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天狼星,哈利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他好久没有收到小天狼星的来信了,从离开霍格沃茨以后,自己就仿佛被整个魔法世界隔绝了,这种疏离感在最近这段难熬的日子里,越发严重。
赫敏和罗恩在做什么?哈利止不住地每天每夜都在想,他们可能在罗恩父母的家里,也许正在陋居玩的开心,又或者正被邓布利多安排什么绝密的任务,而自己却被困在女贞路动弹不得。
哈利简直受不了,他太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生赫敏罗恩,还是小天狼星亦或者是邓布利多的气,总之他的心情糟透了。
仿佛人们忘记了哈利曾经的功绩,他一年级的时候,就从伏地魔手底下保护了魔法石,他证明了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有多强,难道所有人都把这一切给忘记了吗?难道不是他进入那片墓地,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亲眼所见,黑魔王重新复生的吗?
哈利长叹了一口气,然而这对于他胸口的郁闷情绪,没有半点消解的帮助,他对自己说,别想这些事啦!暑假以来他已是无数次这样警告自己,夜里不断做噩梦,回到那片墓地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醒着的时候也想这件事,那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哈利这么想着,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烦人的事情,一边穿过木兰花新月街,拐进了木兰花路,朝逐渐变得昏暗的游乐场走去,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狠狠踢飞了脚边的一只干瘪的易拉罐。
罐子被踢进了一户人家的花坛中,发出“砰”的一声,哈利没有在意,他满脑子都是气愤的情绪,是啊,至少他挡住了没有索性把箱子绑在飞天扫帚上,直接飞到陋居去,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这样做。
而他不这样做,让自己表现的这么好,困在女贞路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希望邓布利多能看到他的良好表现,而愿意哪怕稍微分享给他一些情报,或是透露一点关于伏地魔的所作所为的只言片语,仅此而已。
然而他始终没有等到这样的消息,在小天狼星寄给他为数不多的信件里,也只有叮嘱他不要鲁莽,罗恩寄了几封信,言辞闪烁着,赫敏则根本就没有来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让他感到多么沮丧和生气啊。
气鼓鼓的哈利没有发现,易拉罐砸中的花坛里此刻正传来窃窃私语的说话声
“是他吗?这个男孩儿?”
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如同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然而事实上也的确是一条蝮蛇盘踞在花丛中,它的尾巴倒卷起来,轻轻在蛇头上揉着,刚才易拉罐正好砸在它头上。
“没错儿,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另类的场景,在蝮蛇身边一只蹦蹦跳跳的苍头燕雀,头顶淡蓝,面和胸脯上的羽毛是绿褐色的,猎物和猎手呆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见,但显然这两只都不是普通的野兽。
“感受什么”
“爱的力量!”燕雀跳着脚,在花坛里不停蹦着,“多么强大的爱,海尔波,我说过你对魔法的理解太片面了,所以你看不到这种力量。”
“那又怎样——”蝮蛇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快跟上吧,既然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钥匙’就别弄丢了。”
“着什么急?”燕雀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又动听,是个女声,“你没看到一直跟着他的那个巫师吗?”
“我是说,我去解决后面那个家伙。”蝮蛇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滑动身体从花坛里扭曲着爬出来,一眨眼就窜入了街边的草堆里,沿着潮/shi的泥土地,在寂静的木兰花路上前行。
“喂,我说,海尔波,你这家伙——”苍头燕雀跟着跳出花坛,掐着嗓子用极细小的声音,叮嘱道:“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知道了。”
蝮蛇眨眼之间就不见了,燕雀跺了跺纤细的鸟爪,扑棱两下翅膀,追着哈利的背影,朝游乐园方向飞去。
游乐场的门锁着,哈利一跃而过,踏着干枯的草地往前走去,游乐场里面和周围的街道一样空荡荡的,这是他平时难得可以获得一些独处空间的地方。
来到秋千所在的地方,找到一架还没来得及被达利和他那些朋友们毁坏的秋千坐了上去,一只胳膊挽着铁链,目光忧郁地望着地面。
他不想再每天藏在德思礼家的花坛里,度过一个毫无意义的混沌暑假,和另一个他熟悉的,真正喜爱的世界隔离开,他的伤疤依然在疼,像是针扎一样刺痛,很不舒服,但他知道,已经没人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
过去,他的伤疤疼痛预示着伏地魔的力量正在变得强大起来,但是现在伏地魔已经回来了,所以这没什么可担心的……已经不是新闻了。
伤疤的刺痛不再被人担心,哈利当然更不会说他最近被搅得混乱不安的每个夜晚,他总会梦见一条漫长而昏暗的走廊,每一条走廊的尽头都是死胡同或紧锁的房门。
这些梦弄得他心神不宁,并且加重了他的负担,让哈利在醒着的时候会产生这样困兽般的复杂情绪。
“好了,现在我是一个人了,真正的一个人——”
哈利嘀咕着,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扬起脏兮兮的尘土,老旧秋千一下下,“嘎吱嘎吱”的晃荡着,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声。
这太不公平了,哈利内心的怨愤不断堆积,他真想大声怒吼出来,明明是他亲眼见到了伏地魔回来,明明是他曾经一次次地对抗伏地魔,他做好了每一件事,然而他得到的回报呢?
