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越面容冷了几分,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向这么个阿猫阿狗道歉。”
他不但不道歉,反而质问聂霏霏:“霏霏,你认干爹,有得到我们聂家的同意吗?”
小丫头小脸一皱,很是娇蛮地嚷道:“我是聂家家主,所有的事情由我说了算,我想叫谁爸爸就可以叫谁爸爸。”
其实才几岁的小丫头根本不知道家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从前问张秋池的时候,张秋池含糊地告诉她家主就是一个家里说了算的人,于是她就牢牢记住了。
此刻她站在柳浪面前,神色一本正经,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聂飞越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此次回来,想针对的人是张秋池,她的女儿成为聂家家主,好处自然都被她赚去了。
收到聂远图短信的时候,聂飞越还不敢相信,他从小敬仰的二叔,会被一对孤儿寡母打败。
从国外赶回来,看见聂飞海他们真的把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推上家主位置,恭敬地供着,他顿时生出一种聂家需要他来拯救的责任感。
若是真的由着张秋池孤儿寡母把持整个聂家,那传出去,他们聂家大老年们的脸面何在?聂家的家产和权利,绝不能被一个外姓女人夺了去!
聂飞越这次回来,打定主要要找张秋池母女的茬,让她们下不来台,不得不灰溜溜地从家主位置上滚下来。
他一点都不把柳浪放在眼里,私心里猜想,柳浪大概是张秋池母女请的打手吧,一个小保镖而已,即使再能打,肯定也打不过聂家的护卫们。
聂飞越目光寒森森的,打量着柳浪,他冷声厉呵:“识趣的话,就赶紧滚,省得等会儿被打得屁股尿流无法自理。”
柳浪早已看出,聂飞越是来找茬的,他脸色一沉,冷笑着问:“你还没道歉呢!”
聂飞越不耐烦地挥手,张狂地道:“少在爷面前充胖子,我告诉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赶紧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有命来,没命走!”
聂霏霏吓了一跳,仿佛她爸爸真的被聂飞越欺负了一般,她抬脚狠狠一踩,在聂飞越擦得光鲜明亮的大皮鞋添上了个灰蒙蒙的脚印。
踩了聂飞越一脚后,她还不过瘾,又朝着他吐了口唾沫:“你是坏人,我不许你进去!”
被一个小丫头踩了一脚,聂飞越无法还回去,气得面红脖子粗,青筋暴起,他本来是想赶走柳浪,给张秋池母女个下马威,可没想到,人还没赶走,他却被一个小丫头给辱骂了。
他恼恨地质问站在一边毫无反应的聂飞海:“五弟,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任由这对母女踩在大家头上?”
明明是他找事,他反倒说是张秋池母女踩在大家头上,张秋池忍不住争辩:“飞越少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今日是你找事。”
“霏霏作为家主,应该有带一个人进去的权利吧?”说完,张秋池定定地望着聂飞海他们,等待他们的答案。wWW.ΧìǔΜЬ.CǒΜ
聂飞海点头哈腰:“大嫂说的是,别说一个人了,霏霏想带多少人进去,都是没问题的。”
包括聂飞海在内的大部分都已经猜出了柳浪的身份,他应该就是在背后保护张秋池母女的神秘高手。
聂飞海认怂,聂飞越又气又恨,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他懊悔自己之前出国了,要是他一直在国内,肯定不会出现聂家家主位置被一个小丫头霸占的状况。
二伯聂远图一向示他为己出,因为这母女俩,二伯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聂飞越决心,这口气他必要替二伯出了。
跟着聂飞越一起从国外回来的聂飞光和聂飞授摇摇头,你一言我一句,煽风点火激将聂飞越。
“三哥,聂家那么多大老爷们都在,我们怎么可以听从一个黄口小儿的命令!”
“就是啊,三哥,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聂家会被别人笑话死的。”
不过他们这么激将,聂飞越反倒是找回了一丝理智,虽然他很想与张秋池母女过不去,但毕竟要考虑下祖宗前辈的面子。
在祠堂前面最好还是不要起太大的纠纷,免得叫祖宗们在天有灵,脸上不好看。
“家主,让这个男人滚,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聂飞越觉得这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对付张秋池母女,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祖宗祠堂前面就与她们完全闹僵了,先给她们个下马威,日子还长慢慢收拾不急。
他冷冷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柳浪,呵斥:“还不快滚!”
聂霏霏拉着小脸,不高兴地嚷嚷:“他是我爸爸,要滚应该是你这个坏人滚。”说罢她又指指聂飞光和聂飞授两人:“还有你们也是坏人!”
聂飞越眸中泛出腥红的怒光,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质问张秋池:“霏霏一口一个爸爸叫得亲热,他不会是你的奸夫吧?”
话刚说完,聂飞越霎时在心里乐开了花,如果张秋池真的有奸夫,那她们母女分分钟该被赶走虐死的节奏啊。
他知道张秋池肯定不会承认,而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没有任何证据,只得冲着聂飞海他们挤了挤眼:“五弟,你告诉我,大嫂和这个男人是不是关系不清白?”
聂飞海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看了柳浪一眼,摇头答道:“没有,我保证没有,他只是霏霏的干爹。”
聂飞越恨恨地瞪着聂飞海,他不明白聂飞海是没注意他的眼神,还是没弄懂他的意图。
罢了,聂飞海是另一边的,和二伯自然不是一条心,他和张秋池母女站在一条线上,肯定是为了给自己谋好处。没有聂飞海,他一样能赶走张秋池母女!
聂飞越迅速把袖子撸到手肘处,他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威胁柳浪:“喂,你再不滚,小心命丧在爷爷手里!”
聂飞海悄悄靠近他,暗中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劝道:“别冲动,这个人很可能很厉害。”
聂飞越不屑一顾,他瞧不起聂飞海这种胆小鬼,直接使出两个大拳头,朝着柳浪的头挥去,他决心借着打柳浪,让张秋池母女丢个大脸。
只有张秋池母女灰溜溜离开聂家,他二伯聂远图才有机会东山再起,重新坐回家主位置。
就在聂飞越双拳轰出的那一瞬间,柳浪冲着挂在祠堂门边的鞭炮招了招手,那串鞭炮立刻朝聂飞越身上落下。
并没有点火的鞭炮,刚触到聂飞越的脸,忽拉一下子火光四射,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隔着浓浓的烟尘,人们看不到聂飞越被炸成了什么样,只听见他杀猪一般的狼嚎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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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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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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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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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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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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