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皮子痒了。
完了,死老婆子肯定要打死她了。
想到这里,她使劲的挣扎,但苏钱氏是大人,加上常年干农活,哪是她一个小孩子能挣扎掉的。
她依旧被抓得紧紧的。
苏钱氏边打边骂,听着火气就高,“不得了了,死丫头,竟然跟老娘动手……”
手下的力道让苏桃这个大人魂都忍不住痛叫了。
“娘,让我来打,你别动手,我来。”
林三珠知道婆母的手劲,顿时捡了棍子跑了过去,一把扯过苏桃,对着她就是好几下,骂骂咧咧,“死丫头,我看你是疯了,怎么对阿奶说话的!啊!是不是要翻天了?”Χiυmъ.cοΜ
“你阿奶给你吃给你穿,你还不领好!当年我就该把你丢茅房淹死。”
“赶紧滚去谢家帮忙,谢老爷说了你要是去晚了就把你退回来!”说完暗暗推了一把苏桃。
苏桃差点踉跄摔倒,但好在稳住了,这会反应不快那就是要挨打,她麻溜的趁机就跑远了。
苏钱氏还没打够,立马就追了出去,“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娘,等她干完活你再收拾她,谢家有活要她干,不然就不给银钱了。”林三珠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拦着。
闻言,苏钱氏稍微冷静了下来,不过小的跑了,大的在这里,她抬起就是一巴掌,怒骂道:“看你生的什么赔钱货。”
林三珠被打得人晃了一下,随后连忙认错,“娘,你别生气了,都是儿媳妇的不好,你别气坏了身子。”
一大早就出门去砍竹子的苏福回来了,看见媳妇挨打了,他丢下竹子就跑了过去,着急道:“三珠。”
随后看着苏钱氏,微微有些气愤,“娘,三珠头上还有个大包。”
“大包咋的,还能死人?你什么口气?”
苏钱氏见儿子逆着他,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吐了一口气,又道:“混账东西。”
在她面前没有脾气的林三珠,见自家男人挨打了,声音拔高了一些,“娘,你怎么打福子!”
“老娘想打就打,你吼什么?”
苏钱氏抬手走想打她,苏福挡住了,挨了一巴掌,背上火辣辣的疼,让他有些难受。
他鼓起勇气,“娘既然嫌弃我们,我们就分出去。”
他想了好久了,爹娘不把媳妇和孩子当个人看,还不如分出去。
日子难是难了……
听见“分家”二字,苏钱氏和林三珠都愣住了,林三珠脸色大变,急急打岔,“福子!你快去干活。”说完推了推他,却没推动。
苏钱氏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他竟然敢提出分家。
要提也是她提!
很快她吼道:“那就滚出去!这个家的东西你们一样都别想拿。”
“娘,福子他脑子不清醒才犯糊涂了。”林三珠扯了扯苏福的袖子,示意他赶紧的给娘道个歉。
苏家的吵闹,整个村子都能听见,隔壁的蒋家最遭殃,蒋老头子昨个干了一天的活,大清早被吵醒了,没了好脾气。
“苏家的!这天还没亮就吵,村子是你家的?成天作贱你家老二,以后老了有得你受。”
“人家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倒好,手心是肉,手背是草!”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家吵关你屁事。”苏钱氏呸了一声。
这时,苏大贵过来了,沉着老脸,“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苏钱氏气焰小了点,随后跟他告状,“你这好儿子要分家!”
闻言,苏大贵眉头紧皱,不悦的看着苏福,“什么时候分家轮到你说了!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让他分,啥也不给他们。”苏钱氏在旁边插话。
林三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娘,我们知道错了,你们别生气了。”说着也把苏福扯了下来。
苏福跪在地上,抿了抿唇,分家的念头没有动摇,“我们什么都不要。”
“福子!”林三珠有些生气了。
大概是儿子当着这么多人顶嘴,苏大贵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你想分就分,等这几天树皮剥完了,你们就搬出去!”
“赶紧出门!别磨磨蹭蹭。”
随后看向苏钱氏,没好气道:“还不快去做饭!”说完就走了。
苏钱氏瞪了苏福和林三珠,随后跟了上去,走之前丢了一句话,“赶紧给我滚过来干活。”
原地林三珠脑子一片空白,分家?要分出了,他们该怎么办。
她红了眼眶,看着苏福气不打一出来,语气重了不少,“你今个也跟那死丫头犯糊涂了?分家是这么好分的?”
苏福抿了抿唇,微微垂头,“媳妇,我……能养活你们。”
不会再挨打了。
尽管他没说完,林三珠也知道,她看了他半响,抬手抹了把泪,“反正我不会分家出去,你等会给爹娘服个软。”
挨打,干活,比起能分东西算个什么,她不甘心什么都没有分到,这几年福子干活的银钱不说多了,二两银子是有的。
受的苦也白受了。
见她急急出去了,苏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有些无力。
都怪他没用,一家子才活得这么难。
……
这边
苏桃见谢家没开门,也不敢停脚,生怕被苏钱氏逮住了。
这会跑到后坡躲着了,摸着脸颊火辣辣的疼,“死老婆子!”
完了,这要是再回去,不被苏钱氏打死,那就是打断手。
啊……
这也不能怪她,她已经在忍了,要怪就怪这死老婆子天没亮就打她嘴巴子。
不行,今个之内,她一定要让软包子杀了自个。
否则以后的日子不是在挨打的路上,就是在打死的路上。
等身上的痛意缓了过来,天色已经微亮了,远处有一抹红霞。
谢家应该开门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朝着下山走去,故意绕开苏家,去了谢家。
刚进门就跟软包子撞上了,她的额头撞到他的嘴巴了,她“嘶”了一声,“你是不是……”没长眼睛。
话还没说完,就憋了回去,“允棠哥哥,你没事吧?”
谢允棠下意识捂着嘴巴,看着她摸着额头,白皙的小脸渐渐涨红,“没事。”
他亲到桃子妹妹的额头了。
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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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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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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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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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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