被困在小惠金区整整四个星期,完全失去了与魔法世界的联系,这简直逼得他快要发疯了。
“啊——该死!”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狠狠砸在又冷又硬的秋千板子上,老秋千又是一阵晃荡,伴随着难听的“吱呀”声。
“滴哩哩——”一阵清脆好听的鸣叫把哈利从怒火和郁结中唤醒,他看清楚,秋千凳上,落下一只好看的小鸟儿。
苍头燕雀,哈利恰好认识这种鸟,在小惠金区甚至整个英国,它们到处都是,在花间和田野上筑巢,吃些草籽、树种、果实或是小虫子,看到这鸟儿,哈利心情莫名好了一些。m.χIùmЬ.CǒM
“哦,你也是独自一个——”他喃喃自语着,当然并不奢望燕雀听懂自己的话,只是或许这只鸟儿,是他唯一能够进行抱怨的对象了,除非哈利愿意跟一块儿冷冰冰的石头说话。
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一个闷热而柔和的夜晚到来了,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干草味儿,四下里只能听见游乐场栏杆外的道路上传来的低沉的车辆声。
哈利不知道自己在秋千上坐了多久,后来别人的说话声打断了他对身旁燕雀的自言自语。
抬起头来,周围街道上的路灯,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他能看到一伙儿人正在穿过游乐场,其中一个大声哼着一首粗俗的歌,其他人哈哈大笑。
哈利知道那些人是谁,打头的那个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表哥达力?德思礼,正由他那些狐朋狗友陪着朝家里走去。
达力还像以前一样人高马大,而且最近成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的冠军,这项弗农姨夫所说的“高贵运动”让达力变得更加令人生畏,虽然哈利早已经对自己的表哥没有丝毫畏惧感了,但他认为,达力出拳越来越狠,越来越准,总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哈利望着那几个黑乎乎的身影走过草地,心想他们不知今晚又把谁痛打了一顿,他看到几个人举着木棍一样的挑杆,嘻嘻哈哈笑闹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快呀……回头……看看……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呢……过来比试比试吧。
心里的怨气憋的人胸口难受,如果能在这些曾经使他的生活变得地狱一样的男孩们身上发泄一番,哈利当然会十分乐意,他不怕他们冲过来打自己,早有准备——他手里有魔杖呢。
但是他们没有回过头来,没能看见哈利,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栏杆那儿了,也许是夜色掩藏住了哈利的身形,他克制住把他们叫回来的冲动……找人打架也许是不明智的……他绝不可以使用魔法……否则将会有被学校开除的风险。
“救我……”
从风声中传来一丝幻听般的声音,哈利仿佛听到有人在向他喊着救命,他手心里的魔杖一下子紧了起来,接着,达利和他的朋友们肆无忌惮的笑声想起来
“哦,天呐,D哥你看——”
“我们把它的头斩下来吧,我听说……没了头……”
其他人一起起着哄,哈利再也忍不住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呼救声,蹭的从秋千上起身,那只苍头燕雀竟然极有灵性地飞起来,跳到哈利肩头,这让他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安慰,这野雀竟然都如此有情。
“喂,D哥——”他讥讽地大喊一声,那群黑漆漆的人影停了下来,似乎在朝这边张望,哈利仿佛看到达力的身子僵住了。
他踩着干草,从秋千的阴影下走出来,整个人慢慢出现在路灯散发出幽幽光芒的照耀下,跟在达力身边的男孩们,脸上露出奇怪又惊讶的表情,他们和哈利并不熟悉,偶尔有几个有印象的,也都不太敢确认。
他们的父母都警告过他们,离那个“波特小子”远一点,他是屡教不改的小流氓,正在圣布鲁图斯不可救药少年犯管教中心接受管教。
怎么?他今年夏天从圣布鲁图斯回来了?
“噢,”达力看清了哈利,他嘟囔道:“是你啊。”
哈利也同时看到了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的是什么,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棍,好像挑杆一样,上面盘绕着一条黑色的蝮蛇,只不过这蛇被达力的朋友用另一根分叉的木棍,卡住了七寸的地方,动弹不得,看样子他们刚才说的要斩下的就是这条蛇的脑袋。
这些家伙不禁胆子大,而且总能想出些让哈利觉得无聊又残忍的把戏。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甚至觉得或许伏地魔清除麻瓜的想法并没有错,像自己表哥和他的朋友这样的麻瓜,也许消失了反而更好。
但只是一刹那的念头,哈利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说去抓/zhu这一念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嘶哑的呼救声
“救救我——”
哈利?波特惊讶地低头,蝮蛇明黄色的蛇瞳死死地与他对视着,之前的呼救声毫无疑问,来自这条蛇。
对了,我是个蛇佬腔。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哈利想到了这一点,他是个蛇佬腔,和斯莱特林、伏地魔一样的蛇佬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自己的这份特殊才能格外厌倦,并且因此受到了些许歧视,以至于平日里,他都不太想得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手。
“你是怎么被他们抓/zhu的?”哈利突然来了兴趣,又或许只是想吓唬一下达力和他的伙伴们,他同蝮蛇说起话来,然而这在其他人听起来,就好像是哈利在学蛇一样,吐着舌头发出一阵“嘶嘶”的怪响。
达力的脸色绿了,其他人都分外奇怪地看着哈利
“你认识他?D哥?”
达力的脖子仿佛被人勒住导致他发不出声,牙关上的肌肉在抽/dong着,他酝酿了半天,才吐出声音
“你想要干嘛?”
哈利中断了同蝮蛇的对话,他决定救下这条蛇,无论是给自己无聊的暑假添点儿乐趣还是给达力一行添点堵,他都是何乐而不为的。
“我要你们放了那条蛇。”哈利咧嘴笑着,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他表哥的正对面。
“你说什么?”
“揍这小子,D哥!”
达力没有说话,两只火腿般粗/zhuang的手捏成了拳头,他在拼命克制自己,没去动手揍哈利,这似乎需要他所有的自制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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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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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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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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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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