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瞅着凤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将一头魂兽降服得俯首帖耳,既惊讶,又高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气闷。
凤歌表现得越强势,显露的战力越高,她就越高兴,越心安。或许,她是觉得,这一路多山匪妖兽,乃至恐怖的异族,凤歌越强,他们就越安全吧。
不用和凤歌同乘一骑,免除了尴尬,她也是松了口气。但是,转念想到这凤歌又不与自己一起,她又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在嫌弃自己。
她瞅着凤歌闭目眼神,根本都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难道,奴奴这般没有吸引力?”
凤歌是真没多想,任由坐骑跟着妖马前行,自己则是抓紧时间,恢复着神魂。此时,他还想着,有这白小妞,都不用他亲力寻路,也是蛮好。
也亏得白莲花没去刺探凤歌的心神,若是让她知道这货的想法,估计能气出内伤。
前方的道路,果然不平静,除了没再碰上异族,却又是妖兽,又是匪寇,根本就没消停过。
而且,因白莲花的无双姿色,也总有浪荡之徒,自诩风流之辈,如苍蝇般围着凤歌不远处,嗡嗡喧闹个不停。m.χIùmЬ.CǒM
凤歌可不是不厌其烦之辈,对于妖兽,他是能吓走就赶跑。对于匪寇,就地反劫掠一波。而对待好色的家伙,他是将那些家伙扒得只剩亵裤,直接挂在高处。
你浪,那就让你浪个够。
到最后,凤歌也是无法,只能给白莲花找了个帷帽,才总算是清静了些。
而那白莲花,好像是赖上了凤歌,住店、饮食的钱让凤歌出,野外宿营,待对方搭好窝棚,她就直往里钻,干脆了当地鸠占鹊巢。
她是啥事儿都不干,在凤歌打架的时候,也是撑着下巴,托着腮,怔怔出神,压根不帮忙。
凤歌好生气闷,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等到了飞霞山地界,凤歌都懒得打招呼,直接来了个失踪。
那飞霞山周围,人族密集,妖兽少,异族少,加上白莲花道明其师父门人也在这附近,凤歌是消失得潇洒干脆。
飞霞山,山势险峻。
流泉飞瀑,穿梭奔腾在嶙峋怪石与蜿蜒峡谷间。
这里草木丰茂,飞禽啼鸣,虫豸鸣叫,野花飘香,倒也静宁。
天空中,风带着悠闲的白云飘来荡去。山涧间,高悬的金乌散发的光芒将飞瀑的流水织成了片片彩霞,道道霓虹。
植被下,好些草药虽难以成长为宝药,但散发的药香依然沁人心脾。
凤歌无心流连美景,驭使坐骑狂奔,没用一刻钟,已然越过近二十里山路,来到流云宗山门前。
那山门,却是残破得很,经过风吹雨蚀,早已坍塌得只剩下两根残断的石柱。刻着宗门名字的石碑也是断成了几截,被围山的武者抬去垒了灶,压了帐篷。
山门前,满是杂草的荒野广场,各个势力星罗棋布地搭建了上百个兽皮帐篷。
围山的武者,开窍境六位,伐髓境近百,总人数有近五百。此外,还有上百头元兽,数十头魂兽,四头灵兽。
凤歌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太多的注意。
此地,好些人互相并不认识,也有很多散修前来,想要分一杯羹。
凤歌站在山门前,看着前方变幻着的护宗大阵,也是一阵儿惊叹。
这流云宗,区区两人,一个是从来没显露过武力的,模样怪异的老头,外加一个伐髓境圆满的年轻人,愣是靠着阵法,和足以灭掉一个九流势力的数百武者,耗了近十日。
这阵法,虽是被数百武者攻击得残破不堪,摇摇欲坠,但就凤歌这门外汉看来,至少还能坚持数日。
这大阵,凤歌粗浅一瞥,觉着是数百寻常的阵法以奇门八卦之法组合。而仔细一看,又觉着是按照五行之理排列。但等他再仔细瞧,却又觉着布阵之人只是简单地遵循了阴阳之道而已。
小阵法本身并无奇特,好些凤歌见泡泡都布置过。然而,布阵之人真是鬼才,愣是将不足为奇的小阵,布置得环环相扣,首尾呼应,变幻莫测。
这大阵,非是阵法厉害,而是布置之人太神。
凤歌体内有五行环,对五行之理也是较为理解,在华夏又看过诸葛卧龙的《奇门八卦阵》,但他对此阵法也是摸头不知脑。
想来,这些攻山的家伙,集合数百人之智,对阵法也是束手无策,最终选择硬闯。
“嘿,小子,就你还想硬闯?”
