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毛了,老子把所有体毛也炼一遍,看谁能动得了我的头发。”凤歌如怨妇一样抱怨着,却是莫名其妙。一般的武者,有今日没明天,都在拼了老命提高战力,有谁会去关心外貌。
一般来说,也只有武灵、先天境大能,才能做到烈火妖炎对其毛发丝毫无伤,但那也是其常年累月的能量精血蕴养的结果,谁会浪费宝贵的能量精力去淬炼无关精要的体毛!
“怪哉,真是怪哉。”
凤歌下了火枫岭,回首再看那如火山岭,见那些火枫,却是感觉它们长高了一大截,变得更加茂盛。好似一夜之间,它们竟然拔高了数米。
再看那火枫岭,尽管其毫不出奇,不具有任何特殊形状,却感觉有些像是坟墓。
他仿佛看见了一幅画,那水边一座坟,埋着一个虚幻的人,一袭红衣悲鸣三万里,葬心葬泪难葬恨。
回到鲁村,大伙各司其职,对昨天的天地异象只字未提,好似重来没有发生过。只是偶尔间,有人在感叹,这天地间的能量更加充沛。
眼下,鲁村的情况不容乐观。
凤歌和文甲宝等人打了个照面,也放缓了自身的修行,损耗自身的精力,不惜拖累自身境界,为重伤病患们恢复身体,调养生机。
耗费了整整两天,他是累得半死,诸如鲁子升和巨猿这种,没有十天半月不能恢复巅峰的家伙,竟然被他强行治愈,霎时生龙活虎。
大伙对重伤垂死的凤歌,能出去一天一夜后就能痊愈自身,都毫不生疑,对其治愈同伴的手段也是见怪不怪。
在他们的眼里,凤歌就是无敌且全能的神。
之后的日子里,鲁村人或耕田猎捕,收集养活数百号人口的物资,或和妖兽撕杀,锻炼武力。凤歌则是带着一群人出入穷山恶水,收集矿藏和灵物宝药的同时,再一次将打通和外界的联系之事提上了日程。
半月后的一天,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凤歌背着弓臂被反复缠绕上一层乌铁皮的碎星弓,带着一群人,运载着海量的物资,再次出了鲁村。
这一次,金黄蟹、巨猿和文甲宝这些顶端战力都被留在了鲁村,凤歌只带了范统和朱勇,加上二十多个练气通脉境,驭兽赶车。
车队出了鲁村,一路前行,一直到乱石林,除了几只不开眼的绿眼疯魔妖兽,还算是平静。
站在乱石林旁,看着依稀残留的战斗痕迹,凤歌默然无语,但心里却是惦记着飞剑门。
车队继续前行,前方的路,渐渐不再平静,不断有气机紊乱的妖兽拦路。尽管朱勇和范统领着一队通脉境武者,尽职尽责地杀怪开道,车队的行进速度却依然被拖慢到极点,一个时辰居然只前进了不到五十里。
要知道,这玄元大陆可不是华夏世界,车辆是能工巧匠用蕴含了元力的妖木制成,拉车驭兽的也是元兽级畜力和力大无穷的修炼者。正常来说,一个时辰内,走完上百里是很轻松的事儿。
凤歌也被惊动,待他一脚踹飞窝在腿间的冰球,赶到战场,却也是心中微惊。
朱勇等人面对的是百十头规模的妖兽群,它们眼睛猩红中夹杂着黑色,普遍神情焦狂,尽管领头的只是一头巅峰阶元兽,却是敢正面两个伐髓境武者。
凤歌可不相信妖兽们准备以数量耗死这只运输队,看那些面容狰狞,无所畏惧的家伙,他知道,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正常的妖兽,狡黠而理智,一般情况下,若无必死仇恨,根本不会想和对手两败俱伤。
若无必要,凤歌真不想屠戮这些低阶妖兽,可对这些入魔失去理智的怪物,也只能从它们的尸体上趟过去了。
战斗打响,纵然发狂的妖兽悍不畏死,但有绞肉机范统和轧路机朱勇在,又有一群和妖兽搏杀了近乎一个月的鲁村武者在,更有凤歌这种血海杀神在,一刻钟不到,地上已经是躺满了妖兽的尸体。
“速度打扫战场。”
闻着浓烈的血腥味,凤歌感受着鲁村武者翻腾的战意,皱了皱眉。
前路坎坷,妖兽的数量不但有增无减,其实力也是迅速蹿升。高阶元兽扎堆,更有魂兽成群结队地拦路,伐髓境下的武者根本不能深入兽群。
车队且战且行,凤歌不想和这些疯魔的妖兽纠缠,下手狠辣绝情,前进速度一升再升,一个时辰百余里地,跟飞似的。半天下来,近五百里地就这样过去。
血腥的厮杀,也锻造着这支队伍,到后来,不单朱勇和范统身上煞气凛冽,就连练气境武者浑身散发的杀意也冰冷刺骨。
这支队伍,光靠气势,好似就能震住千人大军!
