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之上,三千余下的汉国守军,正紧握着兵器,神色紧张不安的望着东面魏营方向。
雷铜和阚泽二人,也并肩立于城头,凝神向东面张望。
隆隆的杀声,如天边的雷声一边,隐隐的传来关城上空,预示着几里外的魏营,正在进行着一场血腥的厮杀。
雷铜眉头深锁,眼神变化不定,紧紧攥着拳头,喃喃道:“希望严老将军这一战能成功吧……”
“雷将军放心吧,那苏贼已中了我的计策,严老将军此去,必定马到功成。”阚泽却自信的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雷铜稍稍松了口气,便拍了拍阚泽的肩:“阚先生,你的这条计策若能成功,等于是立下了大功,陛下定会重重封赏,我们几个也能跟你沾了光啊。”
面对雷铜的恭维,阚泽忙自谦道:“雷将军言重了,这一战若能功成,都是你们几位将军齐心协力,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不值一提。”
阚泽不敢居功,把功劳都推给了雷铜等人,这让他很是满意。
雷铜便拍着胸膛承诺道:“阚先生尽管放心,这一战后,我一定请严老将军把阚先生的作为,如实的在战报上写明,定让陛下知道阚先生的功劳。”
“那就多谢雷将军了。”阚泽这下却不推辞了,笑呵呵的道起谢来。
二人谈笑风生,气氛愉悦,仿佛这场对魏军的夜袭之战,已是胜算在握。
就在他二人说笑之时,东面方向,滚滚尘雾已遮天而来,很快便看到了己军兵马的身影。
“这么快就胜了吗?”雷铜情绪愈发高涨,惊喜的看向城外。
阚泽也轻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远远望去。
片刻之后,他二人脸上的轻松笑容渐渐消失,最后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城外方向,确实有兵马前来,也确实是己方士卒,却不得得胜而归的大军,而是零零散散,惶恐狂奔而归的散兵游勇。
那些士卒一个个衣甲不整,许多人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分明就是大败逃败的样子。
战败!
严颜他们竟然败了?
“怎么可能,严老将军竟然败了?”雷铜脸色骇变,目光急瞪向了阚泽。
阚泽同样是一脸震惊,眼神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阚泽,你不是说我们必胜的吗,这是怎么回事?”雷铜朝着阚泽怒问,手已握紧了腰间配剑。
阚泽额头在滚汗,吱吱唔唔道:“没道理啊,苏哲理应全无防备,严老将军不可能兵败的,这没道理啊……”m.χIùmЬ.CǒM
雷铜眉头深皱,突然间怒吼道:“姓阚的,你是不是在诈降我们,故意诱我们出战!”
阚泽吓了一跳,急道:“雷将军,你冷静啊,我阚泽对天发誓,绝对是真心归顺于大汉。”
“说谎!”雷铜厉声怒吼,“你既是诚心归降,那严老将军他们又怎么会被苏贼所败?”
“这……我……这……”阚泽吱吱唔唔,额头冷汗刷刷直滚,却没办法解释清楚。
就在他二人质问时,外面的己军已惶恐的逃到了城下,叫嚷着要他们开城放他们进来。
雷铜也顾不上继续质问阚泽,便要喝令士卒打开关城大门,放败兵入城。
便在这时,大道方向狂尘遮天而起,大股的魏军已穷追而来,直奔关城。
雷铜心头一震,略一估算魏军的距离,寻思着要是打开城门的话,只怕败兵还来不及全部入城时,魏军就已经杀到了跟前。
那个时候,城门还来不及关闭,魏军就能趁势冲入城内,介时白帝关便有沦陷之危。
无奈之下,雷铜只得心一横,吼道:“不许打开城门,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弓弩手就位,准备迎敌!”
这号令一出,左右的汉军士卒无不震惊,纷纷望向了雷铜,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冷酷绝情。
“放我们入城啊!”
“雷铜,你这个混蛋,你想让我们死啊!”
“魏军要追来了,我不想死啊——”
城外的七八百号汉军士卒们,看出了雷铜的意图,又怒又惊,歇厮底里的大叫起来。
雷铜却无动于衷,无视士卒们的哀求,冷眼看着魏军从前方狂追而来。
杀戮开始。
追击而来的魏军们,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一顿狂杀,把七八百号来不及入城的汉军,杀了个干净。
而借着这些汉军的掩护,魏军也趁势杀到了白帝关前,只等杀尽城外汉军,就可以趁势攻产。
雷铜见状,拔剑在手,准备下令放箭,射杀城下的魏军。
长剑挥下的一瞬间,他却犹豫了。
城前的汉军还没有被杀干净,他这一声令下,等于是连同魏军和己军一同射杀。
“我这么做了,就算是守住了白帝关,只怕传到关大将军耳朵里,必也会治我的罪吧……”雷铜想起了关羽那张铁青的脸,不禁犹豫了。
关羽的体恤士卒是出了名的,若是得知他关闭城门,不让己军将士入城,任由魏军射杀,就算不治他的罪,必定会心存不爽。
若是关羽再得知,他竟然连自己的士卒都射杀,以关羽的性格,不严惩他才怪。
正是顾虑到关羽的惩罚,雷铜一时间才犹豫起来。
“雷将军,快放箭啊,不能让魏军轻易靠近关城,放箭啊!”
被士卒束缚住的阚泽,却沙哑急促的大吼起来。
雷铜身形一震,不由扭过头去,吃惊的看向了阚泽。
就在他分神的眨眼间,已杀到城下的黄盖,一双冷绝的目光,已经锁定他的头颅。
“那厮应该就是雷铜吧,我自归顺于天子之后,还没立过什么像样的功劳,今日终于给我瞅准了机会,岂能错过……”
黄盖当机挂住大刀,弯弓搭箭,瞄准了城头雷铜。
虽说有城垛遮挡,雷铜只有小半个脑袋暴露在了视野之中,不过对于善射的黄盖来说,这么一点点的目标,已经足够。
“去吧!”
黄盖指尖一松,破空之声骤起,一道寒芒呼啸而去,直奔城头。
噗!
一声沉闷的骨肉穿透声响起,那离弦而去的利箭,不偏不倚,从雷铜的左太阳穴射入,从右太阳空穿出。
雷铜一声闷哼,眼珠瞪到斗大,奔涌着惊怖的眼神,身形晃了一晃,一头栽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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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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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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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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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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