“歇会儿吧,等几位开窍境大人恢复下元力,攻阵之时,你再在旁边助威吧。”
“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呗。”
一旁,好些武者见凤歌站在大阵前,只以为他要闯阵,也是冲他指指点点。
凤歌瞥了那些家伙一眼,默然无语。
他也是被难住了,这无发法和里面的人联系,就不能带走他们。
现在,肯能不能大喊大叫,里面的人听不听得见另当别论,要是被这些围山的武者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那可就麻烦了。
“兄台,过来。”不过,就在凤歌纠结的时候,阵法里却是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伐髓境武者冲着他招着手。
“我?”凤歌一愣,指了指自己,却是糊涂了。
那衣衫破旧的武者偏瘦,生着兔唇,身材也不高,但其它地儿倒是生得眉清目秀。
他好似有些怯生,但眼神清澈,见凤歌有些迟疑,忙道:“兄,兄台不用生疑,陶叔说今日有贵客到,让小七来接引。说是看阵而不攻,且一脸猥琐之人就是。”
“猥,猥琐?!”凤歌摸着脸,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他以欺神面具,变成了个痣中带毛的瘦子,是有些磕碜,可也至于猥琐吧!
“而且,那所谓的陶叔,怎会知道我要来?”他皱了皱眉,但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他想了想,觉着这流云宗也没有害自己的理由和实力,也是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在其他武者惊讶的神情里进了阵。
在小七的带领下,穿过阵法,待视野一清,凤歌看清四周的情况,也是一呆。
这流云宗,原本应该是亭台四布,走廊蜿蜒,建筑成群。但现在,却到处是断垣残壁,破屋漏阁。
原本的池水变得黑墨污浊,道旁和建筑里也是灌木杂草丛生,飞鸟和小兽到处飞腾奔走。
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在小七的引领下,凤歌连连咂舌,走过了两里地,却愣是没看到一处完好的屋舍。
最后,二人在一广场中前停下,小七也是去找所谓的陶叔。
凤歌抬眼四顾,只嗅到腐木烂叶之臭,只看到满目的荒凉和残破。这里,唯一让他多看了两眼的,只是一座怪异的雕像。
那三丈高的雕像,是鹰头,却有九头,身似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头的海东青,却又生有华丽的若凤尾的九尾。
“这是什么怪物?”凤歌一愣。他总感觉这雕像的形象让他想起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不觉得见过。
“兄台,陶叔请你过去。”那小七去而复返。
凤歌一愣,收起好奇心,跟着小七,进了整个流云宗唯一一间能避雨的屋舍。
见了小七所说的陶叔,嘴角微抽,差点就给跪了。
这陶叔,秃顶而尺长的须发银白,脑袋大,头顶的百会和额头夸张地鼓凸,跟个南极仙翁似的。
更要命的是,这穿着一身大红衣袍的老家伙,从旁边一堆野毛桃里抓起一个,毫无形象地在小七身上蹭了蹭,直接吧唧地啃着。
这哪里是“叔”,叫爷爷,或者祖宗都够了吧?
“嘿,哟,总算将你小子等到了。”那陶叔不待凤歌扶正惊歪了的下巴,冲凤歌挥了挥手,自来熟道,“来,过来坐。”
“咳咳,那个,不用了。”凤歌吞了口唾沫,左右瞅了瞅,干脆就地盘腿而坐。没办法啊,除了被陶老头坐着的凳子还有四条腿,其它的家具,全是缺胳膊少腿。
“云霞剑带来了?”陶叔又拿起一颗毛桃,在小七身上蹭了蹭后吃着道。
“啊?没。”凤歌一愣,摇了摇头。云霞剑?被冰球带着,当屠宰工具和餐刀呢。再说,你又是咋知道,云霞剑会在小爷手里?
“小子,云霞剑可不能丢,宝贝着呢。”陶叔啃着桃核,却是一本正经。
“宝贝?”凤歌一愣,却是被打断思绪。但转眼一想,这流云宗都穷得只能吃野果了,一把锋利的宝剑,虽连宝器都不是,也的确能被称为宝贝。
然而,还不待他道出心中的疑惑,陶叔却又开始带节奏。
“你觉得,外面的大阵如何?”
“还行。”凤歌实话实说。那化平凡为神奇的大阵,也确实亮瞎了他的眼。
“嗯。”陶老头点了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是乞七第一次布阵。”
“虾米?”凤歌一呆,看了眼垂手的小七,惊了个呆。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为何没有其他大势力打小七的主意。这样的人才,若是早被发觉,早就被扼杀或者拉拢而去了。
“这小七啊,别看长得磕碜了些,但心思单纯,”陶老头不管凤歌如何想,却是介绍起乞七,“他呢,是老祖我于正月初七捡的弃儿,所有就叫乞七咯。”
“呃……咳咳。”凤歌见陶老头轻描淡写的样子,又见乞七丝毫没有异色,也是服了这老头。
什么叫“磕碜了些”?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真的好么?而且,正月初七捡了个弃儿,就叫乞七,也太特么草率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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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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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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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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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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