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不是没见过作风大胆的女子,但是,像这样敢和自己婆婆呛声的女人,也不多见。
回想目前为止唐笑和她那个闺蜜所说的话,谢琳琅觉得,能让成烈死心塌地地爱上,这个女人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
可纵然如此,成烈于她谢琳琅而言,依然是势在必得。
就像成烈的母亲说的那样,唐笑的身家背景与成烈是完全不匹配的。
成家的大儿子,又有那样的资质,将来怎么能一辈子待在部队,去干那出生入死的行当?xǐυmь.℃òm
在谢琳琅看来,成烈迟早是要像他父亲一样,进入政坛的。
否则的话,成烈的父亲这大半生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当今的承北,能和成家匹敌的大家族并不多。
谢家和成家联姻,也是经过了充分的考量的。
更不必说,成烈本身就是她中意的男人。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年成烈救下她的英姿。
这个男人,她谢琳琅要定了。
二婚又怎么了?
她谢琳琅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像国内的一些女人那么介意二婚。
只要是成烈这个人,纵使三婚四婚五婚又何妨?
更何况,唐笑和成烈的这一桩婚事,本来就不被成家人认可。
再看看唐笑,谢琳琅不免有些同情。
一个女人,和丈夫结婚一年多,迄今连婚礼也没有,也实在是够可怜的了。
察觉到谢琳琅的眼神,唐笑心想,她是在同情她吗?
是吧,像谢琳琅这样的天之骄女,大概永远也不会被人这样对待。
她生来拥有美貌、地位、财富,爱她的男人也应有尽有,想要与谢家联姻的家族也多不胜数,在婚姻上,谢琳琅拥有绝对的选择权。
生而为人,原本就活在各种主动与被动的选择之中。
不同的是,拥有更多的人,选择更多。
而谢琳琅拥有那么多的选择,却依然选择了成烈。
无疑成烈是优秀的,几近完美的,可是,成烈毕竟是个结了婚的男人。
谢琳琅选择成烈,无异于在游戏中选择hard模式。
可她依然胜券在握,势在必得。
唐笑不得不去羡慕她。
那些对无数人而言梦寐以求的东西,谢琳琅唾手可得。
唐笑费尽全力想要争取的东西,谢琳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
两个女人对视了几秒,各自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然而,只用了几秒时间,谢琳琅就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唐笑认出了她。
她自以为乔装打扮足够完美,可惜,还是被唐笑发觉。
既然如此,再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成母又受不了刺激,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难免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谢琳琅轻声细语地在成母耳边劝道:“伯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您身体要紧,不要为了不必要的人生气了。”
成母听了谢琳琅的话,伸手拍了拍谢琳琅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背,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霭声道:“还是你懂事。”
谢琳琅谦逊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成母重新将目光投向唐笑,那张脸上犹如川剧变脸一般,飞快地转换了表情。
温和与慈爱一瞬间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厌恶与不耐烦。
“哼!永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成母重重地哼了一声,在谢琳琅搀扶下,与唐笑季晓茹擦身而过。
唐笑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是沉静的,却在沉静中,透出几分冷淡。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唐笑此刻的目光很冷。
她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唐笑是淡然的,平静的,就像是一片安安静静的湖泊。
她不常生气,也不常去憎恨和埋怨谁,甚至是对任菲琳,她都谈不上多么的痛恨。
大概世上唯一能激起她剧烈的反感的情绪的,唯有她父亲唐震天与她的继母李妍了。
可是随着她离开唐家的时间渐渐久远,她想起往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对父亲和继母的恨,也在一天比一天要淡。
她总是觉得,人要去痛恨其他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所以,她以往知道成母讨厌自己,对自己不好,也忍住不去责怪成母,甚至还时常感到自己有愧于成母。
毕竟,成家本可以迎娶一位身份地位与成烈更相配的儿媳妇的。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忍耐和善良,并不是总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
以德报怨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很多时候,越是善良的人,越是内心温柔的人,越容易被他人的恶意所伤害。
就像是白纸更容易被玷污,雪地更容易被践踏一样。
或许有些人,原本就对于摧毁善良和美好,温柔和平静,具体一种原始的野兽一般的**。
这个世界,总是在用尽全力地去逼迫善良的人变得不那么善良,温柔的人变得不那么温柔。
倘若不生出满身的刺去迎向那些伤人的恶意,那么,铺天盖地的恶意将化成最锋利的矛,去刺穿每一个善良温柔的人。
人呐……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否则的话,是要等着别人来保护自己吗?
