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兽虽然失去了理智,又感觉到了两个头领气息的怪异。然而,有前车之鉴,它们也只能屈服于首领的淫威之下。
这神智恢复了清明的猼訑和狡兽,也是挺有意思。前者控制着兽群拖拽走凤歌吞噬了精血妖力的兽尸,后者怒吼着,强迫暴躁的群兽带走了死去和奄奄一息的同伴。
这狡兽是灵兽,智慧极高,救助下属可以理解。带走兽尸更是不想让人类糟蹋同族,损坏兽族尊严,也不想让那诡异的家伙吞噬满地的精血和残存的妖力。
但是,猼訑的做法就让狡兽看不懂,连凤歌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兽群带走那些被凤歌吞噬了精血和妖力的兽族干尸,倒也是为他抹去了很多麻烦。
在场的人族都不傻,真要是逮住机会,发现那些干尸,联想起来,凤歌的秘密还真有可能暴露。
“嗷嗷!”小凤,干的漂亮,给冰球大爷长脸了。
冰球瞅着妖兽消失在视野了,急吼吼地扑到凤歌怀里,将无瑕宝衣铺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以前肢撑着脖子,后肢翘起,摆了个妖娆的姿势,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了一株宝药,啃食起来。
凤歌摸了摸冰球的脑袋,神念却感知到那猼訑依旧蹲坐在那儿,闭目养神,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他也是感觉不到它有丝毫恶意,况且又有冰球在,加之其之前莫名其妙的帮助,也就听之任之了。他要抓紧时间,修愈躯体,将身体尽可能恢复到全盛状态。
他浑身都是伤口,大部分并不致命,也停止了流血,不会拖累战力,但后背的血窟窿和那狡兽的黑烟却是个大麻烦。
他一边将吞噬的妖力和精血转化为元力,又把浑身的能量转化成木元,疗愈着外表的伤口,修复着黑烟破坏的脏器组织。
凤歌将元力转化为土元,巩固着身体各大脏器组织的防护,减轻了黑烟对身体的伤害。
元力转化为水元,迟滞着黑烟的侵蚀速度。
元力转化为金元,以神魂引导,和无数黑烟颗粒战斗,将其慢慢驱逐。
元力转化为烈火,配合着体内稀少微渺的雷霆之力,将黑烟焚烧斩杀殆尽。
处理完了黑烟,他的元力几乎被耗去十分之一,这是个恐怖的比例。要知道,他体内经过这几天疯狂地吞食各类灵药异果,吸纳星辉元力,元力已经饱和。而他的躯体,经过阴风岭的异变,能蕴藏的元力总量已达到周天境!
灵兽的妖异和诡谲,果然不是魂兽能比。其战力和对其它生灵的威胁,不再是数量就能简单地弥补。
或许,一百头魂兽能将一头灵兽堆死,但后者的破坏力和危害远不是前者能轻易赶超的。
今天,要不是那猼訑忽然调转枪头,帮助于他,凤歌就算干掉死战不退的狡兽,面对场外的人族,也将失去主动。
然而,狡兽恢复了理智,可能死战么?莫说灵兽,就是普通野兽也会趋利避害,狡兽一旦逃跑,凤歌根本无法将其留下。
再说猼訑,它也是够倒霉的,拥有强横的精神力,却是遇上了凤歌这妖孽,直接被他的神魂给碾压。
若是其他寻常开窍境,一对一多几乎没可能逃脱其控制,只能成为其傀儡。
就算是加上一群伐髓境多半也于事无补,就算再来高出其一两个阶期的生灵,只要不是主修神魂的修者,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说。
接着,腾出手的凤歌,又查看着那血窟窿和内在的伤势。
尽管是和灵兽搏斗,但他强横的体魄加上五行环护体,脏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震荡与损伤,但那体表的累累伤痕确实是个麻烦。
虽然一路吃着各种异果奇草,更是吃了恶生藤花这种天地灵葩,但那大多都消耗在阴风岭处身体的损伤。
将暗伤修复好了大半,体内药力被消耗殆尽,眼下虽有磅礴的元力,却也是难夺天工,衍奇迹,难在短时间内将血洞堵上。
这血洞是一处破绽,打起架来是一处死穴,凤歌瞅着远处本属于自己一方的,包含了很多宝液灵丹的宝物,底气却有些不足,不敢大大咧咧地上去宣战。
说白了,我们的凤歌同志,该认怂的时候,绝对怂到底!
