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稀少,并不代表那辆显眼的“鹿车”不引人注目,光是前面四头并排站着的,高头大马的驯鹿,就让人忍不住细细打量,缎子般轻ying光滑的灰白色皮毛,如同锦冠似的华丽分叉的鹿角,柔和的颈部、腹部、一直到蹄子上的线条,充满了美gan和爆发力。
这样四头动物出现在街头,找来记者也不奇怪,然而此刻,人们却仿佛看不见一样,对它们熟视无睹,赫敏当然清楚这车上一定是被施展了麻瓜屏蔽咒、或是麻瓜遮眼咒之类的魔法,就好像霍格沃茨那样,或许麻瓜们看在眼里的只是一个塞满垃圾让他们下意识地,不想多看的垃圾桶。
“你看,修好了!”
宁安在门前捣鼓了一阵子,一脸自豪地冲赫敏展示了他的成果,门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锁边一道被划开的痕迹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白了宁安一眼,重新见到他,心里头甜丝丝的,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反身用钥匙把门锁牢了,便去提她的箱子。
那是个黑色的旅行箱,里面被她偷偷施展了无痕伸展咒,虽然不能扩成很大的空间,但放一些换洗的衣物,书本之类的东西,还是放的下的。
“来吧,我来提”宁安笑着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提箱子,有意无意地抓zhu了赫敏的手,仿佛触电一样,赫敏把手缩了回来,看着宁安脸上的坏笑,不知道该装出气恼的样子,还是强撑着现在这副面无表情的脸孔。
“喵呜”克鲁克山趴在箱子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才帮赫敏渡过这个难为情的瞬间,她跺跺脚,小皮鞋在地上踩了两下,不理宁安往车厢上走去了。
身后还有不认识的人呢,她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
宁安抬起箱子,克鲁克山已经从上面跳下来,扬着黄色的粗尾巴,跟在自己主人身后,亦步亦趋地上了车厢。
“先生”
帕帕奇和切蒂上来想要接过宁安手上的箱子,尼尔斯阿尔特豪斯也走上前来,似乎想要询问宁安是不是还需要什么帮助。
“走吧,我们可以出发了。”
宁安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他,提着箱子一步步踩着车厢的阶梯,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还是那么宽敞,壁炉烧着火,不过似乎特意调弱了,他回身把车厢门关上,这里就只剩下宁安和赫敏两人了。
“他们不进来吗?”
赫敏略显拘谨地坐在车厢一角的软垫子上,离壁炉远远的,她身上穿着短袖的衬衫,在伦敦,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天气下把壁炉烧起来。
“他们在前面驾车。”
宁安把箱子推到一边立起来放好,看着赫敏拘束地坐在垫子上,双手不自然地撑着身体,眼神闪躲着不和自己触碰,心里莫名觉得有趣。
如同恶作剧一般,他慢慢朝赫敏走过去,一步一步,每靠近一分,仿佛都能听到女孩儿砰砰的心跳声。
“但愿你带了些厚实的衣服,德姆斯特朗可没有伦敦这么暖和。”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在赫敏身边蹲下,揪过旁边的一个软垫子,垫在屁gu下面,坐了下来。
“嗯……”赫敏应了一声,她的呼吸都在颤抖,以至于声音有一丝走调,宁安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他看到了这个女孩儿纤瘦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嗯……我带了过冬的衣服……”咳嗽了两声,赫敏重新开口,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克鲁克山趴在赫敏的另一侧,疑惑地歪着脑袋,扁平的脸上布满问号,仿佛在试图弄懂,坐在主人另一边的男孩儿,到底是谁。
“你在生我的气?”
宁安伸出手,轻轻地揽过赫敏颤抖的肩膀,把她搂入怀里,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两人因为一段时间不见,无形中朦朦胧胧升起的那道,横亘在中间的薄薄墙壁,瞬间被打的粉碎。
赫敏的脸霎时通红,好像被火焰炙烤着一样,她抬手,用力,试图把宁安推开,但不知怎么的,就好像是被人施了软骨咒一样,用不上力气,反而像是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来回儿蠕动,宁安轻笑着,嘀咕了一句
“哈哈,看你,好像个弗洛伯毛虫”
“好,你是在说我既低级又无趣?”
赫敏一咬牙,胳膊用上了力,把宁安的一只手推开,扭过头去不看他,然而这时,鹿车突然启动了,整个车厢都向后一滑,赫敏又被迫跌入宁安怀里,然后被他抱住,这时候车厢又恢复了平稳。
“我们启程了”宁安望了望窗外,柔声说着,赫敏虽然也很想探头看一看,但心里又生暗气,总觉得所有方面,自己都被宁安压制的死死的,好像甘心做了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一样,这种感觉,赫敏从来没有过。
她坚强、独立、永远有着自己的主意,然而在宁安面前,她仿佛变成了什么也不会的小女孩儿,赫敏下意识地讨厌这种感觉,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于是她继续用力推着宁安。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温暖的嘴唇,仿佛被倒入开水里的冰块儿,再触碰水蒸气的刹那就已经开始融化,赫敏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落入滚烫开水中的冰块儿。
她在融化,整个人,从身子到心灵,都在融化,有多久没和宁安接吻,这种融化的感觉就有多强烈,再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其他的理由,种种情绪,她只是一味地融化,化在她无法逃脱的这杯开水里。
“唔……嗯……”
半晌,唇齿分开,早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谁的舌头,哪个是谁的嘴唇了,赫敏无力地靠在宁安怀中,一句话不说,心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偶然地向外一瞥,她已经看到,她们的确在飞,这驾车在天空中飞翔呢。
但飞得再高,此时也没有女孩儿的心高,赫敏想自己的心应该已经飞到了外太空,她是如此开心,以至于更加害怕心落下来,所以就这么靠着,鼻子轻嗅着男孩儿身上的味道,把曾经想好的问题都暂时抛在脑后。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见你吗?”搂着赫敏的宁安似乎有些好奇,赫敏暗骂一声傻gua,从他怀里撑着坐起来。
转过身,面对着宁安,伸手陡然捧住了宁安的脸,把头伸过去,两个人的嘴唇再次相拥在一起,一阵甜蜜的深吻后,赫敏把脑袋缩回来。
她从男孩儿的怀抱里脱出,把软垫子扯到宁安对面,正对着他坐了下来。
“呼”吐了口气,仿佛重新沉静下来,“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解释你都做什么了。”
看着赫敏严肃的样子,宁安竟然感觉到一丝紧张,他有点儿后悔自己挑起了这个话头,也许他不说,赫敏不问,他们还可以这样拥抱好久。
摇摇头,他知道这不可能瞒得住赫敏,这次邀请她来,本就打算是说个明白的,他不想连自己的恋人都要欺瞒和防备,那会让他觉得很累。
“你知道我在信里头说了一些,”宁安沉吟着,看向赫敏,“就是成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的过程,这很复杂,但不是我想和你说的重点。”www.xiumb.com
“嗯?那重点是什么?”