唐笑闭了闭眼,声音漠然而清晰地对着那渐渐走远的二人说道:“上不得台面又怎么样?我得到了您儿子的心。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被谢琳琅挽着胳膊走到电梯前的成母脚步顿住,脸上出现一种被人迎面打了一耳光的表情——
她不敢相信,唐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是那个软包子一样的唐笑么?
谢琳琅也感到十分的错愕,她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能对伯母说这样的话呢?她就不害怕惹恼伯母吗?
可是转念一想,她忽而又有点儿明白唐笑了。
反正不管唐笑对伯母是什么样的态度,伯母对唐笑的态度都不会变。
就像唐笑所说的那样,她唯一拥有的以及所能够依仗的,就是成烈的心。
既然如此,她在伯母面前继续隐忍或者是任性做自己,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
而伯母刚刚说的那句话,可能也是真的刺伤了唐笑。
“叮——”
谢琳琅与成母面前的电梯门开了。
一个模样普通身材中等的男人提着一篮水果从电梯中走出来。
成母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谢琳琅对成母摇了摇头说:“算了,伯母,不值当。”
换做成母一个人,刚刚唐笑的那一句话,足以令她扬手给唐笑一耳光。
只是,在谢琳琅这位未来儿媳妇面前,成母不想做得太过。
于是她再次冷哼一声,充分表达出对唐笑的不屑,便抬脚朝电梯走去。
然而,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耳尖地听到那个刚刚下电梯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笑笑,你没事吧?”
成母登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按电梯开门键。
但到底晚了一步,电梯楼层数字开始递减。
谢琳琅看出了成母的心思,轻轻笑了一声,柔柔地劝道:“伯母,由她去吧。”
“由她去?”成母大惑不解地望向谢琳琅,“为什么?她要是真的和那男人有什么,我儿子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伯母,您可别这么想。”谢琳琅明眸一转,悠悠地说道,“反正他们的婚事您根本就没认可过,他们到现在也没办过婚礼,既然没办过婚礼,那算什么结婚呢?既然算不上结婚,那有何来戴绿帽子一说呢?”
成母一时脑筋没转过来,踌躇道:“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伯母,”谢琳琅轻轻拍了拍成母的手,安抚道:“您就当是那个唐笑勾引了您儿子,两个人在同居吧——其实说同居都算不上,成烈不是常常不在家么?那么,说他一时糊涂在外面养了个小"qingren",也没什么问题吧?”
成母“哦”了一声,说:“那……那个男人算怎么回事?”
“就是唐笑不自重呗,”谢琳琅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她如此不自重,那么成烈放弃这个女人,也是迟早的事儿。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叮——”电梯下到一层,门开了。
按照成母先前的想法,她是要迫不及待地重新跑到唐笑面前,好好盘问下她和那男人的关系的。
那男人面生的很,又直接叫她的小名,还提着一篮子水果,肯定和唐笑那个小妖精/关系不一般。
可是这会儿听了谢琳琅几句话,成母又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被谢琳琅挽着胳膊走出电梯,成母边走边琢磨道:“怎么个静观其变法儿?你的意思,是随她去,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伯母,您可真是一点就透啊,”谢琳琅笑眯眯地称赞道,“怪不得您的三个儿女个个聪慧,原来是遗传了您的基因。”
谢琳琅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成母却是乐开了花。
她脸上也一扫刚刚的不快,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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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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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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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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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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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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