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早说啊,”他一边说着,一把掏出储物袋,“我借你们啊。”
“多谢,多谢。”荆天材等人松了口气。
“不过嘛,”阴渡说着,在凌云等人紧张的神情中道,“这利息有点贵。”
“没事儿,小弟家境还算殷实……”
“哦,那就好,利率也不高,一天翻一倍,能承受吧?”
“啊,你,这……”
“不愿意就算了。”
“等等,愿意,愿意。”最终,交了钱的西南郡八子互相搀扶着,脚软腿颤地走了。
“兄台倒是会做生意,动动嘴皮子,收获不在凤某之下。”凤歌收了宝物道,“不过,兄台就不怕他们不认账?”
“啊,没事儿啊,小钱嘛。”阴渡一脸无所谓,“不过呢,若他们真敢如此,阴某不介意接手他们的家族。”
“是么?呵呵。”凤歌脸上毫无波澜,心却微动:“听这意思,阴家的能量,真是不小啊。”
“好了,窦少爷,劳您大驾,过来商量点事儿。”他冲窦福如招手。
“不敢,不敢,大人有何吩咐?”窦福如面露惊恐,连滚带爬地到了凤歌面前。
“没啥吩咐,也就收个帐。”
“收账?”
“诶,窦大少是耳朵有问题,那我帮你治一治……”
“不,不用了。”窦福如一个机灵,将身上所有东西掏了出来,甚至脱了衣裤,又让身后的军士上交了兵甲等所有东西。
“就这么点?这是想要糊弄过去?”
“哪儿敢啊,可是就这么点了啊。”
“别慌,我这儿有,”阴渡又站了出来,掏出大把东西,“利息不高,一日翻两倍。”
“怎,怎么到我了,就是两倍!”
“哦,不要算了。”
“等等!”窦福如屈服了。交了钱,一群只穿着中衣的军士架着窦福如,逃也似的跑了。
“公孙将军请留步。”凤歌叫住公孙英,将窦福如给的东西丢了过去。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公孙英接住宝物,一脸疑惑,总觉得凤歌有些熟悉。
“相逢何必曾相识。”凤歌挥了挥手。
“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识’,那本将就不客气了。”
待公孙英带着一群军士走了,街道总算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千百人看着凤歌,一头雾水。他们是想不明白,这西南郡八子,怎会怕了这一个伐髓境武者。
而那窦福如,身为一方郡守的孙子,平日了骄横跋扈惯了,更有整个城池的军士为之撑腰,但才开打,怎么就怂了?被逼得狼狈不堪,颜面无存,也不敢反抗?
咋回事儿呢?就因为这短发武者会变脸?易容术很可怕?
所有人想破脑袋,也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终,他们抱着疑问,慢慢散去,但今日的事儿,却是越传越神,衍化出无数个版本。
进了鹏飞楼,凤歌惊奇地发现,消失不见的酒保掌柜又全部钻了出来。
阴渡冲掌柜挥手:“最好的酒,最好的肉。”
“好的,东家。”
“诶?”凤歌一愣,“你是鹏飞楼的老板?”
“不像?”
“不像。”
“哦,我也觉得不像。”阴渡坐下,盯着凤歌,“凤兄,你们打归打,可差点拆了我的店……”
“你不会让我赔把?那可是窦福如他们先动的手。”
“那倒不会……不过,如果兄台过意不去,执意要赔……”xiumb.com
“不,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神经病。”姚瑶见凤歌和阴渡两人神经兮兮,撇着嘴。她又见白莲花不时偷瞄着凤歌,眼睛转动着,一拍对方肩膀:“嘿,妹子,不会是想情郎了吧?”
