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没人找他麻烦,说明什么呢?
要么是料不够足,她们不介意,急需某人再去补个刀,要么是他动作太快,她们都没察觉。
不管是哪种,他都没理由不接着干一票。
去往金国的使者不能追回来,也追不回来了。
婚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
对他来讲,金国小公主是首选,对金国小公主来讲,他又何尝不是呢?
任袖派了使者前去求娶,金王多半会允许。xǐυmь.℃òm
这位小公主很大概率会成为他的王后,在他不乐意的情况下。
那么,出于孝道,他也努力给王后娘娘介绍对象,不管成与不成,都是可以的吧?
不管旁人怎么看,至少对他来讲,这真是太可了!!
哪怕只能恶心她一下子,也是值得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
公孙去疾颤抖着拿起信,飞快的看过,又去看另外几封,发现除了称呼,内容几乎都一样,立刻盯着信的内容,发起呆来。
见他头上冷汗直冒,没多会儿就打湿了发鬓,顺着脸颊流,白景源笑道:
“先生看完没有啊?是不是问题很大啊?要是问题大,你可要帮我改一改啊!”
公孙去疾闻听此言,立刻回过神来,结果不等他说话,又听公子幽幽道:“毕竟他们不是我的亲叔父,若是写错了,说不定要嘲笑我呢!”
“叔父?”
公孙去疾敏锐的发现了重点。
白景源笑眯了眼,点点头道:“是啊!就是我叔父啊!”
“您给共叔鱼,也写信了吗?也是写的这些?”
公孙去疾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命运的抉择带来的压力。
上次得知公子来了,仔细观察之后,他选择了认主,这次他又该怎么选?
白景源意味深长:“当然——不止啦!”
见他眼角肌肉控制不住的缩了缩,白景源又补充道:“许久未见,当然要说说近况,顺便再问问他老人家是否康健啊!”
公孙去疾这才借着喝水的空当,在袖子遮挡下擦了擦头上的汗。
既然已经给共叔鱼寄过类似的信了,再寄给蒋、梁、张、后四家,貌似只是小事一桩了。
既然公子要把事情闹大,那么,他就会遵从他的意愿。
于是公孙去疾放下袖子,笑着肯定了白景源的信:“公子的信写得极好,满纸赤子之心,一看就是公子亲笔,这样就可以了。”
白景源叫他来看,本就不是为了让他帮忙改信。
在他看来,信能写明白了,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引经据典堆砌辞藻。
他只需要让这些野心家知道,他和王后发生了矛盾就好。
想要利用他的人,自会发挥主观能动性,如他所愿给王后添堵。
“那就麻烦先生,找几个游侠儿,替孤送信吧!信使已经去了共山,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
王后给的信使不止一个,当然是还有的,但是吧,鸡蛋怎么可以放进同一个篮子呢?
风险应该分摊。
以前公孙去疾还在家的时候,就常与游侠儿来往,让他去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
让游侠儿送信,最多把信的内容泄露出去,若是再让信使送信,谁知道任沂回过神来了,会不会盯得很紧?甚至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经过后世影视剧的熏陶,他最明白了,想要不伤人性命,又能狠狠折磨他的办法多的是。
之前给共叔鱼寄信之所以没出问题,多半是因为当日闹得很乱,没人料得到,他连坐都坐不稳了,还能提笔写信,且能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来。
他感觉自己现在做了一个大炮仗,还在不断往里面塞火药,等到火星来临的那一刻——嘭!
真是越长越激动!
不让他好,他也是会炸的啊!
希望以后她们还有他们,都能吸取教训,不再像现在这样,忽视他的意愿吧!
“让游侠儿送信吗?”
见公子白已经利索的将信封进了竹筒,又随手拿起桌上的铜削,在那即将凝固的蜡上随意刻了个记号,公孙去疾心中天人交战许久,终于点点头,接过了这些竹筒,转身出去了。
他看出来了,公子这样做,不仅有规避风险的目的,还有试探他的意思。
看他是否忠诚,是否能干。
小小年纪,心眼儿挺多,不愧是未来的楚王!
想到距离阳城已经不远,最多一个多月,公子就会正式得到纪帝的册封,成为新任楚王,公孙去疾心里火热。
哪怕有危险,他还是要站在公子这一边。
他不可能为了王后,背弃公子。
公孙去疾办事去了,白景源心里忐忑不已,生怕他被抓住拷问,一晚上自是没有睡好。
所幸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不见亮队伍就要启程,白景源哈欠连天,还是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吃过一碗阳春面,乖乖的爬上了改装好的车。
坐车不像坐船那么平稳安静,仆从们再是能干也没法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将他抱车上继续睡,见他黑眼圈很明显,只当他起的太早,忙殷勤的为他铺好车子,备好零食,只求他在路上能少折腾。
白景源没有折腾谁的想法,也没有找乐子的兴致,一上车就自顾自的补眠,连鹿儿多看了他两眼也当没看到。
鹿儿这次没有闹别扭,相对从前,在面对白景源的时候,他变得坦诚了许多,有什么也会选择直接问。
所以当午时队伍暂歇,负重的牲畜都要换上一批,车上只有他和白景源两人的时候,他开口了:
“公子,你就不怕吗?”
白景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小鱼干,见他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看了下车子外面,这才冒出这么句话,不由好笑:
“怕什么?你说的什么事?”
鹿儿膝行两步,凑到白景源身边,这才低着头,揪着衣摆低声道:“信……”
“哦?什么信?你说的什么?”
见他不承认,鹿儿眼泪都快下来了!最终还是委屈道:“你交代信使去共山,我听到了。”
见他如此,白景源“咔嚓”一口咬掉小鱼干的头,扭头“呸”到窗外,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都不害怕,我怕什么啊!”
听到了这种事,还敢跑来问他,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鹿儿这次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哭,反而笑了:“奴既然敢说,自是认定了公子不是那种人。”
他一向骄傲,不愿把自己与那些奴仆等同起来,平日里是不会自称奴的。
看来还是紧张啊!
到底还是年纪小。
想到这,白景源把装着小鱼干的竹编小筐推了过去:“喏,好吃呢!”
见他盯着自己索要答案,白景源无奈:“人活着,有的事就算害怕,也要去做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通了就不怕了。你不要为我担心,嗯?”
早就知道了这事,却没有向任沂告密,小伙子很有前途啊!
想到这,白景源心中欢喜,又打开食盒,摸了一盘驴打滚出来,递给鹿儿。
鹿儿搓搓脸,纠结的跳下马车,想想还是不甘心,咬着牙跑回来,抓了块点心,这才扭头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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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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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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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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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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