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黄河厚达数丈,冰面坚如磐石,根本无需担心会崩裂。
转眼间,潮水般的魏军便通过冰面,冲入了半圆形的河湾,冲向了屹立在河湾尽头的蒲坂关城。
城头上,示警的锣声早已大作,将熟睡中的汉军,从梦中惊醒。
上万多汉军士卒,被将官们从温暖的被窝中踢醒,匆匆的抓起兵器,披上衣甲,手脚并用的赶赴了城头。
汉军到底还有所防范,抢在魏军杀到之前,一万五千余人已悉数登上城头,严阵以待。
草草披挂的吴懿,也匆匆的赶到城头,扶枪立于城楼,俯视向城前,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天色未明,视野还没有完全清晰,看不清黄河的现状,自然分不是清是不是被冰冻。
他这般远远一看,黄河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魏军的身影,仿佛魏军都练成了水上漂的神功,踏着滚滚黄河之水从东岸冲上了西岸。
城头上,立时一片惊哗。
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们,看到这不可思议,却又诡异无比的一幕,无不惊到嗔目见舌,哗然大叫。
“大家快看,魏军竟然踏水过河啦!”
“这怎么可能,魏军都练成法术了么?”
“怎么办?魏军要冲到城下啦!”
城头一线,汉军惊慌失措,尖叫响成一片,斗志严重受挫。
吴懿盯着茫茫卷袭而来的魏军,蓦然间省悟过来,惊道:“莫非是那苏贼用了妖术,冰封黄河,才让魏狗踏冰过河?”
惊悟时为时已晚,八万魏军已漫上河湾,四面八方的将蒲坂城四周包围,准备发动全面进攻。
吴懿四下一扫,惊异的发现,魏军的兵马数量,至少有八九万之众!
“这怎么可能,细作明明回报,魏军只有五万人不到,怎么突然间多出了三万多人,这些人难不成都是长了翅膀,从潼关飞来的不成?”
吴懿思绪飞转,满脑子的震惊困惑,想不通眼前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可以肯定的则是,魏军这阵仗,必定是要对蒲坂关发起总攻,要从他这里作为突破口,绕过潼关,杀入关中腹地。
“不得慌张,严守城池,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敢擅退半步,杀无赦!”
吴懿终于稳住心神,也顾不得许多,挥舞着兵器,喝斥着他的士卒准备应战。wWW.ΧìǔΜЬ.CǒΜ
城头的汉军勉强打起精神,握紧了手中刀枪,弓弩手开始向城外魏军放箭。
嗖嗖嗖!
利箭如雨而下,扑向了卷涌而上的魏军将士。
魏军早有防备,手中圆盾高举,顶着敌军的利箭,继续无畏的向城墙下方扑过来。
与此同时,近一万余名弓弩手,则疯狂的向着城头放箭,以压制汉军的弓弩打击。
魏军兵多的优势,终于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汉军兵马不过一万五千余人,分派于四门,每一门的守军不超过三千,弓弩手则不到五百余人。
魏军八万余众,每一门的攻城兵马,至少也在两万人,弓弩手更高达两千。
四倍的箭矢攻击,足以压制到城头的汉军抬不起头来,只能眼看着魏军从容逼近。
转眼间,大股的魏军冲至了城墙根下,随着徐晃一声令下,东门一线,近百张云梯被树了起来,轰靠向了城垛。
与此同时,其余四门的云梯也高高树起,八万魏军士卒,开始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头疯狂爬去。
攻城开始。
近六倍于敌军的大魏勇士们,密密麻麻的附满了城墙,无所畏惧的疯狂上爬。
“放飞石,滚檑木,不许一名敌人爬上城来!”
吴懿奔走在各城门间,放声嘶吼着,拼尽了全力,鼓舞催督着他的将士们拼死抵挡。
一枚枚飞石被砸落,数不清的魏军士卒,被砸碎了脑壳,惨叫着坠落城下,摔成粉身碎骨。
檑木滚下,魏军更是成片成片的被辗撞成碎片,飞溅的鲜血将蒲坂关的城墙染红。
魏军将士却无所畏惧,依旧是争先恐的,顾不得顾身的向上攀爬城。
汉军的抵抗不可谓不顽强,但毕竟人数太少,又被魏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形势越来越艰难,士卒的斗志也在飞快的流逝。
不觉,攻城已愈半个时辰,城墙下边叠满了厚厚的尸体,魏军的死伤已达三千之众人,汉军也付出了近一千人的死伤。
天光已然大亮,身后冰封的黄河,也渐渐开始有解冻之释。
眼下虽然已至冬季,但气温还没降到可以结冰的地步,只要太阳高升,阳光一照射,冰面必定消融瓦解不可。
那个时候,八万过河的魏军,便等于是被断了归路,隔绝在了黄河西岸。
如若再攻不下蒲坂关,在没有携带粮草的情况下,不出两日,八万魏军就是土崩瓦解,后果不堪设想。
徐晃知道,今日他已背水一战,除了攻破蒲坂关之外,别无选择。
“他奶奶的,都给我让开,让我来!”
徐晃一声大喝,翻身下马,推开了士卒们,自己亲自爬上了一张云梯。
他手抄着战斧,腾出另一只手来抓紧云梯,身法敏捷的就向上窜去。
“拦住那厮,快向他投飞石!”
城头尖叫声响起,十余枚飞石,刷刷的朝着他呼啸而来。
徐晃无所忌惮,一面向上窜去,一面挥舞着手中战斧,将袭来的飞石统统都挡飞出去。
如今的徐晃,武艺精进,远胜于从前,已趋于当世绝顶,区区几枚飞石,又岂能伤得了他。
“檑木,上檑木!”
汉军见飞石阻止不了徐晃,便高举起一根巨大的檑木,顺着云梯就翻滚了下来,朝着徐晃滚辗而下。
徐晃眉头深皱,一声沉喝,虎臂青筋爆涨,蓄足了力道,朝着翻滚而来的檑木,便是狠狠一斧子斩去。
咔嚓嚓!
一声沉闷的巨响,檑木瞬间被斩成两截,朝着两侧翻滚跌落了下去。
徐晃顺势再向上蹭了几步,眼看着就要登上城头。
城头的汉军慌了,万没有料到,对手竟然会这么了得,连那么粗的檑木竟然都能斩断。
情急之下,他们别无办法,只得抄起叉竿,拼了命的想要把云梯推拒出去。
就在徐晃还差半步就能窜上城头时,云梯终于被翘动,朝着后方便倒了出去。
徐晃眼急手快,抢在云梯失去平衡之前,身形纵跃而起,战斧狠狠的砍在了城墙之上。
咔!
一声沉闷的巨响,斧锋插入城墙,徐晃诺大的身形便吊挂在了城墙上。
紧接着,他虎臂一用力,借着斧柄的力量,飞身向上一窜,斧锋跟着从城墙缝中拔了出来。
下一个瞬间,徐晃便如天神下凡一般,跃上了城头,高高站在了城垛上。
城头的汉军士卒们瞬间懵了,吓的连连后退,僵在了原地。
他们原本以为,云梯推翻,上边的徐晃只有死路一条,却没想到,徐晃竟然能奇迹般的飞跃上来。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到汉军士卒们肝胆俱裂,陷入了无尽的惊悚之中。
城下的魏军士卒们,眼见自家的主将登上城头,巍然如天神一般,无不大受鼓舞,欢呼喝彩声震天而起。
徐晃俯视着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嘴角掠起一丝狰狞的冷笑。
一声长啸,他纵身扑向了敌人,手中战斧如巨大的磨盘一般,狂斩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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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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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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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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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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