“怎,怎么会,”白莲花满脸窘色,耳朵到脖颈全红得发烫,“姐姐不要开玩笑了。”
“有毛病。”凤歌见姚瑶冲自己眨眼,又见白莲花看着自己怔怔出神,只觉浑身不自在。
阴渡品着茶,看着窗外,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姚瑶拉着白莲花的手,低头间说笑着,但后者却笑得十分勉强。
气氛看似很融洽,但凤歌总觉得有些沉闷。而就在这时,楼下又有动静。
“滚开,慕容家的人,你也敢拦?”
“慕容公子请息怒,本店今日关张,不待客。”
“特么的,给你脸了是吧?”
一阵桌椅碟盘的破碎声后,呻吟声此起彼伏。
踏踏脚步声响起,有人上来了。
凤歌看着阴渡的大香蕉嘴张合个不停,呲溜地喝着茶,也是抱起了膀子,准备看戏。
“表妹,你跟我回去。”慕容博闻盯着白莲花走来。
“表妹?”凤歌一愣。他是没想到,白莲花的亲朋师友,咋都和自己有仇?
“慕容公子且慢,”姚瑶示意属下拦住慕容博闻,“我小妹说在西南郡待不下去,要去新安州……”
“这位小姐是?”慕容博闻看见姚瑶,眼神一热,直往她身边凑。
“无名小辈,不知挂齿。”姚瑶冲属下皱眉。
“你们……”慕容博闻一怔,有些恼怒。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姿色不在白莲花之下,比后者更具贵气的女子,是根本没正眼瞧自己。
“我慕容家的事,还请小姐不要插手。”慕容博闻阴沉着脸,挥手间,身后一众武者上前一步。
“聒噪!”凤歌斜睨着慕容博闻,“赶紧滚,否则……”
“小子,你找死!”慕容博闻一脸戾气,直扑凤歌。自从陷空山脉之后,他从容不再,由一个翩翩佳公子变得暴躁易怒。
“滚!”凤歌眯眼,一记逆龙吼出,以音波直接将慕容博闻击飞。
落到地上,慕容博闻看着凤歌,脸色狂变:“你是……是他!”
这下,额头上的冷汗低落,几乎无法站稳:“走,赶紧逃,请叔祖!”
“走?往哪儿走?打伤我人,毁了我店,当我不存在?”阴渡起身,舔着大香蕉嘴上的茶渍,眼里射出危险的光。
“滚开!”慕容博闻被凤歌吓破了胆,哪里管得了其他人,一把爆裂符丢向凤歌,一拳轰向阴渡,准备夺路而逃。
轰隆爆响,爆裂符是爆炸了,但爆炸的能量却被压缩成一团,未能伤及凤歌等人分毫。而阴渡化作一道幽光,带起一道道漆黑的能量,直接将慕容博闻等人轰到了长街上。
凤歌看着阴渡,眉毛一挑。刚才,他竟然没完全看清阴渡的招式和身法轨迹。更让他好奇的是,处理那爆裂符的,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人。想来,这鹏飞楼,肯定有宗师乃至之上的高手。
“阴兄不追?”他看着阴渡任由对方逃跑,好奇道。
“小的没啥钱,老的来付账,才能让我满意。”阴渡又坐下,继续品茶。
“有点意思。”凤歌瞥了阴渡一眼,眯眼看着慕容博闻逃走的方向。
也就一刻钟有余,慕容家方向,数道强横气息袭来。
慕容家的高手爆发绝强的能量,击向鹏飞楼,眼看就将楼房轰出个窟窿。就在这时,鹏飞楼上空,空间一阵扭曲,将那巨力抵消了个干净。
“禁阵?还是五品的!”慕容家高手失声惊呼。
“五品禁阵,土豪啊。”凤歌记得,阵法分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五品禁阵,先不说阵图难寻,单是那布阵材料的价值就以灵石计。一般下三流势力,是别想支撑起五品禁阵了。
“怎么可能,这鹏飞楼只是一个吃饭之处而已,怎能这般奢侈?”慕容博闻一阵失神。
“嘁,少见多怪,有钱烧得慌,不行?”阴渡耸肩,一副欠抽模样。
“不管你是谁,交出你身边姓凤的蝼蚁,”慕容家一尊宗师境高手满含轻蔑地瞥了阴渡一眼,“否则,鹏飞楼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叔祖,和他费什么口舌,杀了他们。”慕容博闻一脸狰狞,已然急不可耐。
“博闻,你要克制住自己的心魔。”宗师高手眉宇间满是担忧。慕容家年青一代,慕容博闻天资聪慧,资质甚至高于新安州十秀,但因凤魔生了心魔,境界已然停滞不前。
“不知所谓。”阴渡掏着耳朵,“你慕容家的狗跑到鹏飞楼来闹事,咬伤我族人,毁坏我场地。这么着吧,将你慕容家东南边的驯兽场交出来,此事就算接过。”
“放肆!”慕容家的宗师高手见阴渡自顾自,根本没正眼看自己,气得胸膛起伏,“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宗了。”
慕容家乃西南郡第一家族,在城里称王称霸已然数百年,一个小小的鹏飞楼,竟敢口出狂言,想要吞吃他慕容家支柱产业,怎能不让人气急败坏?
