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三大圣地。
而三大圣地孕育出的弟子,该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妖孽?
西关藩王面色如常,五指攥紧枪杆,一股螺旋劲力猛然从枪尖爆发,那道庞然巨力抖动玉白枪尖,那道单脚立于西关白之上的年轻男人飘然若柳,如同一张无比轻柔的白纸一般折腰后翻,躲开西关白如龙出渊的一枪起势。
那杆名为西关白的长枪猛然长啸。
西关大藩王沉默收枪,将西关白立于身前三尺之地。
他眉头微挑,道:“剑骨相?”
李长歌素白色轻衣有些宽松,他笑着整了整衣襟,点头道。
“剑骨相。”
李长歌带着笑意望向眼前那柄西关白,通体纯白,乃是枪器中难得一见的极品,即便是自己的剑骨相,也不曾令它有所惧怕。
他轻声赞了一声好枪,转头望向北魏那位年轻皇帝。
“小师妹在哪里?”
他从北原跋涉千里而来,风尘仆仆,只为接回一人。
那只龙雀,乃是风雪银城打破规矩纳下的亲传弟子。
自己与魏灵衫书信十数年来,虽未谋面,却是真正把那只龙雀当作了自己的小师妹。
风庭城空城。
那只龙雀又在哪里?
而曹之轩没有回答。
好不容易等来那根救命稻草,可目前看来那根救命稻草并不关心自己的性命。
“棋宫的刺杀已经开始了。”西关藩王嘴角微勾,仿佛看穿了这场闹剧,不急不缓,单手持枪,点指那位病怏怏的年轻人。
“这座城是空城,如果你不赶到,那只龙雀很快就会陨落。”
李长歌没有说话,安静等待着这位皇帝的答案。
满座寂静。
“在哪。”他微微一笑,再次重复道。
曹之轩看着李长歌,沉默片刻,开口说了六个字。
“沉剑湖湖心岛。”
李长歌点了点头。
他没有离去,反倒是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西关藩王眉头挑起。
“她是我的小师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李长歌腼腆笑了笑,道:“你们杀不死她的。”
他面色苍白,灌下一口酒。
酒壶乃是无量酒壶,装的便是北地比烈麝更烈的轮回。
杯酒尽余生,饮者坠轮回。
李长歌记得临行前师尊的那声轻叹。
浮生樽前只一杯。
只一杯,万古同醉。
刹那酒气凌霄!
年轻男人突然间有些醉意朦胧,他轻笑一声,抬起右手。
“卸甲。”
这座空城门前拥着先行而至的黑压压一千铁甲。
黑云压城城欲摧。
本是极为寂静,却是有一道不和谐声音响起。
那是一道极为刺耳的兵甲分离之音,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城主府顶楼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个年轻男人背后黑色如同潮水一般。
那是悬浮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剑形的黑潮。
庞大的吸力在半空疯狂拉扯,刀枪剑戟不受控制,被那道恐怖吸力拉扯上来。
剑如新月,漆黑妖异。
西关藩王沉默看着那道生平仅见的恐怖新月剑形。
“这是天相?”白袍黎青认真问道。
醉意朦胧的年轻男人轻笑吐出两个字:“域意。”
呆立在一边的天狼王宁风袖有些不能置信。
这种恐怖的力量,是域意所能制造的?
十六字营先行而至的一千甲全部卸甲,余下铁甲几乎是同一时刻驻足,一片死寂之中,心有余悸望向城主府上空那道恐怖绝伦的剑形。
“非人哉。”白袍黎青笑着举起西关白,指向李长歌。
李长歌面无表情,抬起右手轻轻挥下。
那道剑形猛然斩落!Χiυmъ.cοΜ
轰然一声暴鸣,兵甲长龙暴怒而动,在空中猛然盘旋一圈,漆黑如新月的剑形扭曲之间倏然斩下!
城主府高楼高高跃起一道身影。
那是一袭惊艳世间的大白袍。
如同搏击天地的鹰。
长枪如龙。
西关白。
黑与白刹那爆发,西关白刺向那道一千甲集聚而成的兵甲新月剑形。
白袍黎青背后元力凝聚成一道恐怖无比的巨大羽翼,猛然振翅,在半空之中稳住身形。
西关白再进一尺!
这个白袍男人面无表情,单手攥紧长枪,那杆西关白上崩裂出一道血色。
如同大鹰直入龙躯,那道白袍冲入黑色长龙之中。
虎口破裂,鲜血飘溢。
黎青的表情极为平静,单手变双手,枪势依旧一往无前。
他的面颊有无数道细微血口破裂,那道大白袍被兵甲割出无数道口子,
兵甲如潮,黎青耳边无数道破空声音划过。
这道剑形咆哮起来,如龙般震耳欲聋。
他轻声而坚定念道。
“屠龙。”
西关白一往无前,枪尖爆发出磅礴巨力。
始符年间有枪圣出枪之时,枪尖三尺扭曲空间,呈现不可思议之异象。
无关元力境界,乃是枪道领悟层次。
白袍黎青有些恍惚。
他很久没有流血了。
那些血口被割开,在空中溢出的血液不是红色的。
大红之后,便是紫色。
黎家的血,向来都是紫色的。
眼前尽是黑色。
西关白枪尖三尺扭曲。
黑中一抹白。
白前一抹紫。
这抹大紫色惊心动魄。
黎青笑了笑,枪尖再前。
巨龙身躯一穿即过。
被人一枪贯穿的兵甲长龙悲鸣声音之中解体,新月潮水崩溃,被西关白直接贯穿,开膛破腹,半空之中的兵甲残骸爆裂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那袭不再崭新如雪的白袍先落地。
黎青面色有些苍白,面颊上密密麻麻浅如刀割,白袍被兵甲剑气切割不成形状,却令人不寒而栗。
虎骁犬阳两位老人有些不敢置信望向这位白袍大藩王。
他面上密密麻麻尚未结痂的血口,竟然呈现的乃是一抹大紫色。
“非人哉。”李长歌面带微笑,回了白袍黎青一句。
接着空中传来一道破空之音。
那杆西关白枪尖深紫如血,倒插而回。
枪尖深入大地,开出一朵紫色血花。
曹之轩有些复杂望着这位西关藩王。
黎家的血,向来都不是红色。乃是紫色。
西关藩王已经有十六年不曾流血。
春秋以后天下平,无人再知黎家紫。
但曹之轩知道,因为后宫那位的血,便是深紫色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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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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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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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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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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