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
看台上不唱这首歌了,陈安邦叫来服务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大团结,那厚厚一叠钞票,少说也有一两千块,服务生当场看傻了眼。
“你们这花篮多少钱一个?”
“有五块和十块的。”
“这么便宜?”
陈安邦一怔,没想到京城的花篮这么便宜,要知道深圳那边的歌舞厅起步都是五十块。
便宜?!
服务生尴尬的笑了笑,五块十块已经不便宜了,刚搞这个时候,很多人还嫌贵呢。
陈安邦从厚厚一叠钞票之中,取出一叠,也没去数多少钱,直接塞到了服务生的手上:“来,这些全拿去,有多少送多少。”
“好的先生。”服务生有点激动,经他手的钱也不少了,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方的客人,麻溜的拿了钱就往后台跑去。跟后面经理一说,再一数,好家伙足足有四百多块。
四百多块,拿最贵的花篮也得要四十个,歌舞厅所有假花篮加在一起也才三十多个,根本不够用,没有办法,管事的经理也只好让服务生叫几个人过来,把花篮全送台上!
片刻后,四五个服务生,扛着大大小小的花篮上了舞台,因为窦大伟他们还在表演,便全都一窝蜂的堆在了台前。密密麻麻的一大堆,看傻了现场的观众们,这得多少钱啊。
这么多花篮,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算下来也有一两百块了,看的薛克激动坏了,更加卖力的弹奏贝斯,方援朝、刘文、田振南三人也是如此,兴奋不已的在哪蹦来蹦去。
倒是窦大伟还算镇定,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歌声中的颤抖,还是让李燕歌听出了他此时的激动。
台下的李燕歌看着堆积如山的花篮,也是感叹一声:“难怪上辈子有个歌手说八九十年的光靠走穴演出,就在北京买了好几套房,就这赚钱速度也不出奇了。”
拿到这么多的花篮,窦大伟、薛克等人也是激动地连唱了好几首歌,唱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其他的歌手不满他们大捞特捞,这才从舞台上退了下来。
一下台,薛克兴奋不已的说道:“哈哈,这么多花篮,比上次那个港商还大方!”
“少说也有两百块了吧?”方援朝攥紧拳头,心情同样很激动。
薛克摇摇头:“不止,刚刚我去问陈经理了,他说客人总共送了四百块的花篮,因为花篮不够,只能送上去这么多。”
“那我们一人岂不是能拿八十?”刘文双目冒着精光,一人八十块啊,这几乎相当于他老家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差不多。”薛克点点头,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服务生小跑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薛克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等会儿我去敬杯酒!”
李燕歌看的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
薛克摇摇头:“就是刚刚送花篮的那位大老板,想跟我们见一见,燕歌你在再多坐会儿,我们去去就来。”
“我就先回去了。”李燕歌看了看腕表,已经快九点了,他明天还有事。
“这…行,那你先回去吧。”
薛克本来还想等会儿请丁武他们一块吃顿饭的,可看李燕歌好像没什么兴趣,倒也没有强求。xǐυmь.℃òm
出了红浪漫歌舞厅,李燕歌悠悠哉哉的走在回校的路上,很长时间没这么晚出来了,发现北京城的夜晚还是挺热闹的。
一路走来,马路牙边好多卖东西的小摊小贩,有卖吃的,也有卖女生头绳什么的,反正是五花八门,数量不少。
十几分钟后,慢悠悠的回了学校,李燕歌拿着脸盆洗漱一番后,也是早早地上床准备睡觉,明个放假要去杜教授那。
……
……
蓉城,工会文工团。
女生宿舍楼的一间房间内,程芍君坐在木桌边,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写进了即将寄给李燕歌的信中。
哐当——
寝室房门突然被人狠狠地推开,木头的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程芍君错愕的回头一扫,就看到小燕泪流满面的趴在床上无声哭泣。
看她哭了,程芍君有点慌张的起身快步走到边上,“怎么了小燕?”
“呜呜……”小燕瞥了程芍君一眼,把头埋进了怀里,哭嚎道:“凭什么!凭什么!”
什么都不说,就知道哭,嘴里还一直讲凭什么,程芍君急的不行:“什么凭什么?到底怎么一回事小燕,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庄队长。”
“没用了,都没用了。”
“你得说啊,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燕哭哭啼啼的好一阵子,在程芍君的宽慰下,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把事情原委给说了出来。
十几分钟前,小燕突然被庄队长叫走,她还以为是上午偷懒的事情被发现了,正想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庄静的一番话却是让小燕当场流下泪来。
庄静道:“小燕啊,你应该也听说了团里面最近要缩减开支的事情了吧?”
“知道一点,怎么了庄队长?是不是要减工资啊?”
当小燕还在庆幸不是自己偷懒的事被发现的时候,只见庄静迟疑了会儿又道:“不是减工资,是准备辞退一些人。”
听到这话,小燕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磕巴道:“辞…辞退一些人?不会吧庄队长,咱们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够,还要辞退人的话,岂不是更没人了。”
“我也是这么跟领导反应的,但你也知道现在很多厂的效益不怎么好,加上又要改革,所以…”庄静深深的地看了眼小燕,摇了摇头:“所以团里面准备辞退一些人手,我们舞蹈队被分到五个名额。”
“庄…我…”小燕语塞,她不是笨蛋,庄静跟她说这些话,不就是想隐晦的讲五个辞退名额之中就有你!
“好了小燕,现在改革开放了,外面的工作有很多,而且团里面也不是马上要辞退你们,都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可以抓紧点时间在外面找一份新的工作。哎,小燕,小燕,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庄静的话,让小燕无法接受,当年好不容易进了文工团,以为是拿到了铁饭碗,却没想到有一天铁饭碗会丢,一时无法接受,直接哭着跑走了。
“团里要辞退你?”
听到这个消息,程芍君愣了几秒,尽管之前早有传闻,但大家也都只是当传闻,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对啊,凭什么要辞退我?我平日训练很努力的啊,为什么要辞退我?”
小燕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咆哮出来。
“别激动小燕,等会儿我去找找庄队长,看看这事有没有的挽回。”
舞蹈队里面,程芍君就跟小燕关系最好,现在看她要被辞退,自然有点不愿意,想着等会儿自己去找庄队长问问情况。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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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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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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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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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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