姜黄色的罗圈腿大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赫敏膝头,蜷作一团,呼噜呼噜叫着,赫敏心不在焉地挠着它的耳根,同时抬起头来望着宁安,脸上的表情稍显沉重。
“是我帮伏地魔复活的。”宁安淡淡地开口。
赫敏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的手僵在克鲁克山耳根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噎到,喉咙被卡住了一样。
“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在颤抖,但能感受到是多么用力的抚平自己的情绪,才不让她爆发出来,嘴角好似在一遍遍反复呢喃着什么,她看着宁安的眼睛,微微晃着头
“我……我是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什么呢……”
“赫敏,”
宁安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声调,但看得出来,他措辞非常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女孩儿脸上的表情,竭力真诚地说:
“伏地魔早晚都要复活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没有彻底杀死他,他就会一直存在,哪怕变成孤魂野鬼,也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
“所以……你就帮了他?”赫敏的声音空洞而毫无意义。
“我认为将他置于我们监视下的复活,是最有利的,最起码,邓布利多及时知道了他复活的消息,哈利将这一切传达给了邓布利多。”
赫敏揉着脑袋,褐色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我明白了……是你……是你假扮的克鲁姆……所以你才会在霍格沃茨……所以三强争霸赛结束以后,你就不见了……”
宁安看着赫敏,没有说话,停顿了半晌给予她充分的思考时间后,才重新开口:
“门钥匙不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伏地魔的计划,小巴蒂克劳奇扮成了穆迪,他才是这个计划真正的执行者,我不过是恰好知道了这个计划而已。”
“所以你本来可以阻止的?”赫敏难以置信地看着宁安,她的表情变得惊恐而复杂,“所以你原本可以阻止神……”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咬着牙说:“可以阻止伏地魔的复活?”
宁安摆了摆手,仿佛在示意赫敏冷静下来,他轻声说道:
“我说过的,与其让伏地魔偷偷地复活,不如让他在人们的见证下复活,只要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那么情况应该就不会变得不可控制。”
“所以,你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了?”赫敏用不可理解的声音喊道,她复杂地盯着宁安,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会认为我做了件好事”宁安沉默了片刻,冷静地回答道:“我给了邓布利多哈利的血,让他靠着仇敌的鲜血,得以复生。”
“这又和哈利的血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告诉你赫敏,但你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包括邓布利多”
宁安与赫敏严肃地看着彼此,赫敏把克鲁克山从她膝盖上赶了下去,
“好,我答应。”
她双眸一眨不眨,直视着宁安那刺入灵魂的视线,同时心里也暗暗奇怪,这其中好像真的有他不明白的内幕。
“我相信邓布利多也应该已经察觉了,伏地魔太自信了,”宁安摇摇头,叹了口气,“过分的自信就会成为自负,这使得伏地魔在没有深入研究后,就会擅自去触碰他所不擅长的魔法”
“伏……地魔,不擅长的魔法?”
“嗯,”宁安认真地看着赫敏,“关于爱的魔法,其实……我也是不久之前才隐约明白了一些,那或许是世上最强大的魔法。”
看着赫敏云里雾里的样子,宁安伸手把软垫子挪了个个,弯了下腰,活动了一下说道:
“长久以来,哈利身上一直有一种魔法在保护着他,不受到伏地魔的伤害,这也是他能从杀戮咒下脱生的原因。”
“关于爱的魔法?”赫敏敏锐地猜测道。
“嗯,”宁安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是哈利的母亲在他身体里留下的符咒,这魔法可以一直保护哈利,直到他成年以后。”
赫敏皱着眉头,似乎在消化宁安所说的话。
“伏地魔也渴望得到这种力量,所以他才会选择用哈利的血液来重新获得生命。”
“所以你让他如愿以偿了?”
宁安笑了起来,“我说过,伏地魔不明白这种魔法,他不屑于去理解,所以他犯下了最严重的错误。”
不再卖关子,宁安直截了当地说:“我给了他哈利的血,他如愿以偿,用它塑造了新的血肉之躯!哈利的血在伏地魔血管里流淌,他母亲的符咒存在于哈利和伏地魔两个人体内只要伏地魔不死,哈利的生命也不会终结!”
赫敏震惊地望着宁安,她从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她长着嘴巴,呢喃道: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伏地魔永远也没法亲手杀死哈利!”宁安笑出了声,“而他又是如此执着于亲手了解这个让他走向失败的梦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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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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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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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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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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