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收到任命,当日便会合了苏飞所率的一千苏家私兵,北渡汉水,一路前往宛城赴任。
时当正午,万里晴空,春意盎然。
苏哲是春风得意马蹄急,轻快的行走在北上的大道上,南阳郡治宛城,那巍然的城池轮廓,已映入眼帘。
想想数月之前,他还是一名藉藉无闻的寒门书生,而今却一跃成为了南阳这样重镇的郡守,地位权势的变迁,当真是恍如隔世。
“南阳南阳,当年光武帝刘秀就是崛起于南阳,希望这里也能成为我苏哲的龙兴之地吧……”
当苏哲意气风发,暗抒感慨之时,前方大道上尘雾滚滚,一队车马迎面而来。
近时一看,只见队伍中打着的是“蔡”字旗号。
“公子,这是哪一路人马,要不要警戒?”周仓警觉的问道。
苏哲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这必是咱们那位蔡别驾要卷铺盖滚蛋,不必大惊小怪。”
果然,片刻后,那队车马近前,苏哲一眼便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衣着华丽的蔡瑁。
“下官苏哲,见过蔡别驾。”苏哲在马上欠了欠身子,拱手率先见礼。
蔡瑁如此升任别驾,官位名义上在自己之上,况且他现在羽翼未丰,还未到跟蔡家公开翻脸的时候,故还需暂时隐忍,这表面上的礼数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
蔡瑁勒住了坐骑,明明早已认出来是谁,却还要装模作样的瞄上几眼,方道:“本官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荆州的卧龙苏子明啊。”
他嘴里称呼着“卧龙”,语气中却透着几分不屑,好似“卧龙”乃是一个羞辱性的名号似的。
苏哲也不恼,淡淡道:“蔡别驾过奖了,那都是水镜先生的抬爱而已,哲愧不敢当。”
“敢当敢当,怎么不敢当啊!”蔡瑁脸上堆出笑容,“听闻苏太守刚到长安城,就得到了董太师的赏识,这等手段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我倒觉的,说你是卧龙是看轻你了,该称你为飞龙才是啊。”
蔡瑁的笑容很是真诚,但言辞中却处处透着阴阳怪气的讽刺劲,让人听着极是刺耳。
苏哲依旧不恼,笑道:“蔡别驾说笑话的本事,当真让下官佩服啊,不过无论是这卧龙,还是飞龙,都是旁人之言而已,随他们怎么说,下官倒是不在乎。”
蔡瑁眉头一凝,眼中掠过一丝厌恶,显然是被苏哲的淡然从容,不为所动恶心道。
当下他便收了笑脸,拂手道:“罢了,本官还要赶回襄阳辅佐州牧,就不跟你多说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蔡瑁一夹马腹,目不斜视,从苏哲跟前扬长而去。
他不看苏哲,苏哲也不正眼看他,也拨马继续前行。
周仓却看不惯了,紧跟上去,沉声道:“公子,这个姓蔡的鸟人,竟敢对公子这么冷潮热讽,简直是活腻了,要不要我去宰了他。”
苏哲一叹,教育道:“我说子丰啊,公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咱们现在还没造刘表的反,你宰了他的别驾,咱们还怎么混。”
“哦,是我有欠考虑了。”周仓挠了挠头,“我就是看不惯姓蔡的在公子面前装大尾巴狼而已。”
“你看不惯,公子我更看不惯了,放心吧,咱们看他们眼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苏哲回瞄蔡瑁一眼,鹰目中闪过一丝寒芒。
一千人马继续前行,黄昏之前,来到了宛城南门。
此时,南阳郡以及宛城的官吏们,听闻新太守前来上任,早早便已恭候在南门外迎接。
苏哲略略清了清人头,却唯独不见黄射的身影。
就在苏哲因功,被刘表委任为贡使,出使长安后不久,没有寸功的黄射,便被从棘阳县令提拔成了宛城令,一跃成了郡治的县令。
黄射升任宛城令,乃是靠着其父黄祖的影响,倚仗着黄家的家势,苏哲再清楚不过。
如今苏哲赴任南阳,自然要把南阳郡打造成只忠于自己的根据地,各级的要害官职,当然非亲信不可。
宛城乃郡治所在,县令的职位他怎么可能容许被黄射占据,就在他赴任的路上,就在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把黄射给整走。
眼下,黄射竟然敢不来迎接自己,正中他下怀。
“宛城县令何在?”苏哲把脸一沉,喝问道。
一名仪表堂堂的年轻官吏站了出来,拱手道:“回太守,我们黄县令身体有恙,不能来迎接太守就任,还请太守恕罪。”
有恙。
怕是心里有恙吧。
苏哲暗自冷笑,却对眼前这个气宇不凡年轻官吏起了兴致,问道:“你又是谁?”
年轻官吏淡淡答道:“回禀太守,下官李严,乃是宛城县丞。”
李严!
如雷贯耳的名字,苏哲蓦然想起,曾经历史上,那个同诸葛亮一起被刘备托孤的蜀汉重臣李严。
此人能得刘备器重,自然是身负大才。
而苏哲依稀记得,李严乃南阳人氏,年轻时确实曾为刘表效力,是在曹操南下荆州之时,才逃往了益州为官。
难不成,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李严不成?
苏哲眼眸一亮,心中不禁有一种捡到了宝贝的兴奋。
要知道,他眼下上任南阳太守,正是要培植势力,招揽人才为我所用的时候。
武将方面,他已有苏飞周仓和胡车儿三员将领,虽然算不上是一流将才,但也堪堪够用了。
他不缺武将,却缺少一员得力的文官,辅佐他处理一郡的政务。
而眼前这个李严,历史上乃是能文能武的全才,他现在掉在了自己眼前,岂不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
“嗯,上天既然赐给我一员文武双全之才,我怎能不用呢,老天爷啊,谢了啊……”
苏哲心中暗自欣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拂手道:“李严,你带路在前,我倒要去县衙瞧瞧,这位黄县令是不是真的身体有恙。”Χiυmъ.cοΜ
“下官遵命。”李严很淡定的领命,没有半分慌张,翻身上马坦然带路在前。
苏哲却将苏飞招至跟前,低声吩咐道:“二叔,入城之后,你速带大队人马前往军营,牢牢的给我看住了黄射的人马,不许放任何一人出入。”
“子明啊,咱们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刚一到,就要跟黄射开战不成?”苏飞脸上涌起了担忧之色。
苏哲一笑:“怎么可能呢,我没那么冲动,叔父放心。”
苏飞这才松了口气,临行之前,又叮嘱道:“子明啊,你千万得冷静,务必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则忍啊。”
苏飞提醒了半天,方才带着七百步骑兵马,入城后直奔军营而去。
苏哲则在周仓和胡车儿的陪护下,带着三百精兵,直奔宛城县衙而去。
县衙。
黄射干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如铁,拳头紧握,眼眸中燃烧着愤懑的火焰。
“朝廷当真是瞎了眼啊,竟然任何一个寒门小子做南阳太守,压在了公子的头上,简直是荒唐!”
一旁的陈就,同样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大骂。
黄射拳头握的更紧,脸色更加难看。
这时,那陈就却又话锋一转,小心翼翼道:“不过眼下木已成舟,那小子已经快到宛城了,按照规矩,公子是不是也该动身,亲自往城外迎一下了。”
砰!
黄射陡然间一拍案几,怒道:“想让本公子屈尊去迎接那出身卑微的小子,作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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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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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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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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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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