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鼻子怎么了?”殷勤扭头看了阿蛮一眼,觉得她的鼻头格外红了些。
“被花云裳揪的。”阿蛮两只小爪捂住鼻尖,可怜兮兮地啾道,“我只和她说你的脚不算臭,便被她下了毒手。”
“还是阿蛮仗义!”殷勤见阿蛮的尾巴卷过来,忙伸手给她马杀鸡道,“也不枉我为了你,被老祖敲走好多灵石。”
“又是为了我?”阿蛮啾啾气道,“花云裳为了我捧了你的臭脚,你也为了我被花云裳敲走了灵石。实惠全让你们得了,黑锅却全是我来背?”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殷勤在心底嘀咕着,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道:“我哪里得了什么实惠?老祖帮我收敛血脉,也只是对身边人有好处,于我却没有什么相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殷勤又从肚子上揭下“膏药”道:“一枚高阶灵石买贴来历不明的膏药,我亏不亏啊?”
“花云裳笨手笨脚的只会打打杀杀,你也信她能炼制膏药?!”阿蛮瞄了一眼殷勤手中的膏药,眼睛一亮啾啾道,“这不是你前几天从坊市中买的破烂兽皮吗?被她抹了些油膏竟成了收敛血气的秘制膏药了?”
“兽皮?可是那上古孟极的兽皮?”殷勤被忘忧丹抹去了一些记忆,虽然听阿蛮复述过孟极残卷的事情,却已经忘记了孟极兽皮的模样。被阿蛮提醒,殷勤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蛮荒修士所炼制的膏药大多是以高阶的兽皮为底儿,再敷上特制的药膏而成,殷勤手中这块所用的兽皮果然很有些年头了,殷勤微微探出神识,其中果然透出一丝上古凶兽的血脉气息。
花云裳让我贴这东西,莫非是想以我散佚的血脉气息去滋补这兽皮中残存的孟极血脉?殷勤拿着“膏药”暗自思忖:这倒未尝不是一个有趣的尝试,只是不知道花云裳滋养这兽皮中的残存血脉有何用处?
殷勤仔细回忆云裳的交代,愈发觉得他的猜测可能性极大,云裳说每隔三月便要换一块膏药,重新推宫换血一次,如此这般需得来个七八次才行,她手中的孟极残卷也大致是这个数目。
无路如何兽皮能否被他的血脉气息滋养,还要百日之后才能见分晓,对于殷勤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准备益成号私卖会的事宜。
阿蛮被殷勤揉捏一顿,舒服得眼皮耷拉下来,趴在他的肩上呼呼睡了。殷勤轻手轻脚地将阿蛮送入乾坤袋中,里面几只君蚁立马爬过来,一起抬着阿蛮,将她送去角落里一块铺着干松而又绵软的兽皮铺盖上。阿蛮在乾坤袋里有胖虫儿的一众手下照顾,享受的是蚁后级别的待遇,滋润的很,难怪她不想回到云裳那里。
殷勤刚刚安顿好阿蛮,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儿,殷勤从窗口向外张望,是孙阿巧回来了。
“小孙回来啦!”殷勤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知道她还是为月事的事情担心,呵呵一笑招呼她道,“来我屋里一趟,我正有事找你。”
孙阿巧应了一声,脚下却挪不动步,犹豫片刻又道:“主、主任,有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我、我这两天身子不适,怕是染了什么病,别传染了您。”
“叫你进来就进来,推三阻四地,我能吃了你?!”殷勤佯怒地斥了一句,心道:大姨妈也不会传染给男人。
孙阿巧无奈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到了他的屋门口,探头进来道:“主任有什么吩咐?”
殷勤见状知道她心中有所疑惑,故意板脸道:“我听说,你最近买了许多赤龙丹服用,便是用来治病的?”
