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魏延,文聘,黄忠,这些一个个在他手下不得志的荆州藉将领,如今,却都站在了他的敌对阵营,冷眼注视着他。
没有同情。
因为刘表的所作所为,早已令他们都彻底心寒,发自内心的归于苏哲,而非被迫。
“刘表,望江亭一别,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高座于上的苏哲,放下酒杯,缓缓的走了下来,负手立于刘表跟前,一开口就戳了刘表的痛处。
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复杂的目光瞪向苏哲,那眼神之中,涌动着懊悔,仇恨,不甘……种种负面的绪情,令刘表心如刀绞。
这一刻,他不由想起了望江亭的那一个下午。
正是那一天,苏哲评断界桥一战,袁绍必胜公孙瓒,艳惊四座,引起了他的注意。
也正是那一天,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不违心的封了苏哲就比阳太守。
此时此刻回想起来,刘表恍然才省悟,原来在那一天,他竟然已给自己掘好了坟墓。
无尽的悔意,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着刘表的心,令他有种想死的错觉。
“故人再见,刘表,你就不想说点话么?”苏哲冷笑道。
刘表眼珠充血,怒瞪着苏哲,咬牙恨恨道:“苏哲,你这忘恩负义的寒门奸贼,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夫对你的知遇之恩的吗?”
“知遇之恩?”苏哲嘴角扬起一抹讽意,“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对我有知遇之恩了?”
刘表挺起胸堂,一脸委屈道:“你一介寒门出身,若非是老夫慧眼识英,在望江亭的招贤会上,提拔你为比阳太守,你还是一介草民,你焉有今日,没想到你竟忘恩负义,以怨报德,老夫实在是瞎了眼,竟然重用了你这样的不仁不义之徒!”
刘表愤愤不平的大叫了一番,唾沫星子飞了一地,一副控诉苏哲的冤屈样子。
苏哲任由他说完,方才冷冷道:“刘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装无辜,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所谓的提拔是什么险恶用心吗?”
“什么险恶用心?你说什么,老夫听不懂!”刘表言辞闪烁,假装不知。
苏哲目光如刃,沉声道:“当初的比阳县,黄巾寇肆虐成灾,几任太守都死在了任上,你不给我一兵一卒,叫我去比阳做县令,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借黄巾贼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寒门之徒吗!”
“我——”
刘表脸上掠过几分尴尬,却硬着头皮辩解道:“那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岂是那种人!”琇書網
“小人?哈哈哈~~”
苏哲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
笑声嘎然而止,苏哲冷哼道:“我苏哲就算是小人,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真小人,怎比得上你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言行不一,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伪君子!
一句话,揭穿了刘表的伪装,将他虚伪的真面目,从那具所谓高贵的皮囊中拉了出来,扔在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刘表瞬间被憋到满脸通红,面红耳赤,指着苏哲气到吹胡子瞪眼,却又哑口无言。
“主公,别跟着老狗废话,一刀宰了他干脆!”胡车儿不耐烦的嚷道。
刘表身形一颤,陡然间背上掠过一丝寒意。
苏哲眼中杀机凛生,便动了将刘表就地正法,斩首示众的念头。
这时,皇甫嵩却站了出来,干咳几声,拱手道:“苏车骑,恕老朽说句话,不管苏车骑与刘表间有什么私仇,但这一次,苏车骑乃是奉天子诏命讨伐刘表,就算要杀他,也要先奏明天子才是,如此才名正言顺,苏车骑说呢?”
苏哲心头一动,刚刚燃起的杀念,便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皇甫嵩说的没错,既然他打的是天子的旗号讨伐刘表,那么讨贼得胜,就该把刘表这个叛贼押解回宛都,交由刘协来处置。
这一方面,乃是向刘协显示他的武威,另一方面,也是做给天下人看,让那些敢与他作对的诸侯们感到一丝寒意。
毕竟,连刘表这样手握一州的诸侯,都被他说灭就灭了,天下哪一路诸侯,还敢再小视于他。
至于刘表是死还是活,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以他现在对刘协的控制,就算他要刘协下旨去杀皇后伏寿,只怕刘协也不得不从。
思绪一转,利弊权衡完毕,苏哲便一拂手,欣然道:“那好,我就给义真老将军一个面子,待班师宛都之时,将刘表老贼献于天下处置。”
说罢,苏哲便喝令将刘表拖下去。
刘表暂时逃过一死,暗暗松了一口气,便想着自己好歹乃是汉室宗亲,刘氏皇族,若是交由天子处置的话,天子或许还能饶他一命,保住这条老命,苟且余生。
刘表被拖出了大堂,众将又热闹起来,继续喝酒。
这时,甘宁却上前进言道:“主公,如今荆州已平,主公何不趁机顺江而下,一举扫荡江东,把南面半壁江山,尽数纳入囊中。”
甘宁这么一提醒,顿时又激起了众将的斗志。
徐晃也拱手道:“兴霸言之有理,听闻那袁术已派孙策去平江东,此人乃孙坚之子,极有胆色武略,若是给他平定了江东,那时再讨伐非但不易,反而可能被他溯江西进,反成了威胁,不如趁其羽翼未丰之际,抢先动手,拿下江东。”
“是啊主公,眼下江东各路诸侯各自为战,那孙策也才刚到江东,正是我们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待到整个江东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必会大患,先发制人才是王道。”魏延也跟着劝道。
苏哲抓起一把蚕豆塞入口中,闲嚼之时,心中暗忖:“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古荆扬不分家,当初那孙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荆州,孙策的能力远在孙权之上,若真给他统一了江东,我就算不灭他,他也要来找我麻烦,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苏哲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想法。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飞奔而入,拱手叫道:“启禀主公,洛阳李将军发来急报,那吕布趁着曹操攻打荆州之际,被陈宫等人拥奉为兖州牧,大半个兖州已被其所据,吕布更派大将张辽屯兵于许县,大有急袭我宛都的意图,李将军请主公速速回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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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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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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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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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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