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则马不停蹄,一口气逃至了水营,根本不敢固守,当即下令败军上船,向着南岸逃去。
苏军兵不血刃杀入水营,数万荆州败兵,大部分都逃上了战船,却还有数千人来不及上岸,被堵在了水岸之间。
一顿狂杀后,这几千荆州兵死伤大半,被杀的魂飞魄散,只有选择伏地请降。
天黑之前,樊城之战终于结束,杀声渐渐沉寂下去,只剩下了那些重伤的伤兵,凄惨的唉嚎之声,在夜幕中此起彼伏。
得胜的苏军将士,拥在岸边,向着逃往水上的敌军耀武扬威,肆意的欢呼,宣泄得胜的喜悦。
水上,幸存的敌军们,心有余悸的站在船上,神情黯然,只能默默的看着苏军向他们耀武扬威。
“苏哲,苏哲,本将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黄祖望着岸边那面“苏”字大旗,恨到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发誓。
他却空有一腔怒火,也只能暂时隐忍,下令各船驶往南岸。
船行上岸,清点损失,黄祖不由又倒抽一口凉气,六万兵马竟是损失了近两万五千之多,损失惨重之极。
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士气又跌落谷底,黄祖一时片刻也不敢再攻樊城,只能下令兵马驻扎在南岸水营休整,一面又不得不派人往襄阳,向刘表禀报这场败仗。
……
襄阳城,州府。
华灯高挂之时,州府大堂中酒香四溢,刘表正在宴请蒯家两兄弟。
几杯酒饮尽,刘表将黄祖的战报拿了出来,说道:“适才黄承宗已送回消息,称苏贼已南下樊城,他已分兵两路,一路叫文聘去破苏贼,一路由他自己率领继续攻樊城,你们觉的怎样?”
蒯家兄弟听闻苏哲南下,兄弟二人神色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
蒯越接过战报,看过几眼后,奇道:“那曹操新降伏了百万黄巾,锐气正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苏贼给击退了?”
“说来那苏贼也是运气好,曹操正赶上袁术入侵兖州,只能不战而退,苏贼才能这么快南下。”刘表叹着气,脸上写着可惜二字。
蒯越恍悟,口中唏嘘着“这个苏贼,怎么运气总是这般好”。
蒯良却面露忧色,说道:“主公,这黄承宗太过自负,那苏贼之前的种种战绩,已证明其用兵的能力不俗,面对这样的敌人,黄承宗竟然还敢分兵,当真是犯了兵家大忌啊。”
刘表神色一震,沉顿一下,却道:“苏贼就算颇能用兵,又怎及得上黄承宗,他可是击杀了孙坚的人啊。”
孙坚乃天下公认的猛将,能否击败孙坚,已成了是否良将的标杆。
“咳咳,恕良直言啊。”蒯良干咳几声,“当日黄承宗射杀孙坚,只是一个偶然而已,若评真正的用兵能力,主公当真觉的,黄祖可与孙坚匹敌吗?”
刘表语滞。
他虽然嘴上不明说,但内心中却不得不承认,黄祖绝非孙坚的对手,当日射杀孙坚,实属侥幸。
只是当初为振奋士气,他才刻意的把黄祖捧上了天,渲染成了一位战胜江东之虎孙坚的伟大名将,以鼓舞士气,震慑荆州内外的敌人,让他们认为他刘表有黄祖这样的猛将在,不敢心存敌意。
这种事,骗骗外人还行,岂能骗得了蒯良这样的智谋之士。
眼见刘表有几分尴尬,蒯越忙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黄承宗不及孙坚,那也是身经百战,岂是苏贼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比,,况且他麾下可是六万精兵,就算是分兵,那也是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胜算还是很大的。”
说话间,蒯越连连向自家兄长暗使眼色。
蒯良立时会意。
眼见蔡瑁被贬,蔡家实力遭受打击,黄祖手握重兵,权势赫赫,连刘表都忌惮三分。
这种情况下,说黄祖的“坏话”显然不够明智,多吹捧黄祖,向其示好,才符合蒯家的利益。
蒯良心领神会,只能暗暗摇头叹气,闭上了嘴巴。
刘表的脸色却又好转,捋须点头道:“异度言之有理,苏贼岂是黄承宗的对手,那本府就坐等他讨灭苏贼的好消息了。”
话音未落,匆匆脚步声响起,亲兵神色匆匆的闯了进来。
“禀主公,江北急报,黄将军与文将军已在一个多时辰前被苏贼大败,损兵竟两万,已经退回南岸了。”
咔嚓嚓!
