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照到妮菇尔的脸上时,已经养成固定生物钟的妮菇尔,熟练的从床上一跃而起——自己离学院区很远,要是和其他学生一样,等着钟声敲响在起床,那自己铁定是迟到的。
这是妮菇尔在学院待了一年以后的经验之谈。
虽然上的都是冷门的课,但妮菇尔还是想珍惜自己父亲,为自己用生命换来的上学机会。
刚开始上课的时候,妮菇尔还迟到几次,结果错过好多内容。
在这一个时代,你迟到了?随便啊!不听导师讲课?随便啊!想让导师给你重复一遍?你什么身份?侍从?呵呵。
在这个时代,知识都珍贵的,导师讲课可不会像地球现代的这个样子。因此,每丢失一些课程——尽管妮菇尔不喜欢这些课程,但想想自己丢掉的知识,妮菇尔都会痛不欲生。
在一开始迟到几次以后,妮菇尔有了经验,逐渐开始习惯在学院的日子,迟到的情况也变少了起来,妮菇尔的人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变化的是头发,头发直接减短了,免去每天洗头发的时间,虽然这让一些侍从,暗地里嘲笑自己和女囚犯一样——切,自己又没人帮助洗头发。
至于早餐,则是吃杂工用的黑面包,这硬的能敲死人的黑面包,胜在保存时间长,妮菇尔听说过,有些黑面包保存过20年以上。
因此,妮菇尔会在夜里,提前买一些黑面包回去,留着当第二天早上的食物。
而妮菇尔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等着钟声的敲响,妮菇尔特地把自己的宿舍开了一道窗户,然后将床移到窗户下面,当阳光升起的时候,就可以自然的把自己唤醒。
到了后来,妮菇尔的生物钟被养成了——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物钟,他就将床又搬回了原地,毕竟靠近窗户边,下雨的时候不但看不到太阳,还会被雨淋到,一但感冒了就更麻烦了。
妮菇尔起床以后,先拿起自己的早餐,黑面包,把他放进锅里,用冷水搅拌一会儿——自己可没有那么奢侈,能用热水去煮面包,一次两次还可以,要是天天这么做···自己非破产了不可。
在搅拌的时候,自己则是利用流过房屋前的溪水,洗一把脸,在拿着草粉摩擦一下牙齿。
洗脸刷牙完成以后,自己再回屋子,虽然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但是毕竟是冷水,想要自己这个白玉级不磕牙,那就还要对黑面包做一些手段。
要知道,在以前苏拉西人发动民众守城的时候,发给民众一个很重要的(便宜)武器,就是黑面包。
一块黑面包砸下去,别说白玉级,就是玄黄级高手,在没有灵力护住脑袋的时候,也会被砸蒙圈的——【古代搬砖】,因此当年苏里维尔在城里混的时候,如果不想杀人闹事,也都是用黑面包作战。
所以,妮菇尔将黑面包放在地下以后(可不敢砸坏了桌子),运起灵力顺着经脉艰难的运送到自己的右手,过了一会儿,右手开始变得粗壮起来,已经拍过很多次黑面包的妮菇尔知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在坚持下去自己就留不住灵力了。wWW.ΧìǔΜЬ.CǒΜ
因为这个原因,妮菇尔不再犹豫,直接一掌拍了下去,黑面包“啪”的一声就变扁了。完成第一步以后,妮菇尔站起来恢复了一下元气,接着在来一次,这一次以手刀的形式劈下去,黑面包总算裂开。
最后,再把黑面包放到门外溪水洗了一下,就可以吃了。
“听说平民还没法用水面包,还好我是贵族,”吃着黑面包的时候,妮菇尔的牙齿不时的被面包里的沙子磕到,但是妮菇尔回想一下比自己条件更恶劣的平民,瞬间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还是黄面包好吃,面包里面沙子没这么多,”几下吃掉最后几口黑面包,妮菇尔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就出门了。
出门以后,还是在小溪旁,用手捧起一点水喝了进去,权当能让嘴里的面包更快的吞进去,接着,妮菇尔就朝着学院区飞奔而去了。
妮菇尔今天的课程,早就按照以前的习惯,提前在前一天,去大厅浏览了一遍记了下来——自己可没有侍从帮助提醒——是杂物课。
杂物课是一门很内容很繁杂的课,里面有包过农业、商业、工业,总之有各种对修行战斗无用的杂物课程,供人学习。
妮菇尔清楚的记得,学这门课程的贵族很少,大多数学习这门课程的,都是缴纳了学院贡金进来的侍从,因此妮菇尔放心大胆的坐在第一排的右边。
自己好歹也是正式学生,那群侍从是不会来抢第一排的,而且自己也不是做中央,正式学员也不会来打扰自己。
开学初期的几节课,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都比较无聊,主要都是回顾发展历史,要到下学期,才会开始讲实际操作。
【其实这样也好,以后到其他大贵族家里当差的时候,有这个学历的话,被聘请的可能性就更大,并且,找一个好丈夫也更容易】妮菇尔苦中作乐,这么想着安慰自己。
这几节的课程,是讲农业的。
前几节课中,倒是对农业历史的讲述,从佛科多高祖时代,一直说到了现在,已经讲完了。
在这几百年中最大的进步,就是有一些贵族驯化了部分种类的魔兽,作为人力耕地的替代品。
在今天,导师提出了一些历史上曾经产生的争论,比如现在正在说的:如果使用魔兽替代人力,确实会让粮食,有那么一丁点增长,但是这种情况下,就会有一些农奴不再被主人需要。
而农奴一但没有主人的庇护,就很难生存,并且喂养魔兽也要花钱,所以一些有良心的贵族,出于农奴生计的考虑,坚决反对使用魔兽。
不过,在苏希入侵以后的这三百年中,考虑到苏拉西民众防御苏希已经很辛苦了,所以魔兽耕作,还是在农田上流行了起来。
正附身在课堂中的冷弈,也闲的蛋疼的正在听课。毕竟不能时刻跟在那群人身边打打杀杀嘛,也要出来放松一下,不然感觉我的心肠都要变黑了。
而冷弈又不想天天快进,因为有法克尤和这里两个地方要看,随便一个快进,都会让我像“相隔岁月的一生之敌”一样,白白浪费了一个剧本。
