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因为严仕训不能一起住进去,心里其实有点怕自家大孙子的严老夫人也不肯留下来了,生怕独自一人会受到冷眼,非得闹着要去二儿子家住。
严以劭也不留她,既然她想折腾,那就随她去。
不仅亲自把老夫人的行李搬上车,还顺带让司机送了两人一程。
本来跟过去想蹭点好处的严仕训看着身边不停埋怨的老娘,悔得肠子都青了。
目送他们母子两离开,夏福心一回头,才发现严以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辛杰克挤眉弄眼地用下巴努了努书房的方向,示意她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夏福心本来想跟上去的,走了两步却又脚步一转,招手示意辛杰克到外边院子里说话。
两人在花园里人较少的地方停下,辛杰克推了推眼镜,“你是不是想问boss跟老夫人之间有什么问题?”
夏福心耸了耸肩,“我听说她对人挺和善,除了耳根子太软之外是个好奶奶,但是今日一见,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辛杰克毫不犹豫道,“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或者说,她的友善和亲近只对除了boss和维罗妮卡夫人之外的人——”他说着,手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下,“唔,这么说吧,老夫人一直不喜欢维罗妮卡夫人的外籍身份,而boss既有外籍血统个性又比较冷,所以就算他是长孙,也并不多受待见。”
夏福心皱了皱眉,“这么说,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很明显不是吗?”辛杰克耸了耸肩。
夏福心沉默了下,脑子里浮现的是今天再理查德茶馆里,严老夫人看到严以劭出现时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还有眼底的排斥跟一丝丝的惧意——厌恶外表能力样样出色的外孙,只因为他是混血儿,这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wWW.ΧìǔΜЬ.CǒΜ
要是换了她有个这么帅这么会赚钱的孙子,恐怕天天做梦都得笑醒,得空就搂怀里占占便宜四处跟人炫耀去了!
挥别辛杰克,夏福心回厨房泡了杯咖啡,顺手再加一块提拉米苏,端着上了二楼书房。
意外的是严以劭居然没有跟往常一样埋头工作,而是像座玉雕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高大的背影被秋日黄昏的阳光衬得有些落寞萧瑟。
任谁被自己的奶奶所惧怕,估计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郁闷吧?
夏福心在心里朝严老夫人翻了个大白眼,走进门将咖啡放到桌上。
想了下,抬脚往前,在他身后站定,默默地伸手环住他的腰,从背后抱住他。
“总裁。”
严以劭微微侧了侧脸,修长手掌随之扣上她交叉的手腕,长睫微垂,“嗯?”
“没什么。”
夏福心脸贴着他宽厚温暖的后背蹭了蹭,闭着眼感受他的气息。
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丝烟草的香气,是很具男性魅力的一种味道,容易让人放松和迷醉。
被无声安慰了的严以劭僵硬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大手覆盖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往上拉起烙下一吻,嘴角随之多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夏福心将前额抵着他背心,挠痒痒似的蹭啊蹭,脸上带着愉快的笑——说实在话,这动作感觉还蛮舒服的。
让她猫般的动作蹭得完全没了脾气,转身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和她耳鬓厮磨,声音依旧低沉,“……谢谢。”
夏福心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不客气。”
严以劭便笑了。
狭长的眸子里仿佛月夜下的一汪深潭,闪烁着细碎柔和的亮光,美得让人心折。
夏福心一个不小心又给迷了个七荤八素,差点没当场就把他压倒就地正法。
……
晚上的时候为了得偿所愿,夏福心大喇喇地就在严宅住下了。
至于住哪间房?那自然是严以劭的房间没别的选择!
严以劭还在书房工作,夏福心刚洗完澡,还在吹着头发就接到了关胜的电话。
“哎呦关大侦探,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夏福心关掉吹风筒,习惯性嘴贱调侃了句,“你的国外‘进修’课结束了?”
“还早得很呢。”电话对面的关胜闻言不由长叹一声,“这次的目标比较难搞,我都跟了对方近两个月了依旧没什么收获,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夏福心顺口接过话,“手动点蜡表同情,好好加油吧同志。”
关胜嘤嘤假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地说了句,“等等,你别带歪我,今天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让你调侃我的!”
“有事?”
