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会是别墅。”白薛迦用只有秋月律子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跟她吐槽道。
在魔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虽然两百平、五室三厅的公寓,已经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豪宅了,不跟跟琴高的身份相比,似乎还有点寒酸。
秋月律子道:“松琴集团的总部在东京,这边应该只是他的一处房产。”
“哦。”白薛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才对嘛。
“这房子大概多少钱?”
“付得七八百万吧。”秋月律子估摸出了一个数字。
白薛迦一听,就他目前的存款,连个付都给不起,于是立刻打消了投资房地产的念头。
书房里走出一个小女孩,后边跟着一个女人,女人很漂亮看起来仿佛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比秋月律子还年轻许多。小女孩的容貌跟女人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有琴高的影子,尤其是那对粗眉毛,一看就是琴高的亲女儿。
可是放在琴高的国字脸上,那就是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扛起炸药包就敢炸碉堡,挺起胸膛就敢堵抢眼的光正伟革命烈士。
放在小女孩的脸上,就好像挂着两片腌萝卜,平添了几分可爱。
倘若霞之丘诗羽在这里的话,便会现,这不正是那天的那对父女吗?
“这位是内人宋佑,女儿琴吹紬,小名紬紬。”琴高指着母女俩介绍道,然后蹲下来,指着白薛迦给女儿殷勤地说:“紬紬,认不认识这是谁?”
琴吹紬穿着小女孩的那种小短裙,长及腰,亮晶晶的大眼睛打量着白薛迦,然后摇摇头,糯软地说着:“认不出来。”
虽然公生本身设定就是大学生,白薛迦没作太多的化妆,不过其实他和公生的差距挺大的,至少他不近视,没戴眼镜。
“律子,眼镜借我用用。”白薛迦用手肘砰砰律子,律子摘下眼镜,递给白薛迦,白薛迦试着带上,脑袋一蒙,视线顿时扭曲起来——律子的度数还挺高的,幸好白薛迦的脸不大,不至于将律子的眼镜腿撑开。
“现在呢?”白薛迦在朦胧中确定小女孩的脸的位置,弯腰微笑。
“啊!”小女孩眼睛一亮,抓着爸爸的肩膀晃了晃,惊喜地叫道:“公生老师,是公生老师!”
白薛迦笑着点头,然后将眼镜摘下来,感觉多带一会的话,就算不近视,他也会带成近视。
“紬紬,想让公生老师做你的钢琴老师吗?”琴高问。
“想。”琴吹紬声音不大,但是很期待的回答。
“公生老师就在这里,那你就求求公生老师,让他收你为弟子吧。”琴高轻轻推了推琴吹紬。
白薛迦无奈:“琴总,跟说好的不一样。”
“嗯,又不是强迫,你可以拒绝。”琴高不负责任地说。
白薛迦看着琴吹紬怯生生的渴求的眼神,突然有种羊入狼窝的感觉,他强调道:“这是作弊。”
琴高全当没听见,转而客气又不失热情的招呼着秋月律子。他的妻子宋佑也是秋月律子的粉丝,见到秋月律子非常开心,不一会就跟秋月律子聊在了一起,以至于被冷落的ceo,只能在一旁看茶。
“公生老师,您喝水。”
小女孩的声音将白薛迦从另一边热闹的话题拉了回来,小女孩不知道何时端了一杯茶过来,白薛迦担心烫着她,赶忙接过。
“谢谢。”
“公生老师,您吃水果。”小女孩又踏踏踏地跑到厨房,转眼又端出一盘西瓜来。
“谢谢,你也吃。”白薛迦拿过果盘,放在茶几上,给她也递了一块。
琴吹紬开心的吃着,吃完看到地面上被西瓜的汁水湿了一片,又用纸巾擦干净地面,顺便将自己也擦干净。
“公生老师,纸。”琴吹紬给白薛迦递来新纸巾。
这tm是犯规啊。
白薛迦感觉自己如果拒绝的话,简直是犯下了天理不容的大罪。
可是他实在不会教啊。
“别叫我公生了,那只是电影角色的名字,我叫白薛迦。”
“嗯,白薛迦老师。”琴吹紬眼巴巴的看着白薛迦。
白薛迦如坐针毡,瞥了眼琴高,琴高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完全当做没看见,不过那偷偷瞄来的眼角显示他的心思在这边:毕竟那俩女人的话题,他一个大男人完全插不上嘴。
难道跟她俩聊什么牌子的口红最舒服吗?
白薛迦心中叹息一声,问琴吹紬道:“你喜欢钢琴?”
“嗯嗯。”琴吹紬用力点头。xǐυmь.℃òm
“为什么?”
“嗯……开心!”琴吹紬的回答非常具有孩子气。
“为什么想要跟我学?”白薛迦问。
“唔,听了你的钢琴之后还想听,想要像你一样的弹钢琴。”
“别人不行吗?”白薛迦说。
“不如你的好听。”
“哪里好听?”
这个问题对于琴吹紬来说过于复杂,让专业认识来说,估计能写出一篇三万字的感受来,然而对于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小孩子,她只能回答自己的感受,而这也是最真切、最纯真的感受:“开心。”
“……我在电影中没演奏过开心的啊。”白薛迦说。
“但是听了让人很开心……开心的想哭。”琴吹紬说。
“……”白薛迦感觉无法理解琴吹紬的思考回路了。
“除此之外呢?”
“开心不行吗?”琴吹紬怯怯地说。
“……当然行。”没有什么比乐趣更让人充满动力。
“但是我教不了人。”白薛迦实事求是。
琴吹紬低着头,玩着手指,不说话。
“你家有钢琴没?”白薛迦问,琴吹紬立刻抬起头,说:“有!”
书房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白薛迦对这些不了解,分辨不了好坏,但是从那琴弦敲击的音色上能感受到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不一会,书房里就传来钢琴声。
先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生涩的孤响,就好像学自行车的小孩子,颤颤巍巍的艰难前行。可是不一会又出现一个声音,如同身后宽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虚浮着,托着小孩,轻轻的抹去生涩。
……
魔都的夜晚,瑞典的午后。
天宫静收到了一条危险,打开一看,愣住了。
“有事?”一旁正是此前用冷淡的语言讽刺他钢琴演奏水平的立华奏。
他们在瑞典参加一个古典音乐研讨会,在场还有其他人。
“嗯,那家伙突然问我,初学者学习钢琴应该从什么开始学起,你说他给我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天宫静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句话里隐藏着贝多芬的密码一样。
天宫静嘴里的“那家伙”旁人不知道,但是立华奏一听便知是谁,她来了兴趣:“让我看看。”
天宫静撇撇嘴:“汉语,你看的懂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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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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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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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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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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