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在甲板上,化名浪里蛟、笑面鲨、钻海鳄的三个奴隶商人,也正忙碌着行船。
其中浪里蛟竟显化出异像,皮肤生满了铜钱大小的椭圆鳞片,嘴巴前突似马,眼睛圆鼓着像鹿,活脱脱一副蛟人模样的站立在船头的船首像上,不时跃入海中游动一会,又重新跳回船上,如此反复个不停;
而笑面鲨正指挥着甲板上的船夫水手,调帆、操舵,并盯着上百名青筋凸起,肌肉扎实的大汉,使尽全力的转动着船尾十几个巨大的摇杆,通过齿轮带动水中的旋浆,作为风动的助力,加速推动着巨舟乘风破浪,疾行于海中;
至于钻海鳄则独自一人迎风而立的站在一根几十丈高的眺望杆上,极目远方,观察着天象。
这三个结义兄弟,以炎黄子孙之身,贩卖同胞与异族,可谓人神共弃,但能将这丧心病狂的生意做的如此风生水起,却也不是全靠着卑劣手段,自有其独到的诀窍和手段。
凭着一根成人拳头粗细的紫竹制成的瞭杆,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眺望了一会,钻海鳄突然带着一股风啸声纵身跃下。
眼看就要跌成肉酱,临要撞向地面的瞬间,他肋下突然浮现出两扇巨大的锦鸡羽翼虚影,轻轻扇动着卸去了坠力,安然站稳在了甲板之上。
远远看到钻海鳄使出天命之力,从天而降,笑面鲨时刻带着狞笑的面皮微微一僵,之后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走到了钻海鳄的身边,嗡声问道:“老三,你这就怎么下来了,天象可是有了什么异样?”
说话间,船首的浪里蛟也一个纵身,飞跃了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瞭杆下,目光烁烁的无言望向钻海鳄。
钻海鳄马上肃声说道:“大哥,百里之外的云动之态有些不对,似乎有积云化雨之像,且瞧着面积大的惊人,纵横一眼望不见边际,实在是避无可避。”,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有这些天的风向实在是怪,时时刻刻都朝着同一个方位吹。
虽然荒蛮之海上,一切都不可按常理判断,但连续二十日的风势如出一辙,怎么想都不对劲。”
话音落地,笑面鲨突然咧嘴不屑的说道:“老三,你这傻话到底要说几遍,风势乃是天象之表,而能驱风吹动咱们脚下这么巨大的海船之人,必然得是天阶修者。
你们兄弟在海上称豪,做的是人口买卖,积财甚多,树敌亦不少,运势差到极点的话,倒也可能被哪个天阶高手盯上。
可如果要有人说,有个天阶修者为了与我等为敌,整整消耗了二十日的时间,施展法术、神通暗暗谋划,你自己信吗?
这不对劲,那不对劲,你别是疑神疑鬼得了癔症了吧。”
浪里蛟、笑面鲨、钻海鳄这三兄弟身手虽然不凡,有两个还觉醒了天命之力,可要与动念便可翻江倒海的天阶修者比起来,还是宛如羔羊比猛虎。
而这猛虎吞羔羊自是一扑即就,除非是疯了,那会费上几十天的功夫戏弄。
因此这笑面鲨的话令钻海鳄无可辩驳,只能皱皱眉头,不再提起风势古怪的话头,望向浪里蛟道:“大哥,这云积自然雨落,雨大便会浪涌。
我瞧着远处那云象,异常不善,不如落帆在这里暂且观望。”
他话音落地,浪里蛟还在沉吟,笑面鲨却又说道:“老三,这里可是大洋中央,可以落帆却不能下锚。
真要是起了滔天的暴雨,百里距离只是等闲,还不知道这船会被浪头涌去哪里哩,倒还不如闯上一闯,碰碰运气。”
笑面鲨几句话的话锋,都隐然对钻海鳄有些针对,但却句句在理,让人无言以对。
钻海鳄闻言眉头不由又皱了皱,见一旁的钻海鳄仍在沉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扭头望向笑面鲨开口说道:“二兄的话也极有道理,那我便再想个对策。
我适才看到斜向大约五十里外有座海岛,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如果是能找到一处能让脚下这大海船,停靠的天然泊口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找不到便寻一处平缓的海湾,暂时停帆下锚。”
说到这里,见那笑面鲨嘴巴一咧,似乎还要反驳,钻海鳄这次毫不退让的道:“我知道在海湾停靠,如是水深不够,海船必会搁浅,风歇雨停之后,我们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重新上路,但无论费多大的气力,都比葬身大海好。
你我兄弟跑海多年,也亲身见识过那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知晓这天灾之下咱们的商船再大,也犹如纸折、泥捏的一般,一个浪头便打没了。琇書網
那次能活下来可以说全凭着运气,二兄,你觉得咱们兄弟有那么大的气运,每次都能如此幸运吗?”
听到这番话,笑面鲨心中似乎泛起了不好的回忆,脸色微微一变,不再讲话,而一旁的浪里蛟这时也没了迟疑,点点头道:“那就如此办吧。
老三,你上瞭杆指路;
老二,去吩咐小的们给我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能多快便多快的赶去老三说的海岛;
我继续以天命之力辨识海中潜流流向,看有没有凶险出现。”
话音落地,钻海鳄、笑面鲨朝浪里蛟齐齐拱手,应了声,“是。”,这三个天良丧尽的义兄弟便又各自散开,各司其职的协力驱使海船,朝大须弥寺所在的巨岛驶去。
甲板之下二层舱室中的张还生感应到船速突然加快,心中不由暗暗欢喜,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嘶哑、老迈的响了起来,“张小子,快别睡了,去旁处坐着可好?”
张还生闻言,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开口的森玄机道:“又怎么了,森老丈,这舱室中可只还剩这一处边角干净了。
你不会是想把这里也改成五谷轮回之所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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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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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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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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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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