗的天下就真的要大乱了。
看着趴在那里睡得香甜的阮,乔不遗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她醒来之后腰酸背痛并且花一天的时间来指责自己没有为人兄长的自觉,居然可以让妹妹就这样坐着睡着。
认命地走到阮身边,弯下腰轻轻将她抱起,乔不遗打算任劳任怨地贡献出自己的床铺。
在落入乔不遗的怀抱的那一瞬,阮的眼睛陡然睁开。看出抱着自己的人是乔不遗,她旋即便又睡眼朦胧起来,微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又很放心地沉沉睡去。
乔不遗看着很显然把他当苦力和仆人的阮,苦笑一声,走到床边,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
大概是嫌床板没有乔不遗的怀抱舒服,阮又醒了一瞬,扁扁嘴,有些不满地翻了个身,把后背毫不客气地对准乔不遗。
真是……
乔不遗笑了笑。
等他重新站起来时,他听见,隔壁阮房间的门轻轻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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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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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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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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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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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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