但是,残酷的厮杀也有坏处,且不论大伙体力和元力的恐怖消耗,单是一路尸山血海散发的血腥气就引来了无数妖兽。
渐渐地,兽群结成规模,竟然爆发了兽潮,由十多头魂兽领头,数百头元兽和星兽龇牙咆哮,连凤歌都感觉到了威胁。
无法,他只能让朱勇和范统率领武者守护驱使着车队,他自己则是扛着獠牙,和妖兽周旋。这些失去理智的妖兽已经杀不胜杀,他砍到手软,浑身衣物被撕成布条,整个被兽血沁染成血人。
这鲁村的运输队的成员也是精挑细选,全部都被凤歌丢入百丈瀑下的古林中,和星兽元兽厮杀过,若是正常情况下,这些武者一对一,至少能和对应境界的妖兽两败俱伤。
但现在,有笨重的兽车,兽群又占着数量的绝对优势,加上它们的牙尖爪利,又无惧生死,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终于,队伍阵型被打乱,防御被突破,即使有发狂了的朱勇牵制走两头初阶魂兽和近乎百余头元兽,纵然有心思缜密的范统调整着阵型,甚至有凤歌开启暴走模式,队伍依旧开始出现伤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鲁村的武者早被凤歌和金黄蟹锤打得纪律似铁,意志若钢,即使面对随时能淹没整只队伍的妖物,他们的精神还是没有垮塌。
“丢弃后面的物资。”
凤歌一棍棒将一头半吨重的元兽级黑熊砸飞,放弃了被妖兽追上的五六辆车的物资,让伐髓境以下的人驱赶着前面的兽车,继续向前。
这样下去可不行。
朱勇赤裸的上身伤口密布,元力精血消耗过度的脸色苍白无比,即使是有蛮族血脉,也是经不住兽潮的冲击。
至于其他人,也是体内损耗严重,元气近乎见底。他们可不是凤歌,不但能量总量堪比周天境武者,更能时时刻刻恢复元力。
更糟糕的是,因血腥味的溢散,愈来愈多妖兽加入追击大军,那乌泱泱的,满山遍野,数量恐怕超过了千头。
“范统,这到什么地界了?”
