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两旁树木林立,好大一溜儿都是参天古树,枝繁叶茂,竞相伸展着它们傲人的枝丫,风采尽显;余下的只是在这初春时节抽出了细嫩的芽儿。去看看小说网。早春午间的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空隙,树荫下随处可见小太阳,随风移动,洒洒点点。
那一片古树向东面延伸,在眼睛可视范围之内,就能看见一条山涧,汩汩之声,细水绵流。这就是上次徐青绫所听到的水声之源,除了水声,还有林间的鸟儿,发出沥沥之声。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却是透着股静谧,异常和谐。
然而,忽然响起的粗重喘气声,硬是破坏了林间的和谐之态。
却见小径一旁,一颗圆润平坦的大青石上,坐着一位姑娘。早春,气温已经不那么冷了,那小姑娘身上穿着并不多,但仍显臃肿。正用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呼出的气息异常得紊乱。这人是谁?正是那与三丫上山掘宝的徐青绫是也!
上次是坐着竹轿上的山,完全没感觉到丝毫的疲惫,可是现在她这是什么状况?
徐青绫兀自暗呼道,微抬起脸,看着林间的树木,心道这异世的草木却透着古怪,跟前世截然不同。这才方是早春,大多已是枝繁叶茂,层层叠叠。无怪乎,这个季节还有那东西,不过正合她意,就是不知道三丫知不知道那物事。
胖乎乎的小脸儿又往上抬了一些,看了眼依旧笔直站立在身前的贴身丫鬟三丫。她这已经不下五次坐在路边歇腿了,而三丫却一次未歇。琇書網
庆幸的是前阵子就开始锻炼,身体条件自是好上不少,当然得略过未曾下降的体重。要是换作两三个月前的她,上这么一次山,看非把她的命给折腾没了不可!这更是让她坚定以后一直坚持锻炼的信念,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却有的是时间。
望了眼还算平坦的山间小径,拍了拍两条酸疼的、似不是自己的腿,双手仍旧支在膝盖上,费力地想起身。而臀部恰恰离开那青石,坚持不了一秒,复又无力地重重摔了下来。
徐青绫蹙了蹙秀眉,娇斥道:“你这丫头,也不拉你家小姐一把!”
“小姐,奴婢刚才已经跟您说过,这走山路啊,是有技巧的!那就是不能歇,谁让您刚才不听劝的?”说得甚是理直气壮,三丫撇撇嘴,又道,“况且奴婢每次拉您,您哪次是起来的了?还不是照样得再歇会儿!”
潜意思是拉了也白费力气。何必再受这个苦呢?
三丫自是想起了前几次的经历。当她的双手使劲地攥住小姐地。小姐却并不使力。歇意犹存。想当然,不仅是拉不起小姐。反加她地重量压在了小姐身上,摔倒在一旁。她倒是不疼,但小姐即使有些分量。可素来体质极弱。哪经得起如此地摔打?故此,这次她硬是狠心不搭理。
三丫虽然这半年来总干粗活。但也是个身体单薄的女孩儿,哪里拉得动徐青绫这样地分量。到最后。徐青绫俨然成了肉垫子。
徐青绫知她想到了什么,瞪了一眼三丫,笑骂道:“臭丫头。你倒是越来越胆大了?”
三丫见徐青绫瞪大明眸看着她,并不害怕,笑了一声。道:“这也是您给惯地!怪得了谁呢?”想来是只能怪您自己,不过。三丫将后面的话压下不说。
可任谁都猜得出三丫压下来的话,更何况是一向自诩聪明灵动的徐青绫呢?!
“看我怎么收拾你!”徐青绫作势要从青石上起来,随之,抬起手,握成拳。想要去捶打站在一步之遥的丫鬟,见三丫反射性地退后了几步,松开手,笑道,“怎么,害怕了?胆大的丫头!”
三丫摇摇头,万分认真地道:“奴婢这是怕受您的连累,跟着摔倒在地。”
这句话可是把徐青绫给彻底激到了,她艰难地弯下粗壮的腰身,费力地将绣鞋脱了,拿在手中,直起身子,晃了晃手上的鞋,冲三丫喊了一句:“看我怎么治你,你这以下犯上的丫头!”
三丫见徐青绫举在手上的鞋儿,一下就慌了,忙道:“小姐,您怎么能将鞋脱了呢?”转头向四方,谨慎地看了又看,急道:“这要是叫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在他们这儿,有个习俗:若是女子将鞋脱了,叫别的男子看到的话,那可是得让男子三媒六聘娶了去才行,这可是甚是严重之事。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谁能看到?”况且她又不是古人,更是不会在意这古代对于女子来说甚是荒谬的约束,“你是害怕了吧?”
徐青绫却是不知,这不是她所意想的那个古代!
话音刚落,徐青绫却敏感地感觉到,有股凌厉的视线绞在她身上。虽然她并不在意脱鞋所能带来的影响,但是被人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自然甚是不舒服,遂向四方看去,心中疑道,这到底是谁?
远处的山峰层层叠翠,近处枝丫交斜,满眼绿意,光线明明灭灭,但大多能看得清四周景物。只一处,那的常青树甚是密集,按理说,不应该还会长得如此茂盛,但事实却摆在眼前,让徐青绫不得不以非常理来判断这个世界的植种。
再说那繁密的枝丫和宽大的树叶,恰恰形成了一个视线的死角,投下的厚重阴影,愣是看不清底下是否有人存在?
徐青绫特意看了一眼那,摇摇头,她冥冥中感到那是刚才凌厉眼光的来处,当她看去时,却任凭她怎么用心感觉,都觉不出任意异动。是的,既然她看不清,她不看。而附身的这个身子自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变得灵敏异常,细微的动静都能感觉得到。
好像是那人已经离去,她也未感觉到任何不善,徐青绫就未作深究。当然,这件事她不会告诉那个聒噪的丫鬟。三丫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将她的耳朵磨出茧子来。
“小姐,您怎么了?”三丫的喊声,将徐青绫从深思中拉出来,笑着回道:“我这是在观察,将鞋扔到哪里更合适?”也不待三丫答话,就将绣鞋扔向三丫。
只听,在林木幽深的半山腰上,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似清风在畅鸣,似流水在欢唱,万物好像在此刻复苏,弹奏着属于它们的乐曲;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与她的笑声遥相呼应,她笑一声,它便叫一声,竟是一次不落。
三丫并未避开,绣鞋轻轻地砸在她的左肩膀上,便掉落在地上。她弯下腰捡起来,起身时,露出板着的脸,走向徐青绫。
实在是抱歉,太忙了,本想今天多更些,哪知道公司组织培训。再次向亲们致以深深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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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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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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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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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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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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