孙阿巧惊呼一声,捂脸道:“这是谁那么碎嘴子,这种事也与主任嚼舌头?”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是女人生理期的正常反应,有什么不能说的?”殷勤面色一整道,“我看你这几日神不守舍,可是担心赤龙来潮,影响你冲击筑基?”
孙阿巧一直不敢接近殷勤也是知道他的感应极其灵敏,怕被他看出端倪,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告密。殷勤一直盯着她进阶筑基之事,也在无形中给她增加许多压力。
殷勤见孙阿巧垂着头挪动到门边站着,一副做错了是事情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女人家的月事而已,干嘛偷偷摸摸的,又不是你做了什么错失?”
孙阿巧被问得鼻头泛酸,哽咽道:“主任不知,为了冲击筑基,人家在背地里下了多少功夫。主任这边大把的丹药撒下来,别人吃了有作用,唯独我吃了不但没有作用,反而、反而越发糟糕,竟然来了月事。”孙阿巧越说越伤心,以至于竟然呜呜哭泣起来。
殷勤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拉到桌边,与她面对面地坐了。孙阿巧被殷勤目光炯炯地盯着,便也哭不下去,俏脸微红道:“我原本想躲远些,免得被你知道,又要责骂我修行懈怠。”
殷勤沉默一阵道:“阿巧同修,在这件事情上,我犯了保苗助长的错误,在这里我要对阿巧同修郑重道歉。”
孙阿巧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却惊慌得连连摆手道:“主任是要折杀我么?多少外门弟子,毕生的愿望便是得一颗筑基丹,我不但得了,而且还是好几颗。我、我只是恨自己资质太差,别的、我、我真不该在主任面前说这些的......”
殷勤微微一笑,对紧张得快要语无伦次的孙阿巧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会因此而误会你什么。我的意思,你也要细心体会。这也是我近日来才有的一点心得,长生大道固然要孜孜以求,具体实施起来却也要有紧有驰才行。而且,若我说,月事来潮也未见得便是坏事,至少证明你的气血充盈,生机盎然。许多炼气修士,为了筑基,一味追求斩赤龙,降白虎,太过紧逼,以至于筑基未成,反而断了自己的生机。赤龙与白虎乃是后天凡胎之生机孕育所在,未筑基时强行斩之,其中隐患不少。”
孙阿巧被殷勤说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他这一番道理虽然闻所未闻,却也挺有道理,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疑虑,忍不住问道:“那在筑基之前,这赤龙到底是要斩还是不要斩呢?”
殷勤高深莫测地笑道:“我观丹书经卷,从来只说筑基之后便可斩断赤龙,却从未见那部丹书说,唯有先斩赤龙才能筑基成功。阿巧同修,切莫想错了其中的因果啊。”
孙阿巧沉吟片刻,脸色阴郁一扫而空,甜甜一笑道:“谢谢主任指教,不过,不过以后还是唤我小孙吧。阿巧同修这四个字儿,听着特别别扭。”孙阿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红着脸塞给殷勤道,“反正这东西我也用不到了,还是给你用吧。”
殷勤望着掌中的赤龙丹,眼皮子直跳。孙阿巧不等他发飙便咯咯笑着起身溜了,一下子钻到厨房里:“主任一早出去,想必饿了,我给你扯碗面吃?”
殷勤被她提醒,连忙高声道:“老祖传我道法已经开始收费了,从今儿起,小孙就把这面钱免了吧?”
“那可不行。”孙阿巧一本正经道,“一码归一码,我这面又不是给老祖扯的。哦,对了,刚才那瓶丹药的钱,回头还要烦劳主任给报销一下哦。”
“这药又不是我让你买的,为何找我报销?”殷勤有种被人吃大户的感觉。
“主任上次不是嫌我这面里血气太淡不够滋补吗,我琢磨着往里加些丹料,兴许管用。”孙阿巧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这个创意相当不错,偷摸从怀中又摸出一个小瓶儿,往汤汁里撒了几颗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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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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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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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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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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