场外,那些武者瞅见妖兽莫名其妙地走了,也是一脸疑惑。但有那猼訑蹲坐在那儿,虽然看它形容憔悴,尽管好奇心爆表,却依旧不敢靠近。
他们只敢在外围救助受伤的同伴,抢夺没被群兽带走的妖兽残肢,收拢同伴的尸体。xǐυmь.℃òm
部分武者也围在一起,商议着鲁村那几大堆宝物的分配,至于那些鲁村武者,劝降不成,已经被判了死刑。
杀神魔王凤贼的喽啰,原本就不可饶恕。
眼瞅着那些家伙将物资分成了几堆,那王玉玊在里面挑挑拣拣,更有武者提着钢刀,在鲁村武者脖子上比划,朱勇就要跳起来。但范统见凤歌没发话,却是拉住同伴,继续躺尸装死。
凤歌沉下心,保持灵台的空灵,神识带着磅礴的能量,镇压住浑身的爪伤咬痕,收敛了神识,正准备硬着头皮去找对头的麻烦,但却见身体里那些无限生长的怪异细胞。
“也许,也不是不可以。”他魂海一动,想到了什么。
他把那些桀骜不驯的、游离的细胞,往血窟窿处牵引着,又将之前吞噬的妖兽精血汇集于伤处,驱使着磅礴的能量,催化着那些变异细胞。
游离的疑似癌变细胞的家伙,本就在不停分裂长大。他集中物质和能量催化它们,无异于火上浇油,亿万变异家伙疯狂地分裂、汇聚、凝结,最后竟然慢慢弥补了缺失的皮肤,填补了那血窟窿。
凤歌心中一喜,瞅见体表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着,总是是舒了一口气。
他集合着滔天的魂力,强行将那些新生的细胞和伤处的老细胞粘合在一起,强硬地驯服着那些叛逆的家伙,野蛮地将新老血肉结合在一起。
魂灵空间数春秋,虚幻世界换日月,现实里,却只过了数百弹指而已。
那猼訑瞅见不远处的家伙,身上的伤势以恐怖的速度愈合,一对儿流转着妖异气息的眼睛,不禁爆射出惊愕的神色。
以它的见识,就算是妖兽,也没有这么恐怖的恢复速度。
“呼~”凤歌深深吐了口气,精神有些疲惫,气血也是异常亏虚。
果然,无中生有的事儿,他是干不出来,一念化万物的奇迹,是神圣和自然才有的本事。
为驯服那些变异细胞,他耗去了近半魂力,抽干了三分之一的魂海。这消耗太过恐怖,要知道,他的变异魂海是妖孽无比的,空间无边无涯,是遭天妒的存在。
而且,他也是消耗了十之二三的能量,抽光了身体残存的药性,扒光了身体里小半的精血,只为弥合拳头大的伤处而已。
“嗷嗷!”冰球递过来满是涎水的异果果核,瞅着小伙伴面无血色的脸庞,感知到对方虚弱的气息,示意小伙伴补充体力。
“咳咳,呃,你自己吃吧。”凤歌瞅着只剩下一丢丢果肉的果核,嘴角抽抽了数下,谢绝了冰球的好意,走到朱勇二人身边,“起来了。”
“嗯?那家伙怎么好像和鲁村的人相识?”
“一伙的?”
“不可能吧,之前还是喊打喊杀的态度呢。”
“这家伙不好惹啊。”
“怕什么,他和两头灵兽大战,受了极其严重的伤。瞅那脸色,两个伐髓境武者就能将其撂倒。”
听着众多武者的议论,看着乱作一团的人群,瞅着那大小不一的数十堆宝物,凤歌嘴角微扬,带着挺直了腰杆的朱、范二人,旁若无人地走到堆头最大的宝物堆旁,一手抓起一把宝药就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打开一只玉匣,提着一根灵藤就嚼了起来。
一旁的武者惊了个呆,这货和灵兽大战后,该不会是伤了脑子吧,敢当着百多武者吞吃宝药,这不是虎口夺食么?
