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一脸淡定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优雅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轻口缓缓地吹着茶杯里的浮茶。
玉寒没她那么悠闲,他神色紧张地透过窗子往桂花树下张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司徒颜没有对他们这边产生兴趣,才松了口气,面向高洁。
“哎,高洁,你刚刚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玉寒瞪圆了眼睛看着高洁,“什么叫盛儿是主子的爱人?”
高洁浅口饮了一口茶,抬头目光闲散地看着玉寒紧张的脸色,半晌后,在玉寒不耐烦的时候,微微弯唇才开腔,“老玉,我的意思,就是你以为的意思!”ωωω.χΙυΜЬ.Cǒm
“什么!”玉寒声调拔高了极度,他激动地对高洁说,“你这次回京不是劝世子放弃盛儿姑娘的吗,怎么现在不但没劝好世子,你自己还搭进去了。高洁,你怎么能忘了自己的立场呢!”
高洁不爱听玉寒说这话。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和世子说了,世子不仅不念他忠心为主,还怪她多事。她真是得不偿失。
“老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去劝世子啊!”高洁没好气地说。
“你……”玉寒指着高洁,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天后,他一甩衣袖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是一阵的惊涛骇浪。
盛儿这姑娘失忆了,好多事情就这么不记得了,他们世子在这个时候趁机而入,这是多不道德的事情啊。若是他将来能顶住家里的压力,给人姑娘一个说法也好。若是受不住,这可真是拖累了人家姑娘,也可能是毁了人家姑娘。
“盛儿是一个好人家的夫人,这时候失忆,世子趁虚而入,这不是毁人家的名声吗!一个女人被毁了名声,这还如何的立足!”玉寒哭丧着脸儿,一阵的伤叹,“只怕这世间将会多一个苦命的女人。”
他真的不想看到盛儿将来过的艰难。
“这世界上谁都可能命苦,只有她不会!”高洁嘴角不由得泛出不以为然的冷笑。
她司徒颜就算被他们世子坏了名声,祁睿他不要她了,她退后一步还有司徒家。司徒一家视她如掌上明珠,怎么可能让她受什么委屈呢。
玉寒听了高洁这话原本是想怼她一两句的,但是,他听着她这话,打算上了其他的事情。
“高洁!”玉寒眼珠一转,说,“盛儿身份特别,家世……那么显赫,他们家里就不会找到我们这里来?”
“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很麻烦?”
高洁美目横了玉寒一眼,“此事,世子自有打算,你我操什么心!”
“老玉,这次我回京见了世子,世子有些话让我带给你!”
玉寒疑惑地看着高洁,“世子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高洁似乎是缓了一口气,她微顿后重新朝玉寒笑,“世子让我转达给你,若是外面的盛儿姑娘被什么不该知道的人知道身份,你我……”
后面几个字,高洁一字一顿说,“吃不了兜着走!”
玉寒攥紧木质的桌角。他猜的不错,盛儿家世很好,很有势力。甚至说,和他们世子家不相上下,所以,世子才这么忌惮让人知道盛儿在他们这里。
有这种势力的人,能让他们世子忌惮的人,只要京城里的贵人。
玉寒看着高洁的眉目闪烁,他说,“高洁,盛儿家或是夫家……在京城什么身份啊?”
高洁神色陡然慌张起来,“老玉,这话不可再说!她家不在京城!”
说着,高洁一改之前闲适的模样,她颇为慌张地从椅子上起来往窗边走去,仔细地瞧了眼司徒颜所在的方向,而后,吐了一口气,大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果然,盛儿的家在京城。
玉寒紧攥着桌板,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找机会去京城打探一番。若是盛儿真是大户人家的,随便一打听,她的身世就出来了。
高洁和于寒各怀心事地坐了一会儿,高洁就又忍不住嘱咐了玉寒几句一定不能对司徒颜透漏丝毫信息的话,玉寒敷衍了她几句,便以研药借口走了。
高洁坐在屋子里,脑袋不断地往外张望着,她听着外面玉寒和司徒颜的交谈声沉思了好半天有了别的念头。
这次从京城回来,她发现玉寒和司徒颜的感情很好,俩人有说有笑的,这让她心惊胆战。
眼下真是内忧外患啊!外面有祁睿和司徒家的探子在暗中地打探司徒颜的消息,这郊外的农庄是朝不保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这几波人发现。还有玉寒这个不靠谱的老头,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和司徒颜亲昵上了,以她的感觉,他们的这个关系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指不定玉寒将身家性命都能交给司徒颜了。到时候他一个不小心再秃噜了什么来,她就会被他连累,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啊!
高洁有些欲哭无泪……
她纠结了一会儿后,一抹脸抬起了头,原本急躁的眼神熠熠发光起来。
“不能这么等死,我要自救!”为了他们高家人,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也不能连累了他们。
高洁缓了口气,决定带着玉寒和司徒颜离开近郊,往偏远的地方躲去……
嘉元帝入皇陵后,祁睿并没有轻松多少,朝里朝外压攒着许多的事情,都等着他来决断。
漠南一战中军队中出现奸细一事,姚贵妃和裕亲王都有涉及,还涉及卖国通敌,这案子押在手里拖不得。漠南的战事中大获全胜,需要犒赏三军这也拖不得。还有有关战俘修建军营的事情。再有姚玉婉杀害帝后案子也已经摆在案前了,晋国公府一家子老少天天跪在宫门前,让他还晋国公府一个公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定不能轻饶了祁宇这个在父皇驾崩之时去外喝花酒还捅死他家嫡子的事情。
每一天,御书房都被一**的人堵满,一人一语,说的他脑袋疼,就这样一件事情都没能解决。
祁睿手指撑着侧脸,黑湛湛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离他书桌四米远的礼亲王。
因为他的父皇已经入皇陵,重中之重,就是先审判了姚玉婉这个罪人。三司,刑部,大理寺卿,督察员经过三天两夜的调查取证审判,已经确定了姚玉婉的罪证,就等着给姚玉婉定刑罚。要说,这是他们在嘉元朝开朝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轻不得,重呢不知道该重到什么地步。按照礼亲王透露给他们三司的信息,死不是最重的刑罚,要生不如死,方能消得他们新帝的心头之恨。可是当他们提出对姚玉婉实施各种酷刑,新帝这里总是摇头否定他们。这真让他们犯了难,无从下手了。
“礼亲王,朕听了你们半晌,你们就给朕商量出个这么一个结果?”祁睿微哼,语气间虽轻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感觉。
这是身为君王所拥有的让臣民不自觉朝拜的皇家威仪。
礼亲王及一众三司官员连忙跪于地上,他们趴着匍匐于地,态度十分谦卑。
“皇上,我等,确实是尽力了!”礼亲王瞄了祁睿的脸色一眼,恭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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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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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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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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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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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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