“当然了,不然我干嘛打电话给你?”关胜哼了声,夏福心几乎能想象他翻白眼的模样。
“那赶紧地,把话都说完。”夏福心催促道,“晚上我还要忙呢。”
关胜疑惑,“有任务?”
“那当然了。”
夏福心脸不红气不喘地扯着谎,坚决不承认她说的‘有事’是打算晚上把严以劭推倒。
关胜不疑有他,相当爽快道,“行,那我就长话短说——还记得上次我发给你的外媒报道链接吗?”
夏福心顿了下,“你是说上次那篇指名道姓说我三了奥罗拉的报道?”
“bingo!”关胜打了个响指,“这事之前在美国这边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幸好这条新闻已经被删除——涉事造谣的报社则已经被勒令停业并道歉,至于写这篇报道的人,我估计你那家那位应该也已经‘处理’了才对。”
虽然知道严以劭肯定会出手,但实际上夏福心对他到底安排了什么反击计划一点都不清楚,所以关胜这么一说,她就也顺口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逗我?”关胜声音蓦地拔高,“之前你不是也来过美国吗?这边的人对严以劭有多推崇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种全民追星的情况下,他想做什么办不到?”
“不管那个记者到底是受人煽动还是故意要抹黑你,他这辈子都完了,严以劭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关胜说着,忍不住又开始酸溜溜起来,“我听内部消息说,你家那位豪掷千金直接把整家新闻媒体连公司带楼都买下了,以后只单独做自己的内容,完全听从严氏的掌控——至于那个作死的记者,我估计这会儿他要是没躺尸,估计也应该快崩溃了。”
……所以在她还在咬着手指头想报复计划的时候,严以劭就已经把该干的都干完了?为什么这些事他从来没向自己提起过?
夏福心转着黑亮的大眼珠子,想了下才问道,“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关胜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无奈,“现在整个美国都在传,我就是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夏福心诧异了下,但转念一想起他们在美国那段日子,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不了到时候她找老k他们了解下情况不就得了?论监听和八卦,那三个家伙绝对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又和关胜扯了一会儿,夏福这才挂断电话。
头发也没急着吹干了,盘腿坐在床上,手支着下巴看着正对面墙壁上的装饰品发呆。
其实当初严以劭推她到枪口下说是想让她快速锻炼成长,她心里一直都像扎了根刺一样不舒服。后来听了他诚心实意的解释,心里的刺倒是拔除了,就是还有一道小坎始终迈不过去——直到前阵子桃乐丝又给她仔细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她心里才算是真正把之前那件事给揭了过去。
背后有个高智商的男人默默地守护付出,用实际行动让自己知道什么叫做‘有人撑腰大胆去干’——这样的感觉其实真的挺不赖。
仔细想想,还有那么点暖萌呢!
虽然这家伙情商还有待提高,不过比起一开始时那副阴沉刻薄的模样,简直好得不能更多!
手底下无意识地拉过毛巾擦拭着头发,夏福心眼神放空,脑子里则是高速运转着。
反正她现在也没打算再去找别的男人凑合,那要不……下次他再求婚,就答应了他吧。
就算最后黯淡收场,起码以后说起来,还有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当回忆,更别提离婚的时候还能赚他一半身家,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啊!
有鉴于此,于是稍晚些的时候,当严以劭回到房间,刚扯松了领带就被双眼发绿的夏福心一个飞扑给压倒,趁机吃干抹净了。
……
隔天早上,扑羊的饿狼累瘫在大床上喊都喊不醒,而被扑的大绵羊在给饿狼清洗了身体顺带将她放回床上之后,便面带微笑心情愉快地上班去了。
夏福心睡了个昏天地暗,快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刚伸了个懒腰,便听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在响。
拿过去一看,才发现电话居然是沈炼打来的。
“喂,沈大哥?”按下接听键,夏福心穿上拖鞋走到阳台。
电话彼端的沈炼似乎正在开车,风声很大,“夏小妹,今天下午有空吗?”
夏福心抬头看着前面一整片的蓝天白云和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感受丝丝秋风从耳畔吹过,心情瞬间舒畅无比,“空倒是有空,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有!”沈炼毫不犹豫开口,手搭在方向盘上转了个大弯,控制着车子往左边走,语气里颇有些无奈的感觉,“家里的老头子打算邀你见个面——你现在在家是吗?我去接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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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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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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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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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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