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指从办公室跑出来,一边小跑步,一边拿手机拨通着电话。【wwW.aiyouShen.cOm】
幼知:“喂哪位”
徐指:“程女士,我是兰子坊公安分局的小徐,刚刚我听同事说你来过办公室。你现在已经要离开了吗陈醒安”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再拨通就是盲音了。陈醒安跟在他身后,看见了这一幕,徐指回头,让他进去,自己也朝他走过去,并且破天荒在这些天的相处之中搭了搭他的肩膀,陈醒安居然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不接受徐指的安抚。
徐指:“哟哟哟,你生气啦”
陈醒安:“我没有。”
徐指:“你有。不过,比起你这个亲戚,还是自己的老公更重要。听同事说,她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来公安局领走惹是生非的老公了。这三回,你们活生生地错过了面对面的机会。“
陈醒安走进门,盯着墙,头慢慢前倾,做着要大爆发的跑步预备姿势,他就在徐指眼前朝墙撞过去。
徐指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模糊地发出:”天啊“
就在惊恐的声音之中,陈醒安改变了方向,一跃跳上了他最喜欢发沙发,背对着徐指比了个'yeah"的手势,还扭头一笑,笑得像个没什么心机的傻瓜,好像刚刚再次被人抛弃,不被承认的伤感就那么过去。他心满意足地蜷在沙发里,土黄色的宽大旧t恤,卡其色的帆布裤子都是徐指从家里拿来给他穿的,嘴里抱怨,事实上,作为人民警察,他有天然的责任感。
徐指放下手,说道:”这家伙,还有点幽默感。你就继续做你的沙发土豆吧。“
小小的火苗,越窜越高,宽敞的空间内,它得到了充满的燃烧。大理石台面上,除了白色的长蜡烛,还摆着一支手机。屋内,准确的来说是客厅,只有台面上有一点光亮,蜡烛的暖黄光源和手机被静音后不断接收来电时闪动的冷蓝光源。
程幼知穿着衬衫式睡衣,盘坐在蜡烛前面,身体左右缓慢地晃动,眼睛紧等着蜡烛的火苗,从一侧到另外一侧,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而无声的冷蓝光源刺激着她,她终于站起来,抓着电话,屏幕上显示文泰来电,她按下了关机键。
当她重新盘腿后,金银走进屋子,他打开了所有的灯,看见她扭头不耐烦的样子,又默默关上了灯。在微弱的光线下脱鞋,开冰箱,拿啤酒,然后坐在她身后巨大的足足有十一米长的真皮沙发上。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回了自己的家里,而像是在别人家做客,生怕打扰了主人。他用食指抠着易拉罐环,本该又快又响一拉,作为客人的丈夫,他有点怕打扰妻子的修行,自从他们结婚后,她每天晚上都在观看蜡烛的火焰,来训练自己的眼睛,她说过这是一种色彩校正,训练视觉的敏锐度灵活度,对于酿酒很有帮助的必修课。打心眼里,他讶异于这个女人非常优秀,非常努力,他过去也很优秀,很努力玩着赚钱的大富翁游戏,股票,股东,投资。渐渐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房子越来越大,大到有时候在家都必须电话微信短信留言联系对方,他们也越来越冷,对于大富翁游戏的理解也愈加不同,他热心于建老年公寓,她沉溺于最大限度地赚钱,不聊天,聊不上几句话。可是两个人,聊得来,有所回应才是喜悦的根源。没有了喜悦,他们的感情还在吗
他也不知道。大多数人不需要感情也能在一起亲密的生活。
摸索了一阵子,他终于以几乎哑音的效果,打开了啤酒,小小抿一口,真舒服。再咕噜咕噜来一大口,看着在前方摇曳身体的幼知,他不禁打了个响嗝。
程幼知愤然起身,把白色蜡烛燃着火焰的那头狠狠地往台面上一按,屋子里黑乎乎的,只能从外面透进来的光辨别清楚人的轮廓。
程幼知说道:”你想怎样"
金银摆摆手,索性放下啤酒不喝了。
程幼知:“你有什么不满吗最好今天一次说出来”
金银:“我没有。你去彼得酒业,一句都没有说过。轻易开出老员工,也不跟任何人商量。现在最大的客户黄了,你躲起来不接电话。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程幼知:“你在彼得酒业早就是挂名了,还有心管那里的事情吗我不是很明白,你没有对我不满,为什么为了一个长期偷懒业务能力差不为公司创造任何价值心术不正的某某寄生虫来指责你的妻子还是,其实你也是寄生虫,同类互相认同,怜悯“
金银听不下去,拿起啤酒罐往地上一扔,易拉罐在地面上滚动着,洒出来一条长长的啤酒轨迹,一直延伸到门边。一只穿运动鞋的脚踩停了易拉罐。
金银:“你才去公司几天,你是怎么看出来人家偷懒能力差心术不正的。”
程幼知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蔑视地笑笑。
在金银的背后冷冷地响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愤怒,急促,甚至有些颤抖。
波比:”你才去公司几天,你是怎么看出来人家偷懒能力差心术不正的“
金银一回头看见了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的波比,他略略后移,把身体朝向他,挡住了他直接看向幼知凶狠的目光。
幼知顺势把手往后一伸,背拿着电话,悄悄开了机。
幼知:”你是怎么进来的“
波比:”你管我,你快说,你才去公司几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金银打断了他,”兄弟,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
波比:”你别插嘴,你们是夫妻,在外面装不认识,骨子里是一体。“
他突然想到什么,更大声地说道:”哦,我可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唱红脸开除我,一个人唱白脸,逗我玩是吧。“
幼知背后的电话正在拨通。
幼知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怎么进来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听说过眼神可以了解一个人吗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以貌取人。有兴趣听听吗“
波比:”快说,以后你就没得说了。“
幼知:”当陌生人进行短短几秒的眼神交流以后,是能够判断对方是怎样的人的。怎么说呢,我第一天在办公室看到你,你手臂耷拉着,脸上带着无所事事的笑容,很轻松。看起来像是在办公室来度假,通常我的工作范围内是不允许这种状态的人出现的。“
波比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右上方,若有所思,他突然神经质地又想到了什么。
波比:“到了现在,你还给我来这套,拖延时间”
电话被接通,保安说话:“喂,喂”
波比拿着小刀朝着程幼知跑过去,金银长手一推,他一头扎进了沙发里,当他再从沙发里起身,他的手上都是血。
波比:“妈呀,我的妈妈呀,我流血了”
程幼知对着电话说:“请派人到308住户,有陌生人闯入。”【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Www.Aiyousheng.Com)】Χiυmъ.cο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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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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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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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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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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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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