因此,冷弈就再一次到达星启木学院——虽然对方已经搬迁了,在星启木学院感受久违的课堂,作为自己的放松地点,弥补一下六百年前,因为神陨事件而,被打断了的遗憾。
然而凑巧有机会来到这类,听到这位导师的大放厥词,不禁为之鄙夷。
“有良心的贵族,真是让我想起了有良心的资本家这个说话,这两种说法,不管哪一个都是彻头彻底的搞笑啊,”可以查看过去历史的冷弈,自然清楚那一段历史的真相,所以极度的鄙视这个导师的说法。
正在专心听讲的妮菇尔,发现自己的后座居然在嘲讽导师说道,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忍住没有说话,仅仅是在心里讽刺:【不好好听讲,还在这里大声喧哗,真是粗鲁,一定是侍从出生,等你被赶出学堂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明明最早是在维尼翁,一个叫耐普的佃农,最早驯化了魔兽为自己耕地,几年以后产量增加,而贵族给他的税率又不变,于是富裕了起来。”
“结果其他佃农看了,因为嫉妒而向贵族告发,然后贵族就要耐普交出这个方法,偏偏耐普很不识相,拒不交出,于是被贵族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被交出来了,但耐普也没有好结果,被贵族杀了全家。”
“最早是驯化马匹作为耕地的,因为维尼翁是苏拉西唯一一个拥有大量马匹的地区,维尼翁靠着大量的马匹,迅速起家,从一个小城邦蜕变成大城邦。”
“其他地方的贵族看了,顿时就心生不爽了,因为整个苏拉西,被驯化的魔兽群只能在维尼翁找到,这样子其他贵族根本争不过维尼翁。”
“另外一条禁止农耕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苏拉西国内,没有严格隶属关系的佃农、自耕农、半自耕农还占据了绝大多数,农庄只是少数,农奴要等到苏希入侵、因为战争大量自耕农破产,才导致了农奴狂潮的诞生。”
“而在没有马耕的情况下,农奴收成更不容易,一但遇上天灾就要遭殃,而这时候,贵族就可以利用高利贷,来间接控制自耕农了。”
“但是马耕流行以后,自耕农群创造的粮食越多,就越容易超出贵族的掌控,让这群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的贵族,文雅的剥削农民。”
“并且,贵族本身并不劳作,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能获得大笔的粮食,自己手下的粮食产量增加了,固然是好,但是也让那群泥腿子增加了···那还不如大家都别增加,维持原状呢!”
“鉴于以上的原因,维尼翁就被其他大贵族联合警告,识相的乖乖放弃了用魔兽耕地的技术,一直到苏希人统治维尼翁以后,维尼翁才利用马耕重新发展起来,成为苏希北都的大城邦。”
“至于后面会流行起来,体会民间辛苦?不过是人死太多,再加上自耕农基本完蛋变成农奴,才流行起来的。”
“总结两句话,那就是屁股决定脑袋,阶级决定立场,在加上‘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这两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妮菇尔听到后面的人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浑身在发抖了,出自内心的发抖,什么贵族,什么土地,什么农奴比例,什么阶级立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历史,不应该都是光鲜亮丽的,充满英雄史诗的,只有光明与时势,怎么可能是这个混蛋说的那样!
贵族的荣耀没有了,贵族的光辉没有了,只剩下狗鬣觅食的贪婪,脚下泥土的哀鸣,这种场景,如同冰冷雨滴砸在脸上的冷酷现实。
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你能了解之前的历史?还耐普!说得好像过去的历史你都见过一样,简直可笑!
“你胡说八道!”
妮菇尔再也无法承受,站立了对着后面咆哮,然而看到空空如也的后座,妮菇尔愤怒的脸庞瞬间僵硬。
后面···没人?
虽然这门课比较冷门,但是之前后面一直有人在说话,唧唧歪歪说了半天了,现在自己突然回头,却发现后面没有人!
“我?胡说八道?”正在讲课的老师,在妮菇尔咆哮课堂以后,顿时停了下来。
后面没有人,那这个胡说八道的对象,自然就是正在讲课的老师喽。
妮菇尔慌了,不再去管那个声音究竟到了哪里,他现在的脑子快成了糊浆。妮菇尔转过身来,对着导师做着祈求的手势:“抱歉···我···”
“出去,”【等级只有白玉级?而且这衣服也没经过特殊打理?穷货!】在从对方的衣和等级,判断出妮菇尔的大致级别以后,导师的腰板立刻挺直,还加上要求,“滚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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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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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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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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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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