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虽然攻破了黎阳,但将士们围城半年,精力也消耗颇大,破城之后,至少也得休养几日,才能继续北上。
况且,连日风雪,后方粮草转运不利,他也得等补给跟上后,才能再行起兵。
县府大堂内,苏哲高坐于上,目光肃杀。
除了已杀的袁尚之外,他还有几名俘虏需要处置。
脚步声响起,第一名俘虏被押解了上来,扔在了苏哲的跟前。
是审配。
这位河北谋士,挣扎着爬了起来,昂首傲对苏哲,一脸无所畏惧的架势。
苏哲厉声道:“审配,袁尚已死,袁家覆灭已成定局,你还不归降本公!”
审配高昂着头,厉声道:“我审配生是袁家的臣,死是袁家的鬼,岂有投降之理,苏哲,你休要废话,给我个痛快吧。”
苏哲眉头一皱,喝问道:“审配,你当真不愿意降我?”
审配傲然道:“我但求一死,速速动手!”
苏哲心下暗叹,便想这审配果然跟历史上一样,是个宁死不屈的忠臣。
曾经的历史上,曹操攻陷邺城后,大部分的袁家旧臣,都选择明智的归降,却唯有审配宁死不折。
如今历史轨迹虽然已改变,审配的刚骨不屈,却依旧如历史中一样。
苏哲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对审配的铁胆忠心心生敬意。
下一瞬,敬意却变成了凛烈冷绝的杀机。
任你再刚正不阿,任我再欣赏你,只要你不肯臣服,都必须得死。
当下苏哲一拍案几,厉声道:“好,审配,本公欣赏你的宁死不屈,可惜,袁绍非是明主,他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忠臣!来人啊,把审配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号令传下,胡车儿一摆手,左右亲兵一拥而上,将审配拖了出去。
当审配被拖出大帐时,颜良正被押解在门外,等着被押进来,听到里边响起要处决审配的声音时,不由背后一凉。
“审正南……”看着昂首挺胸被押出来的审配,颜良忍不住叫了一声。
审配停下脚步,回头瞟见颜良,便大声道:“颜子正,我审配先走在一步,在下边等着你,希望你也能做一个慷慨就义的忠臣,咱们再会。”
说罢,审配再无多言,昂首而去。
颜良看着审配背影,脸上的慷慨决毅却渐渐消失,眼眸中隐隐约约透出几分寒意。
这时,大帐中,苏哲已大喝道:“把颜良也给我押上来。”
号令传下,在外被绑的颜良,很快便被拖了进来。
作为河北双雄之一,当然不可能一见苏哲就跪,多少也要慷慨一下,便也高昂着头,强作坦然赴死的架势。
苏哲冷笑道:“怎么,颜良,难不成你也要学审配,也想为袁家殉葬不成?”
颜良却没像审配那样,大发一番慷慨赴义的言论,只是鼻子一扬,冷哼了一声。
这细微的表现,让苏哲看出来,颜良的赴死之心,并没有那么坚决。
这就好办了。
这颜良可是河北双雄之一,武艺可与黄忠一较高下,这样一员猛将,如果没有对袁绍死忠,苏哲没有理由不想招入麾下。
当下苏哲便叹道:“可惜啊可惜,河北这么多名将,袁家却偏偏不珍惜,前有张儁义被当做弃子,如今又有你颜良被袁尚遗弃,真是可悲可叹。”
这一席话,正中颜良软肋,听的他心头一震,脸上的慷慨之色,顿时瓦解了大半。
他脑海中,立时回放起了战场上那一幕。
袁尚弃他于不顾,独自逃命的画面,如刀子一般割在他心头,令他悲痛万分。
苏哲看他神色已动摇,表情便缓和几分,高声道:“颜良,你也算是当世名将,可惜袁家父子昏溃,不能让你一展所长也就罢了,还视你为草芥,说弃就弃,这样的主子,你当真打算为他们殉葬不成?”
颜良脸色又是一震,嘴角微微微动,眼眸中开始燃起了一丝悲愤。
回想在袁绍麾下,他这个河北双雄,每每吃败仗,一世名都被袁家父子一次次愚蠢的决策瓦解殆尽。
而现在,他陪着袁尚死守黎阳半年之久,可以说做到了同生共死,却不成想,袁尚半点不顾忌他的忠诚,竟然说弃他就弃他。
如此绝情绝义,焉能不叫他心凉透顶。
苏哲见颜良犹豫不决,便向张郃使了个眼色。
张郃便站起身来,走上前来,拍着颜良的肩膀叹道:“子正啊,我也曾想为袁家死忠,可惜袁家把我们当棋子一般,说弃就弃,这样无情无义的庸主,我们若还为他愚忠,实在是太不值了,还会成为后世的笑柄,子正,归顺楚公吧。”
这时,鞠义也走上前来,劝道:“颜子正,袁绍庸溃,纵容诸子内斗,生生把袁家的大好形势斗没了,这等庸主,根不值得你这样的猛将去效忠。”
说着,他手一指苏哲:“楚公崛起于寒微,数年之内扫平中原,官渡之战更是以弱胜强,击败了袁绍二十万大军,眼下又挥师北上,夺取了黎阳,攻灭河北指日可待,难道你就不想做一个元功之臣,名留青史吗?”
这两位旧日同僚的劝说之词,杀伤力实在是太大,听的颜良心中震撼不断,残存的那些纠结犹豫,土崩瓦解。
深吸一口气,他一咬牙,扑嗵跪倒在了苏哲面前,拱手慨然道:“末将颜良,愿归顺于楚公,还望楚公不计前嫌,末将必当为楚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颜良愿降!
苏哲大喜,一跃而起,上前将颜良扶起,欣然道:“好好好,我得了黎阳没什么可喜,喜的是得了你颜良这员大将,有你相助,河北何愁不平,袁家何愁不灭!”
颜良耳听苏哲把他捧的这么高,心下受宠若惊,感动无比,当即一拱手,毅然道:“承蒙楚公器重,良愿为先锋,为楚公直捣邺城!”
“好好好,甚好!攻取邺城先不急,咱们先喝他个不醉不休再说,来人啊,给颜子正上酒!”苏哲大笑着喝道。
庆功宴继续,气氛愈加热烈昂扬。
苏哲高兴,这场酒直喝到入夜之时,方才尽兴而散。
酒醉七八分的他,便在甘梅的搀扶下,步入了内室休息。
甘梅累的是香汗淋漓,好容易把他扶下了榻,正准备直起身时,却被苏哲一把抓住,轻轻一拉,便拉向了怀中。
幽幽体香扑鼻而入,半醉的苏哲,瞬间被勾起了念火,血脉贲张而燃。
“梅儿,今天我想要了你。”他一点都不含蓄,直白的说出了心中欲念。m.xiumb.com
“公子,你说,你说什么呢~~”甘梅揣着明白装糊涂,脸畔已晕如飞霞,既羞又喜。
想她自徐州时跟随苏哲,至今也伺候了苏哲有两年多,可苏哲却始终都没有碰他。
多少次,她都憧憬着,何时能成为苏哲的女人,能享受苏哲的温柔。
今日,她终于得偿所愿,心中焉能不惊喜万分。
“我说我要要了你!”苏哲猛然坐了起来,将她拥入了怀中。
甘梅低眉含笑,娇羞无限,低低嗯道:“梅儿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拿去便是……”
看着那张娇羞的笑脸,苏哲心中念火更烈,一声哈哈大笑,便如野兽般扑了上去。
红烛摇曳的房中,巫山骤起,云雨霖霖,一场春色好戏正悄然上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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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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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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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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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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