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周监学当时说出的那条,以三种不同类型之绝顶功法,分别修神、淬体,再贯通肉身、神魂的修炼之路,完全就是为了警训张还生,不要继续习练那缺陷极大的《八九玄功》。
实际上,周监学根本就没想过,真有人会有如此通天的际遇,获得那么多的顶阶修行法门,更想不到,这种幸运儿出现之后,会真就那么疯狂的兼修并练。
毕竟人生时光有限,即便是天资卓绝者,修炼一种顶尖法门也常觉吃力,更何况同时修行三种功法,绝不是一加一再加一那么简单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便枉费一生。
其实也就是张还生这种无意间,以元神之力霸占了一方天地山河,可以将自然伟力当作自身精进的饵食者,才可能勉力尝试了。
而万物均衡,凡事有弊必有利。
兼修几门不同的功法虽然繁琐、艰难,但此种修炼体系成形后,也有许多方便、益处出现。
比如,张还生可以不必再亲赴元神占据之地,才能以肉体吸纳混沌力量,地、水灵气,只需要修炼《龙象根本经》,肉身便能从化为龙、象元神,瞬间跨越上万里距离,至孤岛演法的神魂之中,抽取混沌之力,地、水灵气。
再比如,单凭修行《龙象根本经》、《八九玄功》、《真如弥勒》,这三大正途根基功法的任何一种,他都可以让肉身与神魂,同时得到淬炼,只是在进境速度上,比正常修行要缓慢十倍不止。
而这也让张还生还不得不改变了修炼的习惯,几经摸索后,开始每次修行都按着《龙象根本经》、《真如弥勒》、《八九玄功》的顺序,不遗不漏的依次进行,如此一来,对比之前的修炼效果,竟有了事半功倍之感。
就这样,整整近乎半个月不眠不休的辛劳过后,张还生终于换来了清晰的通天之路,强自按捺着心中狂喜,昏头昏脑的顶着明月出了演武堂,大步走进膳房,嘴巴里不住的高声嚷嚷道:“春熙、夏叶、冬云、秋痕。
你们几个丫头去哪里偷懒了,怎么还不来伺候,快快让厨房忙活起来,我都快饿死了。”
这叫嚷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出去,不一会便引得偏院中一阵骚乱。
半盏茶的功夫后,四个贴身丫鬟便出现在了张还生的面前,只是一个个脂粉未涂,鬓发蓬乱,有一个还扣错了衫裙上的搭扣。
“你们都睡下了吗,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望见这一幕,张还生才想起什么似的,朝门外的天空望去,见圆月已经偏西,不由张张嘴巴,正想要说话,就听春熙已充满懊恼之意的开口道:“现在约莫着是丑时吧。
君子恕罪,这些日子,您在静室、演武房里不分昼夜的修行,我和夏叶、秋痕、冬云本来是每人轮流着守夜伺候的。
偏偏今日是我的生日,大家吃了点酒…”
“唉,我彻夜修炼是武人、修者的本分,”张还生听到这话,摆摆手,大气的打断了春熙道:“要你们几个小姑娘守的什么夜。
今晚是练昏了头,都没在意这么晚了,随口嚷嚷,把满院子的人都吵了起来,还让你生辰之日又是起夜,又是赔罪,其实是我不应该,恕你们什么罪。”
“话不能这样讲,我们为人奴婢的卖身于主人,自当殷勤侍奉…”春熙闻言却突然红了眼圈,语气颇有些自怜自艾的说道。
张还生却不耐烦的插话道:“些许小事,辩个什么,实在不行这次就算是我们两平,互不相欠好了。
还有既然知道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也不好不出份贺礼,这样吧,就从月钱里取五个金珠子赏你吧,以后这也是个惯例,你们四个连同跟在我身边的小厮,生辰之日都领五个金珠的赏钱。”
说话间,小厮们已经将厨房里急急做好的菜肴、汤点,一盘盘的送了上来,摆在了张还生的面前。
张还生早已饿的很了,此时自然老实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却没想到,春熙听了他刚才的话,发了会子呆,眼圈变得更红,突地上前两步,深深施礼道:“君子,您真真是天底下最能体恤下人辛苦,又和善可亲的贵人了,能侍候您实在是我们的福气。”
春熙算是与张还生最亲近的丫头,但也从未用过这么真切的语调和他讲过话,听的张还生不由微微一愣。
再回忆起她刚才那自怨自艾的语气就十分异样,张还生抬起头来,朝春熙望去,看起她明显因为酒气翻滚,变得嫣红的面颊后,才释然的一笑,继续踞案大嚼着随口应道:“是吗,其实你们几个丫头也不算,都是读过诗书,识得大体,勤力受礼的好女子,我自不该薄待。”
春熙听到这话,沉默良久,突然没头没尾的轻声说道:“君子真真是一等一宅心仁厚的性子,你这些日子心里的苦,其实我都知道,若是旁人恐怕早就…”
张还生闻言,诧异的打断了春熙的话道:“什么叫做‘我这些日子心里的苦’,这,最近几日发生了什么我该当,心中发苦的事情吗?”
这话出口,膳房中顿时一片死寂,之后本就因为春熙越来越异样的醉后言语显得有些慌神,只是因为离得她远了,不好阻止的夏叶、秋痕、冬云三人,这时再顾不得失态,不约而同齐齐跑到春熙身旁。
一边拉衣袖、扯裙摆的朝她挤眉弄眼,一边向张还生告罪道:“君子,春熙是不胜酒力,在胡说八道呢,您不要放在心上。”;
“是呀,这丫头平日里太过克制,只在生辰之日喜欢贪杯,说些妄语胡话,实在可恶。”;
“君子莫怪,其实都是我们以为您今晚必定又是在演武房中通宵修炼,这才饮醉了酒,还请宽恕则个。”…
春熙这时也猛的清醒了过来,自知酒后失言,惹下了可大可小的祸事,脸色变得红一片,白一片,分外的难堪。
而张还生看她们鬼祟、惧怕的样子,也感觉事有蹊跷便脸色一整,出言威吓道:“相处久的人都知道,我是最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尤其讨厌别人的欺瞒。
不管什么样子的话,你们只要直讲,哪怕有些不周、闪失我都不会计较,但却是说错了话,又不愿意承认,想要骗我,哼哼。
便真当我张还生软弱可欺,没有霹雳手段吗!”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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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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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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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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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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