瞬息之间,一个晴天霹雳轰响在了大堂中。
刘表愕然变色。
蒯家兄弟也愕然变色,瞬间惊到目瞪口呆。
整个大堂的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腾腾腾!
刘表生平头一次失了分寸,几步冲下了高阶,一把夺过了那亲兵手中的帛书战报,双手颤抖的展开细看。
残酷的事实,写的是清清楚楚,尽管黄祖已极力的美化这场战败,但兵败南岸,损失的兵马数量,却无法隐瞒。
“两万大军灰飞湮灭,堂堂荆州第一名将惨败而归,这,这,这……”
刘表声音沙哑,苍老的脸上青筋都在抽搐,那握着战报的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他慌了。
那种曾经被孙坚逼迫,几首走投无路的恐惧感,再一次从心底深起。
“这……这也太不合理了,那苏贼击败蔡瑁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黄祖也击败?”
蒯越也神色错愕,震惊到不知所以,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整个大堂,都被惊异的情绪所充斥。
许久后,蒯良首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无奈的叹道:“这个苏哲,果然非是池中之物,一直以来,我们都太小看他了,才会酿成今日惨败的局面呀。”
刘表打了个寒战,蓦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恍悟。
回想起来,自从招贤会开始,苏哲就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能力,而他和蔡瑁等人一样,从头到尾都始终没有正视过苏哲。
他最高的评价,也无非就是,这个苏哲是个可用之才,对他有些利用价值。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他一直轻视的寒门之徒,不但挟握了天子,更是接连大破他的军队,打到他伤筋动骨,元气大伤的地步。
“莫非,这苏哲当真是人中之龙,我真的是小看了他?”刘表扪心自问,终于开始反思起来。
这时,蒯良却又道:“眼下我军接连两场大败,损兵近三四万之众,粮草也损失无数,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良以为,现在我们已无力再夺回樊城,只能暂时固守南岸,待元气恢复之后,再做打算了。”
刘表眉头深皱,神情明显有几分不甘,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主公,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倾尽全力,夺回樊城不可!”蒯越却再次跟他兄长唱起了反调。
刘表身形一震,看向蒯越。
蒯越则正色道:“樊城乃襄阳门户,若不夺回,则襄阳城将始终处于苏贼的威胁之下,必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但州治的人心都不稳,何况是其余诸郡的人心?”
“而荆南三郡的叛乱,必是受了苏贼假借天子名义的煽动,如今苏贼大胜,定会助长他们的反叛气焰,令他们叛乱更加坚定,难以平定。”
“那时,北面悬着苏贼这把利剑,南面三郡叛乱难平,内部人心浮动,我荆州必会不战自乱!”琇書蛧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主公更要坚定信心,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夺回樊城不可,唯有如此,才能稳住荆州人心。”
一番话,说的刘表连连打了几个寒战,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踱步许久,猛然回首,拂手喝道:“异度言之有理,就算不讨灭苏贼,这樊城本府也必须夺回不可,绝不能让苏贼在本府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当下刘表便给黄祖发回命令,命他收拾败军,重整士气人心,准备再战。
同时刘表又连下命令,从江陵等地再调兵马,加上襄阳的守备部队,继续给黄祖增兵,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夺回樊城。
……
樊城。
城头之上,苏哲负手而立,远远望着南岸方向。
只见南岸的敌军水营里,一艘艘战船正在集结,隐隐有大江过举之势。
“主公,根据我们细作传回的消息,刘表并没有打算息兵的意思,反而在从各地调兵,他这是摆明了要不惜一切代价,非要夺回樊城不可。”
身边的李严,将最新情报报上。
并肩而立的皇甫嵩听罢,便道:“这一战我们虽然胜的酣畅淋漓,但不得不说,我们真正的实力,跟刘表还是有些差距的,这刘表要是拼起命来也要夺回樊城,只怕这场仗还不好打。”
“刘表,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苏哲嘴上冷笑,心中却隐隐有几分忌惮。
他很清楚,之前的几场胜利,虽然有他用计的成份在内,但关键之处,却是他使用了气象武器。
现在他刚刚使用过一次气象攻击,要在下个月才能动用第二次,这期间,刘表若大军来攻,他就只能跟刘表硬碰硬。
正面交锋,就算最后他守住了樊城,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那个时候,若是关中的董卓,或者击败袁术后的曹操,利用他元气大伤之际发动进攻,形势就不妙了。
“要是既能守住樊城,又能让刘表知难而退,那就好了。”一旁的李严,随口感叹了一声。
苏哲却眼眸一动,蓦然间响到了什么,嘴角悄然掠起一抹冷笑。
“来人啊,把黄射给我带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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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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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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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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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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