眼下,最好是找个利于防御的地方。这开阔地带,车队简直就是个活靶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鲁村武者全身而退,至于物资,他已经做好放弃的打算。
“凤爷,前,前方就是阴风岭了。”范统喘着粗气,元气更是消耗得快要见底。
“阴风岭?”凤歌也没来过这里,压根不知道那是哪儿。但听那名字就知道,这附近肯定没有集镇可以躲避。
“对,这阴风岭邪门得很,只见活物进,不见生人出。”范统吞咽着唾沫,有些惧怕,“个人建议,绕道而行。”
飒飒聚阴阴风岭,生人莫入鬼魅行,一线天下埋腐骨,升灵岩下葬圣灵。
“唔,一线天?升灵岩?”凤歌再次一棍子灭杀掉一头发了狂的魂兽级变异狼,在范统啧啧艳羡神情中看着精疲力竭的众人,吼道,“进阴风岭。”
“前面右转,二十里。”
既然凤歌已经发话,范统也不再多说,指着路。
阴风岭,坐落于荒城西南方,在鲁村千里内,五百里外。其内连绵叠嶂,方圆两百余里,山岭间终年阴气笼罩,生灵绝迹。
它突兀地横亘在平原地带,只见活物进,不见生人出,甚是诡异。传言有绝世凶魔埋葬在此,故而旅人行商宁愿绕道数百里,也不敢踏入其范围百里内。
据传,曾有数十冒险者组队进去探秘,进入其核心区域一线天,只为凿取一块能延年益寿、提升修为的升灵岩。但活着出来的仅有疯魔了的数人,且在一月内相继死去。
后来,又有佣兵团接任务进入阴风岭外围,倒是没有遇见太多灵异的事情,但也莫名其妙地遇见数头诡异的魂兽级生灵。一番厮杀,团队折损近半,总算是逃了出来。但后来,又有数个猎兽团进入其外围,却压根没有遇到任何活物。
凤歌护着车队一路血战,一炷香后,总算是来到了阴风岭外围。看着远处的山势,他知道来对了地方。
阴风岭有一线天峡谷,全长二十多里,入口与出口狭窄得不到两丈宽,内里却是藏得下一只大军。它两边皆是悬崖峭壁,很不适合大队伍展开或行进,典型的外窄内宽的葫芦口地形。
一线天悬崖的上方,耸立着一座二十多丈高的,为风雨侵蚀后显得岁月斑驳的岩石。其孤零零地立在绝壁边缘,似一阵儿狂风就能将其卷下谷去。琇書網
这升灵岩怪莫怪样,似一尊被斩头的巨人,又似是一头侧卧安眠的生灵。它似要透过阴霾吸纳日月精华,又似在吞吐无尽阴气。
更诡异的是,升灵岩加上两旁的山岭,更像一口被掀翻了盖子,斜躺着的巨大石棺。
“你们先进一线天里,守住一刻钟时间。”凤歌一边厮杀掩护着运输队,瞥了眼如滚滚洪流的兽潮,一边观察着一线天的地势,有了大致想法后冲范统大吼着。
“死!”
他运转五行环,抽空了体内三层的力量,无尽金属性元力附着在獠牙棒上,挥舞间,武器吞吐着三丈长的金光。
他浑身滚滚煞气,竟然将毫无理智的兽群镇住片刻。
眼瞅着大部队进了峡谷,他一棍子横扫而去,百多头妖兽被扫飞,进十丈内再无一只活着的生灵。
然而,后面的妖兽前仆后继,会在几个弹指后填上缺口,趁着这个空当,凤歌吸气运元,一跃十多米高,直接爬上了山崖。连续几个纵跃,他爬上三百多米高的一线天顶部,放眼望去,霎时为四周的景象给震住。
这里,数百里的阴风岭全为灰色雾气笼罩,幽绿瘴气在山脊、谷间盘旋缭绕。高空中,浓浓的乌云阴郁无比,阳光也照射不透,更为此地添加了一份晦暗阴沉。
山谷间,阴风怒号,似有无数亡魂在嘶吼,让人感到格外的恐怖和难受。
更诡异的是,站在升灵岩旁,以凤歌的视角,这一线天峡谷死气弥漫着,涌动翻滚着,两边的山岭恰似斜躺着漏出一丝缝隙的棺材。而这耸立的巨岩,似在对天长啸,古朴苍凉,还给人以在呼吸的离奇感。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以凤歌的凶残都莫名心惊,此时此刻,他觉得,或许,进入这阴风岭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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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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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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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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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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