“住手!”终于,很多武者反应过来,抽出兵器,上前阻止着凤歌。
“诺,好好补补。”凤歌好似没看见眼前寒光闪烁的兵刃,将拦在身前的家伙推开,又打开一个箱子,掏出一抱丹药玉瓶,丢给了朱、范。
“你是谁?和鲁村的贼子是什么关系?”
“说,你是不是认识凤贼?”
“说出凤贼的下落,留你全尸。”相比较这一堆宝物,凤歌的下落更能牵动这些人的神经。要知道,那可是金山银海,不说其本身拥有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光是那赏金就能建立一个下三流势力。
“放下手中的东西!吔,还敢拿?!”当然,也有很多武者连眼前的宝物,也不想被他人占去一丝一毫。瞅着凤歌胆敢当着百多人的面,大模大样地喝着宝液,他们心疼如绞,一脸的杀意。
“贼子,吃的宝物给我吐出来。”瞅着凤歌目空一切,继续吞食着宝药,这些人气的肺都快炸了。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开窍境大高手也不敢如此放肆吧!
众多武者将凤歌团团围住,更有人按捺不住,举着刀剑就向凤歌劈砍而去。
“找死。”
凤歌一边啃着灵药,一边炼化着灵力和药性。眯着眼,瞅着袭来的刀剑,他运转金能,赤手迎上,抓住数把乌铁刀兵,微微运转元力,在咔哒噼啪声中,在众人武者惊愕的神情里,直接将其抓断,拧成了麻花。
“嘶!”
“这......”
“什么宝具?”有人瞅着凤歌双手有金光喷薄,还以为是手套类护器。
众人一时被镇住,围着的圈子猛然散开,只剩下那些攻击凤歌的家伙。
凤歌也没搭理那几个家伙,反正一会儿就要算总账了,不急在一时半会。
“去,将他们都解开。”凤歌收拢好了一大箱宝液灵丹,大大咧咧的丢给朱勇,让他给同伴松绑。
“你敢!”
“你到底是谁?帮助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这还用猜?这家伙铁定和凤贼认识。”
“什么认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都不是什么好鸟。”
“杀了他们。”
有武者绷不住了,举刀就砍向朱、范。他们还只是通脉境,却是欺负朱勇伤重,也是看范统气息萎弱,想要乘火打劫。
以通脉境杀死两个伐髓境武者,日后也是吹嘘的资本,干掉凤贼两个下属,也能名气大涨。这年头,名气也能和权利和财富挂钩。
“既然这么急,那就先送你们下地狱。”
凤歌一身破烂兽皮衫衣无风而起,煞气喷薄而出,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在空气中划过数道诡影,将那些攻向朱、范的武者尽数拦下。
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他直接拧断了他们的脖子,撕裂了他们的喉咙。
“住手!”
“贼子敢尔!”一旁,数个伐髓境圆满武者救援,却只能撞上几具狂飙献血的尸体,完全摸不大凤歌的衣角。
“向行武,这家伙真是伐髓境?”王玉玊急切之下,也是直呼那老者之名。
他没能完全抓住凤歌的行动轨迹,未能看清对方的全部招式。他对凤歌的境界产生了怀疑,更是感知到其滔天的杀气和诡异的煞气,心中也是微凉。
“唔,应该是伐髓境无疑。”
反复感知后,那老者也是皱眉。那风语的身法太快,攻击过于凌厉,就连他也是没能摸清对方的路数。
但是,结合其身上的气势,无论其如何隐藏,若是开窍境武者,其穴窍或多或少都会显露出一丝痕迹,不可能浑身丝毫光华也无。
“少爷,要动手么?”
向行武盯着凤歌,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感知着对方身上莫名怪异的气息,很久没有波动的思绪竟然也有了一丝不宁。
“再等等,让这群土著蛮子试试水。”
王玉玊盯着凤歌,眼睛里不时有光芒闪过,虚白的脸不再是温煦,变幻间透露着一丝邪气。
在众多武者的眼里,来自乡村的鲁村武者和凤歌是野蛮人。
而在来自于人杰地灵的玄元大陆中部的王玉玊看来,这南昭公国何尝不是偏居于西南边陲的小国,这些伐髓境武者又何尝不是未曾开化完全的低等人。
瞅着朱、范二人将其他人全数救出,凤歌将冰球放在他们身边,也不再顾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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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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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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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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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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