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此城再往南不出三十里,便是宛都所在。
吕布自离开许县,大举南下,已经过去了七日。
由于宛都以北的叶县,稚县等几城,距离许县太近,苏哲便主动弃城,把防线收缩到了博望一县。
于是吕布大军杀入南阳境内,兵不血刃夺下数城,进兵极为顺利。
吕布却并没有长驱南下,而是故意放慢行军速度,等着从许县运来的粮草,以免补给线拉的太长,粮草不济导致军心不稳。
吕布虽然志在必得,却并没有完全轻视苏哲。
是日黄昏,大军于博望城北三十里扎营。
中军大帐,吕布召集众将议事。
张辽头一个便进言道:“将军,我们出许县已有七八天,一路所过城池皆为空城,我们才走到了这里,这行军速度是不是慢了点,让苏哲有了充足的防御时间?”
“给他足够的时间又如何。”
吕布不屑一哼,傲然道:“那小子号称是九奇之首,素来诡计多端,我们若一路狂奔,难免疏于侦察,说不定就会落入那小子的圈套之中。”
张辽一怔,恍然省悟,便拱手道:“将军言之有理,反正我军兵多,只要步步为营,稳步推进,不给那苏哲使诈的机会,逼他正面决战,足以致胜。”
吕布一笑,仰头灌了一大碗酒。
左右,张辽等诸将,皆斗志昂扬,唯有谋士陈宫,却默默不作声。
就在帐中的气氛正愉悦之时,亲兵闯进来,惊慌道:“禀将军,许县急报。”
“怎么,莫非是那侯成没能把粮草及时运到不成?”吕布不以为然道。
亲兵颤声道:“侯将军急报,几日将五千苏军突然从南面杀至许县,出其不意的攻破我城西粮营,将我三十万斛粮草,尽数付之一炬!”
“什么!”吕布骇然变色。
一瞬间,他已送到嘴边的酒都洒了出来,一张脸凝固成了愕然一刻,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帐中,众将无不是一片惊哗,昂扬的气氛,瞬间被惊悚所取代。
“怎么可能,那小子的人马,怎么可能出现在许县?”吕布一脸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想他五万大军来势汹汹,都已经快杀到离宛都不出六七十里的博望城,换作任何人,都应该集中全部的兵力,固守博望才对。
唯独那个臭小子,竟然敢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分出偏师去偷袭了他的许县,还烧了他的粮草?
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简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戏耍他。
一时间,吕布又怒又惊,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片震惊中,陈宫最先反应过来,忙道:“将军,想来那苏哲是派兵从汝南绕道袭了我许县。”
吕布猛然想起,喝道:“速拿地图来!”
左右亲兵,急是将地图拿出,摊开在了吕布的跟前。
吕布眼睛在地图上瞄了几瞄,蓦然省悟,拍案骂道:“好个臭小子,竟然如此狡猾!”
接着,他就瞪向陈宫,质问道:“陈公台,你为何不提醒本侯防着汝南方向,白白让那小子诡计得逞,烧了本侯的粮草?”
“我……”陈宫一脸尴尬,苦着脸叹道:“谁能想到,这苏哲竟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分兵去偷袭许县,也难怪他是九奇之首,这份智谋胆以,实在是叫人防不胜防。”Χiυmъ.cοΜ
眼见陈宫如此盛赞苏哲,吕布更加窝火。
这时,张辽便道:“将军,那苏哲既然分了兵马去袭许县,他在宛都一线的兵马必定更少,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急行军南下,一鼓作气先下博望,再破宛都。”
此言一出,吕布还正待犹豫之时,陈宫却大喝一声:“万万不可!”
吕布看向陈宫。
陈宫便道:“前番跟曹操一战,已消耗了许多粮草,那三十万斛粮草,乃是我们好容易才征集来的,如今被烧,军心定然大受震动,此时若是强行进兵,将士们未必就肯用命,况且许县还有可能被攻陷,若是将士们听到后路被夺,只怕军心便有崩溃的危险。”
“那你的意思是……”吕布也一副心惊胆战的表情。
陈宫当即一拱手,正色道:“宫以为,将军当尽快回师,先确保许县不失,然后再做打算。”
张辽却眉头一凝,拱手道:“将军,那苏哲袭我许县,就是想挫我军心,逼我们回师,我们若真回师了,岂非正中他下怀。”
吕布一时又犹豫起来。
陈宫却冷哼道:“文远将军,若你你所说,继续强行南下,倘若后方传来消息,许县失守,到时军心崩溃,却当如何是好?”
张辽语塞。
陈宫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方向吕布一拱手,正色道:“将军,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当机立断,否则多拖延一刻,许县就多一分被攻破的危险啊。”
吕布神色中掠过一丝悚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吕布恼火的一甩马鞭,不甘心的喝道:“传令,全军速速回师去救许县,然后再回过头来收拾那小子不迟!”
……
两日后,博望城。
苏哲三万多大军,尽数屯于博望,严阵以待。
而今日,几万将士却终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听到一个好消息:
原来汹汹而来的吕布,竟然在距离博望不出三十里的地方,突然间折返而归,匆匆退回兖州去了。
尽管将士们还不知这是为什么,但这个消息,好歹可以令他们松了一口气。
县府大堂内。
“吕布退兵了,士元啊,看来你的计策成功了,徐公明应该得手了。”苏哲将手中情报示于了庞统。
庞统接过情报瞟了几眼,却并未太过得意,淡淡道:“吕布跟主公你有大仇,他又对天子志在必得,这一条计策只能暂时拖住吕布,挫其军心锐气,过不了几日,他必会卷土重来。”
黄忠一听,慨然道:“主公料事如神,有上天护佑,如今又有士元先生辅佐,更加如虎添翼,吕布若是敢来,主公只消一条妙计,我等拼死一战,定叫他有来无回。”
黄忠的豪言壮语,燃起了众将的斗志,一时大堂上豪气冲天,斗志如狂。
苏哲却淡淡笑道:“大家斗志高昂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能太过轻视吕布,毕竟敌强我弱,吕布还有陈宫这样的谋士辅佐,不可小视。”
众将的狂躁气氛,才被苏哲一席冷静的话,稍稍压了下去。
“士元,你一条妙计让吕布惊走,接下来可还有什么妙计收拾吕布吗?”苏哲的目光又看向了庞统。
庞统一声苦笑,自嘲道:“主公乃九奇之首,当世卧龙,我在主公面前班门弄斧一次就够了,总不能叫我再来一次吧。”
“哎呀呀,什么九奇之首,我那有那么厉害,最后事情想的多,这脑子不用啊,还得你这个凤雏出奇谋妙计啊。”苏哲自是懒得动脑子,便吹捧起了庞统。
庞统无奈,只得又冥思苦想起来。
半晌后,庞统嘴角斜扬,眼眸中闪过一丝诡秘的精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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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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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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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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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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