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收起狂笑,不屑哼道:“本公只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卖与帝王家,他若是自己有什么野心,那就真是不自量力了。”
董白不知该说什么。
董卓对苏哲又是讽刺,又是欣赏,折腾了好一阵后,忽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张济和董白,却不见了他的宝贝侄儿董璜。
“璜儿呢,他人在何处?”董卓的神情立时警觉起来。
终于问到了最关键时刻,张济忙低下了头,不敢正视董卓,悄悄的瞟了董白一眼。
董白自知无法隐瞒,也不屑于隐瞒,便深吸一口气,默默道:“我们大营被水淹时,二叔没能及时撤出来,他被那苏哲生擒活捉了。”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轰在了董卓的头顶。
“你说什么!”愕然惊变的董卓,激动到忙了自己腰上的伤,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这一跳不要紧,正牵动了伤口,痛到他龇牙咧嘴,痛叫声中,一屁股又跌坐下来,捂着后腰间喊起了痛。
“祖父!”
“岳父大人!”
董白和李儒吓了一跳,二人一声惊呼,不约而同的扑上去,把董卓扶住。
他二人往董卓后面一瞄,赫然看到他的衣裳已渗出了血印,明显是伤口方才被绷开出血了。
“快,快传御医来!”董白声音沙哑的急吼道。
左右的亲兵慌忙奔出,前去通传御医。
董白则赶紧扶住董卓,万般关切的劝道:“祖父,你千万别动怒,先消消气,莫要伤到了身子。”
董卓却咧着嘴,喘着气愤愤道:“你二叔都给人擒去,我董家蒙受了这么大的羞辱,老夫不动怒才怪!”
说着,董卓强撑着站了起来,挥手吼道:“来人啊,速去给我点起十万铁骑,老夫要亲自把南阳踏为平地,救出璜儿,把苏哲那小子撕成碎啊——”
董卓一个“片”字还未及出口,再次牵动伤口,痛的大叫一声跌坐下来,原本只是印红的衣衫,竟已浸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董白大惊失色,怒叫道:“御医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祖父若有差池,我把你们统统杀光!”
片刻后,数名御医才匆匆忙忙的赶来,手忙脚乱的把董卓扶躲下,重新给他上药,重新包扎。
忙乎了半晌后,董卓方才停止了出血,伤口得以控制住,却再也没有力气跳起来发火,只能有气无力的趴在龙榻上哼哼。
“快去给老夫点兵~~老夫要踏平南阳~~救我璜儿~~”趴在榻上董卓,只有虚弱的哼唧,却再发不起脾气来。
见得董卓伤势得到控制,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李儒凑上近前,小心翼翼的劝道:“这璜弟当然是要救的,天子也是一定要夺回来的,只是现下太师有伤在身,不利于亲身远征啊。”
“姑父言之有理,祖父的身体才最重。”董白也跟着劝道,却又道:“只是二叔受此羞辱,咱们岂能坐视不理,祖父不如派一员大将率军杀入南阳,逼那苏哲交出二叔和天子。”
董卓正想点头,李儒却马上道:“南阳乃荆州北面屏障,一旦我军大举入侵,只怕那刘表必会尽起荆州之兵北上相助那苏哲,刘表刚刚击败袁术,斩杀孙坚,士气正盛,除非太师亲自统兵,不然若是再有个闪失,我西凉军团的威名就要丧尽了呀。”
这一番话后,董卓终于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李儒见状,跟着继续劝道:“况且眼下长安城的兵变刚刚被平定,太师又受了伤,我军上下皆处于人心慌慌的境地,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倘若在此时兴兵远征,只怕非是明智之举啊。”
董卓沉默下来,皱眉沉思不语,显然被李儒的提醒说动。
董白见势,冷艳的俏脸立时一沉,冲着李儒质问道:“姑父,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让祖父发兵南阳,你难道想让我二叔死吗?”
“怎么会呢,白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姑父,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怎么会想让璜弟有事!”
李儒一脸委屈的辩白一番,接着又正色道:“可我虽是璜弟的姐夫,更是太师的女婿,还是太师麾下第一谋士,我必须要以太师的大业为重,以咱们西凉军团的生死存亡为重!”
董白被李儒的大义凛然,一时反怼语塞。
这时,沉吟许久的董卓,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文优言之有理,眼下稳住关中重中之重,待老夫养好了伤,稳住了局势,再去夺回天子,救回璜儿不迟。”
“可是祖父——”
董白急了,还欲再言,董卓却一摆手,决然道:“白儿你不用再说了,璜儿那小子不争气,就让他吃点苦头,至于那苏哲,料想他也不敢把璜儿怎样,一切以大局为重,就这么定了。”
董卓决意已下,董白纵然知道自己受宠爱,也不敢再多嘴,只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小嘴。
趴在龙榻上的董卓,却暗暗咬牙,心道:“苏哲,待老夫伤好了再找你算账,你若乖乖的归顺老夫便罢,你若不识抬举,老夫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
……
荆州,襄阳。
南阳太守苏哲,大破一万入侵的西凉铁骑的消息,早已在襄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成了荆襄士民竞相传诵的传奇。
一夜之间,苏哲以一场奇迹般的胜利,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风头一时无两。
州牧府。
“这个苏子明,竟然击败了一万西凉铁骑,实在是让老夫没想到啊。”刘表手拿着那道来自于南阳的最新情报,啧啧称奇。
阶下的荆襄文臣武将们,也皆议论纷纷。
“苏子明被水镜先生称为卧龙,此番他击败了天下第一的西凉铁骑,足以证明他的才华,主公慧眼识英,这个是用对了。”
众谋臣之中,蒯良第一个站出来盛赞苏哲。
蒯良乃蔡氏一族中兴足轻重的人物,他的话自然是极有份量,而且他也是世族之中,头一个公开承认苏哲过人才华之人,自然是意义非凡。
果然,他此言一出,堂中顿时一片私议。
旁边的蒯越,看了自家兄弟一眼,却淡淡道:“这苏子明确实才华出众,不过说他是卧龙,愚弟还是觉的有些过誉了,毕竟我听说他此次击败西凉人,并非是靠的自己用兵的才华,而是借了洪水之力,这其中未必没有运气成份在内。”
蒯良看了眼蒯越,明知他看法与自己相佐,当着众人的面却不愿与弟弟争辩,便只是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这时,蔡瑁却道:“苏子明击败西凉人还是其次,最令人生疑的是,长安变乱,天子出逃,董卓放着天子不去追夺,为何会派一万多人马入侵我荆州?”
刘表听出了他话外之意,神色一动,问道:“德珪你想说什么?”
蔡瑁干咳了一声,便道:“董卓既不会无缘无故入侵我南阳,瑁就猜想,莫非是天子逃到了咱们荆州,董卓派兵追入南阳,才跟苏哲发生了交战?”ωωω.χΙυΜЬ.Cǒm
天子逃至荆州!
蔡瑁此言一出,大堂中立时一片哗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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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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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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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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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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