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卓立的钟神秀意态从容,仿佛刚刚被他殴打的不是功德殿的执事,而是一只蠢狗一般。
时不时抽搐几下,试图证明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的干瘦男子,凄惨地瘫在地上。
一干功德殿的甲士和执役弟子在钟神秀冷目如电的目光之下噤若寒蝉。
干瘦男子虽然人品问题很大,一身实力在众人之中却也算是翘首了。
就这么一个先天铸体境圆满的高手在这俊美少年手下竟然连一招都没走过去。
如此强悍的实力,简直恐怖如斯!
便是干瘦男子的亲信下属,畏畏缩缩地看着钟神秀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任由干瘦男子“暴尸”当场。
开玩笑,钟神秀看似俊美柔弱,出手之时的暴戾却实实在在地告诉众人:这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狠角色!
而且钟神秀所言众人也不是聋的,以他的实力还称呼一声师叔祖的能有何人?
那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侄孙,谁敢不识趣去触这霉头?
而且按照钟神秀方才的言语和他的外貌,实力,性情,众人并不难估算出钟神秀的身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干瘦男子这般失了智的。
或者说干瘦男子也只是一时妒火攻心,外加功德殿执事这个身份让他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更加没想到的是钟神秀如此暴烈,完全不顾时间,场合。
一言不合直接出手,毫不留情!
…………
众人瞩目的钟神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其实心里也是一阵暗爽,仿佛卸去了心头沉重的压力一般。
说实话,自从离开南离岛钟氏族地,像干瘦男子这种脑子有毛病的浑人是越来越难遇到了。
一个个都是人精,让钟神秀满脑子的装比打脸的骚操作根本无从发挥。
就像之前的李玉李大胖子,钟神秀就非常满意。
钟神秀都已经在心中写好剧本,打算打了小的出来大的,打了大的出来老的……
就这样一路踩着离云宫崛起,扬威坎离剑宗。
没想到执掌离云宫的赵星命这么干脆。
在还没摸清钟神秀虚实的情况下直接认怂,让钟神秀有一种全力一拳挥在空处的郁闷。
所以在日前钟神秀才悍然当众撕破脸,强行挑战林清轩,强行打脸。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钟神秀心中确实是有着这种恶趣味。
而这个干瘦男子的出现,着实是让钟神秀狠狠地满足了一番心中的恶趣味,心情舒畅不少。
好人啊!
好人不多了啊!
…………
“混小子,还不给老夫滚进来!”
钟神秀还在回味刚刚装比打脸的酣畅淋漓。
一声怒喝从功德殿正殿之中传出。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清光大手从虚空凝聚。
毫不客气地在钟神秀的头上敲了一记。
然后便拎着他的衣领径直投入大殿深处。
“这厮完了!”
见此情形,场上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在心中给干瘦男子判了死刑。
往日干瘦男子便媚上欺下,对于前来功德殿办事的普通弟子尖酸刻薄。
走得夜路多了,终究还是遇到鬼了。
眼看功德长老对钟神秀看似叱骂,实则亲昵的举动。
众人如何不明白,干瘦男子这是踢到铁板了。
还是万载寒铁所铸,浑身带刺的那种铁板。
看功德长老的举动,便知道在功德长老眼中根本不在乎干瘦男子的死活。
而且那俊美少年跟功德长老的关系,根本就远超众人的想象极限。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散去,连眼角都没瞟躺尸在地上的干瘦男子一眼。
便是干瘦男子昔日的亲信,也是一副:我不认识他的冷漠表情。
开玩笑,无论是那位还是离朱宫新晋的丹镜大佬。
那都是以睚眦必报,性情古怪著称的。
万一被他们迁怒,这两位大佬打一个喷嚏都足以让他们灰头土脸的了。
索性干瘦男子的凄惨下场已成定局。
就算这次侥幸得以苟延残喘,在功德殿,乃至于坎离剑宗都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为了干瘦男子这个注定下场凄凉的蠢货去冒这个风险,殊为不值。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考虑如何转换门庭呢。
如果有幸能够拜入那位门下,那可真是…………
听闻早日拜入离朱宫门下的那些个先天弟子,日子那可叫一个滋润啊!
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
“侄孙拜见师叔祖,恭祝师叔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自知理亏的钟神秀一见面,便一连串的马屁奉上,阿谀如潮。
“侄孙不日便要征战小修罗海,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求,还望师叔祖成全!”
拍完马屁,钟神秀赶紧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不给功德长老半点借题发挥的机会。
“你啊……小兔崽子,算计起老夫来了。
说吧,有什么要老夫这把老骨头帮忙的?”
功德长老须发皆白,脸色红润,一副得道仙真,仙风道骨的模样。
此刻看着钟神秀,却是一脸的无语。
跟钟神秀接触多了,无论哪个长辈对他这古怪的性情都有些头疼。
又爱又气!
“侄孙最近修习一种秘术,急需一批灵药辅助。
整个坎离剑宗,大半物资灵药都在师叔祖您老人家手中,所以侄孙冒昧前来相求,还望师叔祖成全!”
钟神秀也不客套,一副马不知脸长的厚颜嘴脸。
“哦?刚刚落了老夫的脸面,现在又惦记老夫的灵药,你这混账东西,哪来的脸面?”
很显然,功德长老对于方才之事并非毫无芥蒂。
借着这个机会,一副要炮制钟神秀一番的姿态。
“师叔祖,侄孙此去凶险莫测,吉凶未卜。
思来想去,整个坎离剑宗最疼我的便是您老人家了。
若是您老人家都不帮我,侄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侄孙不幸英年早逝,您老可别忘记今日之事!”
钟神秀根本不接功德长老的话头,一拍两瞪眼,仗着自己年幼又天资不凡,深受宗门重视的优势,直接便耍起无赖来了。
“你……混账东西!”
对于恃幼行凶的钟神秀,功德长老不由脸色一僵,须发怒张。
“拿着令符自己去库房领取,滚吧!”
气急之下,功德长老也懒得跟钟神秀废话了,眼不见为净!
“侄孙谢过师叔祖,师叔祖宽宏大量,爱护之情侄孙感激不尽!”xǐυmь.℃òm
钟神秀一看目的得逞,眉开眼笑。
赶紧见好就收,一脸的谄媚狗腿。
索性功德长老寿逾三百有余,就算钟神秀二世为人,功德长老也足以担当他的父祖辈了。
对于自己恃幼行凶的卖萌举动,钟神秀心里没有任何压力。
良心根本不会感觉到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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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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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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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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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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