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原想喊个高价,可想到走散的阿喵,话到嘴边却又摇了摇头。
蓝雀无奈地将兽皮袋交还给他,又嘱咐他今晚好好恢复,明天一早就给灵鹊解毒。
殷勤不置可否地只说尽力,蓝雀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老调重弹道:“你千万莫动歪脑筋,否则我的飞剑可不长眼。”
殷勤苦笑道:“咱俩是麻秆打狼两头怕,你怕我跑了,我还怕你半夜又给我下蛊虫呢。我看你还是抓紧把我的话转给咱家老祖,等咱们成了师兄妹,大家就都安生了。”
蓝雀翻他一眼道:“你才多大?竟然想当我的师兄?”
殷勤正色道:“修行路上无老幼,等我得了老祖真传,自然就是你的师兄。”
蓝雀知道斗嘴赢不过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殷勤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丫头死拧死拧的,就是不肯给老祖带个话。眼下之计,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洗漱更衣,服过赤龙丹后感觉血脉之力在渐渐恢复,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胸腹上被飞剑穿透的两处贯穿伤口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接近痊愈。这种奇迹般的康复速度,并非来自血脉,而是那支夹杂在血脉之间的亮绿色的灵根。
殷勤更够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滋润的气息从那条灵根向身体受创的部位缓缓汇聚,通过神识的内视,他终于见识到了创伤是怎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如初的。
这条连开脉石都无法检验出来的灵根,果然是传说中的不灭灵根,或者是与其类似的某种存在。让殷勤想不明白的是,木属性的不灭灵根,乃是阳水与阴火合化而成,他开出的五条灵根全是阴性的,这阳性的水灵根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这条灵根独立于经络之外,隐藏与血脉之中,难道是老龟血脉与那幽焰火蛇结合的产物?殷勤觉得这个推测很是靠谱,因为老龟为阳水,幽焰为阴火,这两者相互合化的话的确是生成阳木。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他的身体中竟然同时拥有了鬼蛇两种血脉,莫非是得到了传说中圣兽玄武的血脉?
兴奋劲儿很快过去,却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睡意,殷勤这两天也是被折腾惨了,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平缓深沉,隐藏于经络气脉中的五条细小的灵根也停止吸收灵气,唯有他血脉中的龟与蛇依旧相互交缠着缓缓流淌。蛮人和妖兽一样,沉睡是增强血脉的一种方式。
遗憾的是,殷勤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便被咚咚的砸门声吵醒,他穿上锁子甲,将万兽谷内门弟子才许穿的青衫罩在身上,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内门弟子的青衫本就一件低阶法器,有增长灵力,温养神识之功效。
殷勤拉开房门,便见蓝雀与灵鹊一边一个,宛如护门金刚一样守在门口。昨天从仓房出来时,殷勤就已经控制那条幽炎小蛇将狗丫儿的心房稍稍松了一扣,经过整晚的恢复,狗丫儿除了还被殷勤掐住了心房,身上其他的伤势都已好的七七八八的,眼眶上的淤青也都消失不见,唯一就是不像以前那么爱笑,一副冰美人的模样。
“你的精神不错啊?”蓝雀没想到一宿未见,昨天也萎靡不振的殷勤竟然精神抖擞,忍不住直入主题道,“可以给灵鹊解毒了吧?”
殷勤脸色一垮道:“我这人其实是个驴粪蛋儿表面光,精神虽然不错,内里的伤势却只能勉强维持着。”
蓝雀明知他在鬼扯,却也拿这个驴粪蛋没辙。狗丫儿凶巴巴地翻了一眼殷勤,扭脸儿对蓝雀道:“蓝雀姐咱走,不求他,等见到老祖,有他好受的时候。”
“见到老祖,我自然好受。两位前辈只管放心,等我成了两位前辈的大师兄,也不会让你们难受。”殷勤笑嘻嘻地道。
蓝雀眉毛一挑正要接话,前院负责接待的一位筑基主事匆匆忙忙地跑来,进院就喊:“蓝雀师姐,狗丫儿师姐,昨天答应加入内门的几家弟子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前面等着呢。”
蓝雀闻言顾不得与殷勤斗嘴,交代狗丫儿在此看住殷勤,与那主事一起往前院去了。
殷勤瞟了一眼一直对他怒目而视的圆眼儿女修,耸耸肩膀道:“狗丫儿这名字,倒挺别致的。”
下一刻一柄阴森的小剑便横在了他的喉咙前。殷勤皱了粥眉头,伸手扒拉开那柄小剑,对狗丫儿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舞刀弄剑的,反正待着也是无聊,要不咱俩打个赌吧?”
狗丫儿伸出手掌,那柄小剑缓缓落在她的掌心上,她冷冷地看殷勤,一言不发。
殷勤无所谓地继续自言自语:“咱就赌外面那几个开脉少年吧?听那主事的说,他们都是答应加入你们花狸峰内门的。我赌他们今天是来反悔的,我若输了,就解去你身上的血毒如何?”
狗丫儿冷哼一声,没接茬儿。琇書網
“我若输了呢?”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狗丫儿忽然问道。
她原本打算一句话都不和殷勤说的,可越想越觉得,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蓝雀昨天和她说过那几个少年的情况,不但都和山门内的长老沾亲带故,而且花狸峰又许下了每月三枚金叶子的补助,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变卦。
殷勤见狗丫儿搭话,心头暗喜,即便狗丫儿不提,他也舍不得让宝贵的幽焰在她体内待的太久。而且,谁知道那花狸老祖有多大的道行,万一被她窥出“血毒”的真相,自己身具龟蛇血脉的事岂不是暴露了?殷勤可不认为将自己身居龟蛇血脉以及不灭灵根之事宣扬得尽人皆知是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他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道:“你若输了,就传我一些调用灵力催动法器的方法吧?”
“我赌了!”狗丫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刚刚出去的蓝雀便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也是进院就喊:“殷勤!你不是说十天能给我招三千弟子吗?你现在就去招!”
“你输了!”殷勤没接蓝雀的茬儿,扭脸儿笑嘻嘻地对狗丫儿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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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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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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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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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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