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便道:“假话就是,黄县令志趣高雅,不屑于这种繁文锁事,终日听曲赏舞,吟诗作赋,却把这些公务都交给了下官,而下官办事不利,才积压了这么多公文。”
“吟诗作赋,听曲赏舞,看来黄公子的县令当的很潇洒嘛。”苏哲讽刺的一笑,拂手问道:“那真话又是什么?”
李严大声道:“真话就是,黄县令才疏学浅,根本胜任不了县令之职,也处理不了这些政务,只能推给下官,下官心有不满,便故意推脱,日积月累,便积压下了这么多公文。”
苏哲眼前一亮,心想还真特么的是大实话。
“看来你也是个消积怠工,白吃俸禄的官啊。”苏哲讽刺道。
李严却不以为然道:“下官也只是上行下效而已。”
这个李严,说话行事颇有些与众不同,还处处透着几分自傲的情绪,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苏哲暗暗思忖,便又问道:“那这些公务,你是真的办不了,还是故意推脱?”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有何难。”李严嗤之以鼻的答道。
“那既然如此,本官就把这个积压的公务都交给你处置了,你这次可要办好了,莫要再故意推脱。”苏哲指着那些竹简。
李严却摇了摇头,“恐怕下官恕难从命了,下官之所以把这些公文献给太守,只是想在辞官前做一个交割而已。”
辞官?
苏哲颇是意外,没想到这个李严折腾了一气,竟然是要向自己来辞官。
“既然要辞官,悄无声息的走人就是了,又何必在众人面前显摆一气,嗯,我看你未必是要辞官这么简单……”
苏哲隐隐猜到了他的用意,便问道:“你要辞官,本官自然不会阻拦,但你总是给个理由吧。”
“因为下官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无法施展我所长,留在这里只是徒费日时而已,所以下官必须得走。”李严坦坦荡荡的答道。
他这一番回答,更是让苏哲见只到了他的自信,甚至是自信到有点自负的嫌疑。
不过,古来大才,皆有几分骄傲的性情,没脾气的往往都是庸才,他苏哲还看不上呢。
心下暗暗欣赏,苏哲便笑问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觉的自己屈才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李严毫不谦逊的承认。
他这过度的自信,苏哲倒还能忍受,旁边的周仓就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公子啊,这厮还真他娘的不害臊啊,别跟他废话了,让我先揍他一顿再说,看他还敢自吹自擂不。”
说着,周仓撸起袖子,就准备下去收拾李严。
左右的那些官吏们,吓的纷纷后退,生怕知己被殃及池鱼。
李严却巍然不动,脸上不见半点惧色,只冷冷道:“我奉劝这位兄台一句,单打独斗你不是我的对手,只会自讨没趣,不如叫着你的手下一起上,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傲啊,还真是自傲,竟把周仓这虎背熊腰之士,视为草芥一般不堪一击。
“他娘的,你是活腻歪了吧!”周仓自是勃然大怒,作势就要扑上去。
关键时刻,苏哲却一抬手,喝道:“子丰休得无礼!”
上了半截的周仓,无奈之下,只得憋了一口气,恼火的又退了回来,看那样子,有些暗怨苏哲不让他出这口气。
他却不知道,苏哲其实是在保护他。
唯有苏哲知道,眼前的李严看似是个文人,实则是文武双全,曾经的历史中,甚至还能跟黄忠交手数十合不分胜负。ωωω.χΙυΜЬ.Cǒm
若论武艺,只怕周仓还要逊色几分,两人真要打起来,周仓非得吃瘪,折了颜面不可。
喝止住了周仓,苏哲淡淡笑道:“这样吧,既然你这么自信,又觉得自己屈才了,那本官就给你个机会,你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处理完这里全部的公文,本官就任命你为宛城县令,你可有胆量一试。”
宛城县令!
听到这个官职,李严眼眸不禁一亮,显然这个南阳郡权势地位最高的县令职位,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一脸自信道:“就这点公文,不需要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足矣。”
好大的口气!
苏哲瞄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竹简公文,这么多的数量,就算是他亲自操刀,能不能在半天之内办完,还是一个未知数。
李严却说他能在半个时辰内处理完!
“吹牛,又他娘的吹牛,鬼才信呢……”周仓不爽的嘀咕道。
苏哲神色先是一奇,接着欣然一拂手:“本官还是头一次碰见你这么自信的人,好,我就看你怎么半个时辰内处置完这么多公文。”
说罢,苏哲便主动的站了起来,示意李严来他的位子来办公。
李严是一点都不谦逊,当即走上高阶,跪坐在了主位上,随手翻出一道竹简,一目十行的扫过一眼,不假思索的提笔便做批示。
哗啦啦——
哗啦啦——
竹简翻碰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中,不绝于耳。
李严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思维运转极其的敏锐,几乎以不到半分钟的速度就能批完一道公文。
“才瞅几眼就敢做批示,不会是随手瞎批的,糊弄人的吧……”旁边的周仓看的是直咋舌,一脸的质疑不信。
就在所有人质疑惊奇的目光围观下,如山的文公被越削越平,赶在一个时辰的时限到之前,他大笔一挥,最后一道公文也批示完毕。
“太守,批完了,请过目。”李严放下笔来,从容的步下了主位。
苏哲心怀着好奇,重新坐了下来,随手拾起七八道公文,展将开来细细的审视,眼眸中不禁掠几惊喜之色。
每一道公文,无论是刑狱还是财务,或者是河务,李严的批示都切中要害,皆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个李严,怪不得能得到刘备的器重,予以托孤的重任,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啊……”
苏哲心中暗暗称奇,越发的感到自己好运上头,正是用人之时,偏巧撞上了李严这样的大才。
最后一道竹简合上,苏哲欣然喝道:“李严听命!”
“下官在。”李严一拱手。
苏哲手一挥,高声道:“本官现在就任命你为宛城县令,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表现的好,一个月后,本官就提拔你为南阳郡丞。”
这道命令一下,就连自负的李严,也不由身形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要知道,从县丞,到县令,再到郡丞,等于是一连官升数级,不能说是平步青云,也绝对是深得器重了。
“看来我果然没看走眼,这个卧龙虽然跟我一样都出身寒门,却着实有雄主的气魄,我今日只是想试一试他,没想到收获出乎我的意料呢……”
李严思潮翻脸,英朗的脸上少了几分自负,平添了一丝钦佩。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一拱手,欣然道:“多谢太守器重,那郡丞的位子,就请太守放心的给我留着,一个月后,我李严志必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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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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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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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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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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