那宗师高手撑开场域,挟裹恐怖能量袭来,誓要毁了鹏飞楼。
然而,当他靠近鹏飞楼,碰到禁阵,直接被弹飞,气得一阵跳脚:“小子,有种出来,躲在乌龟壳里算什么?”
“嘁,废物,这种垃圾阵法都破不开。”阴渡一脸失望,挥手间,两个容貌普通,但气息恐怖的高手凭空出现,解除了阵法。
“武神?”凤歌看那一男一女,小心肝一颤,但感觉片刻后摇头,“不对,没有空间撕裂的感觉。不过,这俩家伙,气机很怪。”
“阴凹,你去,”阴渡瞥了那女武者道,“伤而不杀。”
阴凹拱手,走到楼台边,凌空飞起。她没有撑开场域,周身也无穴窍闪现,甚至气息都没变。她就这般如履平地地在高空中行走,但接近那慕容家高手的场域,竟然不受丝毫影响!
姚瑶瞥了阴渡一眼,点了点头,知道没有请错人。凤歌吞了口唾沫,也算是见识到宗师和宗师之间的差距。
慕容家高手一惊,运转更多力量,想要迟滞对手动作。
终于,阴凹行动微僵。但就在慕容家宗师微喜之时,阴凹猛然发力,速度快若闪电。
“好快!”凤歌心脏猛地一跳,竟是难以抓住阴凹的行动轨迹。这阴凹,比摄魂宗的佘荫士强了好多倍。甚至于,凤歌觉得这女武者能和王家那武灵大战一场。
慕容家的高手厉喝着接招,但却没能伤着对手,被阴凹轰飞。
高空中,阴凹完全压制了慕容家的宗师,百招后,直接将之生擒。
“好胆,给老夫留下!”眼见族人被抓,慕容家方向传来暴喝,一道血红光芒爆射而至。
“哇,血红老祖,慕容飘红诶。”阴渡起身,走到楼台前,扶着栏杆,一脸热烈,“哇塞,好腻害的样子!”
“泥煤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跟个小粉丝似的,”凤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咳,这不是慕容家的最高战力到了,总得给人家最起码的尊重。”阴渡收起热烈,一脸好奇,“粉丝是什么东东?你们人族的一道食物?”
“‘你们人族’?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
“混账,给老夫停下!”慕容飘红满脸通红,牙梆子咯吱爆响,“竟敢无视我慕容家……”
“嘁,无视你这老混蛋又能怎样?”阴渡一脸鄙夷,冲身后的男武者挥手,“阴凸,打碎这老东西的牙齿。”
“哇靠,有牛逼的手下,腰杆就是硬。”凤歌一脸艳羡。他手段是多,兄弟朋友也不少,但莫说武灵,就算是碰见厉害些的宗师高手,也只能跑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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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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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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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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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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