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以北的各地县令,纷纷传来了告急文书,声称治下出现了大批西凉轻骑,深入乡野之中,肆意的烧杀抢掠。
因是各城兵少,只能闭城自守,不敢出城阻击来犯敌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残的敌军,把一座座村庄烧成白地,把男女老幼的村民,杀个精光。
不到十日之内,苏哲就收到了十五六封告急文书,近六个县被西凉轻骑蹂躏,被毁村庄数十庄,死伤百姓达两千人之多。
急报传来,苏哲这边却无计可施。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缺乏骑兵。
西凉人正是仗着骑兵的机动性,才敢肆意绕过他的正面防线,深入到南阳腹地烧杀抢掠。
敌军来去如风,苏哲只有派出足够的骑兵,方才能追击截杀来犯的敌骑。
可惜苏哲只能派出步兵,当援军赶到之时,敌骑早已闻讯而走,连毛都摸不到一根。
而若他派兵少的话,反有可能被敌军的优势骑兵反杀。
派兵多的话,鲁阳城的兵力就要锐减,倘若董卓一狠心,不顾董璜生死强行攻城,鲁阳便有失陷之危。
鲁阳一失,南阳门户大开,更没办法阻止董卓的铁骑,把整个南阳踏成人间地狱。
权衡到种种利弊,苏哲只能选择按兵不动,集中有限的兵力,守住博望,宛城,叶县等几座重点城池,其余诸县,无论城乡,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敌骑肆虐
是日黄昏,县府大堂。
苏哲脸色阴沉,听着李严的汇报,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焰。
“博望县令发来急报,两千敌骑于昨日侵入博望境内,烧毁村庄三座,杀人两百,其中包括十名不满三岁的孩童。”
李严用沉重的语气,念出了这道噩报。
啪!
苏哲拳头击打在案几上,恨恨道:“董卓老贼,你够狠,正面攻不下鲁阳城,就拿我的百姓子民撒气,想用这种狠毒手段逼我屈服,你休想!”
大堂中,众将无不愤慨。
甘宁愤然道:“主公,董老贼欺人太甚,咱们岂可被他如此欺辱,不若出城全力一战,跟老贼拼了。”
“就是,跟那董老贼拼了,省的受这窝囊气!”胡车儿也愤愤不平的嚷嚷道。琇書網
堂中,充斥着一片叫战场。
这时,皇甫嵩却道:“苏车骑,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董贼此举,分明就是为了激怒你,逼你出战,老夫觉的你还是要冷静,三思而行。”
苏哲沉默不语,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将胸中的熊熊怒火压制了下去,转眼已恢复平静。
“董老贼,这就是贾诩给你出的毒计,想要逼我出战么……”苏哲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连皇甫嵩都看得出来,这是董卓的计策,苏哲又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南阳乃是他的基本盘,他却不能象皇甫嵩说的那么轻松,因为看穿了敌方意图,就可以不出战,坐视不顾他的子民。
思绪翻转,苏哲的眼眸中,陡然间掠起一丝寒芒,便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董璜给我押上来。”
号令传下,片刻后,董璜被拖入了大堂中。
董璜虽然灰头土脸,吃尽了苦头,脸上却依旧傲慢不减,挺胸抬头傲对苏哲。
看到他这副傲慢嚣张的样子,苏哲就来气,喝道:“车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我要他跪在我面前!”
胡车儿大步上前,一脚就狠狠的踹在了董璜的小腿上。
董璜一声痛哼,双腿一软,扑嗵就跪倒在地。
他立时倍感羞辱,强行支撑着身体,又站了起来,硬是不跪。
胡车儿也不手软,他刚站起来,便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董璜跪了又站,站了又跪,几次三番之后,便痛到无力,只好无奈的跪在了地上不起。
“苏哲,你别得意,别看你现在这样羞辱我,待我叔父活捉了你之后,有你向我跪的时候。”董璜恨恨的瞪着苏哲道。
苏哲却冷笑道:“董大公子,你大可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先宰了你,让你没机会报复我。”
董璜一震,心中立时掠起一丝寒意,到嘴边的狂言便硬是咽了下去,不敢再过逞狂。
“董大公子,其实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我召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你。”苏哲的语气突然间变的和颜悦色起来。
董璜一怔,心下暗自寻思,便想这个小子,怎么突然间对自己客气起来了?
莫非是他战况不利,想向自家叔父求和服软,所以才有求于他,想让他从中撮和不成。
想到这里,董璜的眼中悄然掠起几分得意,便冷哼道:“苏哲,你果然不敌我叔父,想要求和了吧,既然你想让代为撮和,为何还敢对我这般失礼!”
说着,董璜就又想站了起来。
胡车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再踢他,任由他站了起来。
苏哲眼眸一瞪,不悦道:“车儿,你愣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准你让他起来了。”
胡车儿猛然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在了董璜脚下,又一次把他踹到跪在地上。
“苏哲,你既有求于我,为何还要这般对我?”董璜又惊又怒,恼火的叫道。
苏哲却冷冷一笑:“我说董大公子,你什么时候能改了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我只是说要你帮个忙,什么时候说要有求于你了。”
董璜又怒又疑,听不懂苏哲什么意思。
“准确来说,我是要借你身上一物。”苏哲又补充道。
借我身上一物?
董璜下意识的上下描了自己一眼,神色愈加茫然不解,听不懂苏哲什么意思。
却不知为何,他心头却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苏哲眼眸寒芒闪过,突然间一挥手,喝道:“胡车儿,给我把他的右手砍下来!”
号令一下,胡车儿也吃了一惊,旋即兴奋到发狂,拔刀出鞘,一把摁住董璜就要动手。
董璜却是大惊失色,惊叫道:“姓苏的,你疯了吗,你敢这么对我,你就没有后路了,我叔父绝饶不了你,绝饶不了你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在大堂中,鲜血溅了一刀,胡车儿手起刀落,董璜的右臂被应声斩落。
嚣张傲慢的董家大公子,竟被斩落了手臂。
左右李严,甘宁诸将,皆是大呼解气。
皇甫嵩也微微吃惊,眉头凝起,暗忖:“他这是要报复董贼,只是这手段确实够狠。”
果然。
苏哲见到手臂斩落,眉头都没皱一下,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董大公子的的断臂,给我打包送往敌营,给董卓老贼一个惊喜。”
胡车儿一招手,立刻令士卒将那条断臂拖走。
“苏贼……你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啊……痛死我啦……”
断臂的董璜,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嚎叫咒骂不休。
苏哲也不打断他,只喝着小酒,冷笑着俯视着他,欣赏董璜痛苦不堪的样子。
半晌后,董璜才嚎骂到气虚力竭,瘫在血泊中再也骂不出声来。
苏哲这才放下酒杯,冷哼道:“董卓老贼荼毒我南阳,害死了我多少子民百姓,我没有把你碎尸万段,只斩了你一条手臂,已经算是对你仁慈,你就知足吧。”
痛苦不堪的董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哲所说的“帮他个忙”,竟然借他的断臂,去威胁董卓。
蓦然惊醒的董璜,心中是又恨又怕,却不敢再骂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打包带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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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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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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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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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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