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吧,我有点胸闷。”米勒无力示意了下。随手拿起冰凉的咖啡罐在额头上当冷静剂滚来滚去。
“那是心理作用吧!”佩妮也是无奈,男人怎么这么脆弱,幸好没让他们生孩子,不然人类早就绝种了,光是每月血崩他们就熬不过去。
一边鄙夷着自己的搭档,一边靠着窗口喝着免费的冰咖啡,如果不去看下面那大大的红十字,还真有点在酒店套房的错觉。
舒爽,自然......还很小资!
“不是,是真的闷!”米勒苦笑,“那护士差点把我扎死!”
谁让你得罪女人,还是女护士!活该!
佩妮撇撇嘴,推开窗,让风吹进来,窗帘飘得像旗帜:“风很大,西太平洋上有个风暴要来。”
她拿带子把窗帘束起来,旗帜这玩意远看好看,站近了心烦。
“谁特么在乎那个!我又不住在木板房里。”米勒抱怨了一句。
人倒霉的时候,爱心都会缩水,悲哀啊,佩妮摇摇头,坐回沙发。
米勒拿开棉签,伤口已经不流血了,随手把带血的棉签丢进垃圾筒:“之前的分析就是两条线,一个是店老板本身知情而且是参与的,送餐员辅助。另一个就是送餐员独自成为一个网络。”
他微微顿了一下,感觉还是沉浸在工作的思考中可以忘记身上的痛楚和内心的创伤:“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百分六十可能性。”
“你现在倾向后一种?”佩妮看看他,问道。
米勒点点头:“动机,做什么事都要有动机。批萨店的生意不错,我要是老板,为什么要做这生意?钱不够?”
“说得有道理,有钱人会更珍惜自己的财富,不会随便冒险。”佩妮点点头,这样说来,像萧恩这样的,就更有理由去赚些非法收入了,因为他需要钱。
“倒也不是说有钱人就不会犯罪,他们会评估风险和收益。”米勒摆摆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我估计偷税这种事他们会干,但卖药嘛,......”
佩妮点点头,拿出手机翻看着之前的资料,局里传过来的萧恩的各种资料,还有之前总结过的各条线索。
“你等一下,我把今天的报告,还有搜查申请写一下。”佩妮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字。
“不好意思,我帮不上忙了!”米勒抱歉地看着天花板,心灰意冷的模样。
佩妮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用不着,我自己能写。”
“记得写上我的分析。”
“写上了。”佩妮随口应着,报告是每天都要写的,每个案子最终都要有一个查案记录,考虑到周期比较长,不可能等到案子终结才去回想,所以要求就是当天发生的事和分析一定要记录下来。
这样的好处是,如果有人中道崩殂,后面人接手还可以有很好的延续性,好的案子是可以当成学习材料的,坏的案子当然就是反面材料,总之这纪录很重要。
现在局里已经信息化,无线化,探员们都可以进入内部系统随时在一个案子上写东西,有些像是论文,参考资料什么的是和大数据库相连的。
比起前两年还要回局里写书面报告,现在可是真的先进多了,碎片时间利用起来,大家都轻松很多。
工作报告每天写,最后汇成一份或有价值或没价值的案情报告,但搜查令写了之后还要去书面申请,法院的法官可没空上这个系统。
他们更喜欢看到书面的东西,然后签字或是不签字,盖章同意或是盖章不同意。
十分钟,佩妮已经完成了一千多字的工作量。
心里有些小抱怨,这些字,如果转成剧本肯定比报告值钱。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米勒,那货还一脸深沉地看着空气,阳光中飞舞的微尘被瞪得四下逃窜。
此人已废!
“你一个人可以吧?”佩妮起身问道,“我要去申请搜查令。那个萧恩,我看着浑身上下都是问题。”
“去吧,都是这该死的案子,法克,我几乎能感觉到有虫子在我身上爬!”
佩妮安慰他:“如果是病毒,你不可能感觉得到,潜伏期至少也得三天,甚至二十年也是有的。”
“法克,难道我得在这里住二十年?”听了佩妮很不走心地安慰话,米勒真的要抓狂了,“我才三十五岁!”
“也不错,你看这里...虽然没家好,但至少不用花钱。一天一千块,二十年的话,很大一笔钱了。”
“见鬼!应该折现!”
“我顺便帮你请个假,问下局里你这种情况算不算工伤。”佩妮匆匆喝完咖啡要离开。
“这还要问?!”米勒又暴走了,“这特么的肯定是工伤!不是因为案子我会到医院来?会坐那床,会被这针扎到?我可能因此染上绝症终身不治!”
佩妮叹了口气:“我会帮你说的,你表激动,血流加速会让病毒扩散!”
“什么?他们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发现了病毒?!”米勒从床上跳起来。
“没有,米勒,我就是说有可能,你不是也担心这个么?现在没什么检查结果,所以,淡定点吧!中枪也不见得这么害怕吧?”
“见鬼,这和中枪能一样?”
“总之,我帮你请个假,工伤,尽量吧!我想局里也不至于省这点钱。”
“靠你了!我对那些家伙可没这么多信心!”米勒沮丧地说道。
佩妮伸手比划了一下,出门去了。
米勒打开手机,好在有免费歪坏,他怒上古狗,开始查这样的感染到底后果多严重。
现在除了自己没人会真正关心这件事,也许以后同事们还会偶尔谈起一个因为小意外逝去的同事,说着“如果米勒不是那么倒霉,现在还活着吧。”这种话。
我的悼词...会不会是“他是一个好人,但很不幸。”?
法克!
米勒脱下衬衫甩到一边,把枪袋摆在床头,直愣愣盯着那把格洛克好一会,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好想自由奔放地打上一梭子,问题是,朝着谁?
佩妮在房门外,左右看了看,回头看看房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但说不上来,摇摇头,径直向电梯走去。
今天,还真是乱啊!
但现在,特护区,很平静!
进电梯,佩妮按下一楼,她要去看看那三个混混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可以问点什么。本来这么又脏又臭的事,应该是男人上的。
如果不能分工合作,要男女搭配做什么?为的是工作不累么?
佩妮抱着肩,很是头痛。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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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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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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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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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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