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了么,如今是武试大会的时间,来的大都是宗门的天才弟子,身份比起本王只高不低,咱们惹不起。要不是我那混账老伯的逼迫,本王才没闲心在这守城门呢?”
一个黄袍少年懒洋洋的说道,半眯着眼睛躺在一张摇椅上。
“回小王爷,属下暗自观察那两人衣装着扮,行为举止,绝非宗门子弟,应该是散修无疑,何况那女子容颜之美,即使与那百花仙子柳茵茵相比,也……”
说话之人忽然一惊,声音就弱了下去,那黄袍少年忽然睁开眼睛,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良久,少年轻叹一声,眼前不由浮现一张绝美的容颜。内心苦涩之余又升起了一股好奇,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比得上百花仙子。
不过还是小心的问了句:“你确定不是大宗门的人?”
“小王爷放心,小的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来人狠狠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那女子如今在哪里?”少年长吐一口气,问道。
“回小王爷话,他们正在今早新更的武斗榜前,应该是查看最新的排名。”
少年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破口大骂:“废话,不看成绩,去榜前干嘛。”
“不过你说,他们?那另一个人是?”少年突然想起来似乎不仅仅只有女子。
“额,回小王爷话,另一人是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二人一同如城,关系甚蜜,想必不是兄妹,就是……”
少年抬抬手,打断了这人的话,他岂能猜不出后面的意思。眼中精芒一闪,口中低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此,倒也无妨。”
“头前带路。”少年语气沉着,毋庸置疑。
“尊小王爷命。”来人惊喜道。
数百丈外,那女子白衣胜雪,长发如瀑,一弯柳叶似新月初升,柔水美眸若灿灿星辰,点点红腮甚于三月桃花,浅浅微笑仿佛春风化开万里冰雪,真真如同九天仙女,遗落凡尘。
此时,少年却一脸阴沉,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他们只是普通散修么?”
少年的话惊醒了痴迷的手下,那人一个激灵,神情也有些畏惧,小心翼翼道:“小王爷,那人的确……”
“你看的清那人的修为么?”少年质问道,声音严厉起来,似乎是动了真怒。
“唉,其实也怨不得你。”随即少年长叹一声,“皇城之中,本王自认才情不输任何人,即使是被誉为元武国近五百年来第一天骄的大皇兄,在谋略方面也不敢说比本王高明,而本王却甘愿做一个遭人鄙视的子,手下之人从来不会有超过八灵宫开的修为,你可知为何?”
“我?”那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一阵沉默。
“唉,皇家之事,不就是如此么。”少年又叹道。
“只是,苦了小王爷。”
“那少年,是灵境强者!”少年一字一句道。
“啊,怎么可能?”
少年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此年纪的灵境强者,除了极少数的大宗门少宗级弟子之外,我只听过两人,就是一年前声名鹊起的隋南丁原和有邪公子之称的袁子航,此二人恐怕是武试大会中唯一能与各大宗门少宗一争长短的人物。”
“小王爷是说,这人竟是他们二位的其中之一么?”
少年摇头笑道:“他们二人在上次各宗天才齐聚紫菱园时,我暗中见过,并非眼前之人。况且二人都参加了武试大会,我每日放榜岂有不识人之理。而这少年,我却从未见过。不过,我倒也猜的出来。”
“小王爷知道这人是谁?”那人惊道。
“你可还记得,一年前,我曾去过那个人坐镇的济远城么?”
听到少年口中吐出“那个人”,吓得脸色大变,无论是谁,想到“那个人”,恐怕都会肝胆俱裂。即使小王爷提起那个人,也不敢再自称本王。
少年毫不掩饰的露出仰慕之情:“即使那个人离开,整个元武国也不敢动去济远城等三城查访的念头,三城彻底成了元武国的禁地,我也是怀着一股热血去看一看,瞻仰那个人的风采,没想到又听说了一件事,济远城一战竟还有另一个少年名动三城,不过由于那个人名声太盛,压制一切,将这天才横溢的少年也淹没了。”
少年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据说,济远城一战中,有人曾看到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连斩十余位灵境修士,力拼虚元境强者并将其击杀。”
“什么,这不可能?”那人惊叫道。
少年苦笑道:“我当时也不敢相信,那是虚元境强者啊,可事实就是如此。嘿嘿,恐怕宁成宗至今还以为宗门的虚元境强者是命丧那个人之手吧。后来,那少年就销声匿迹了,我猜测要么击杀虚元境强者后重伤而逝,要么被那个人带走了,可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而那个少年的模样,并不出众,右脸颊上,恰有一道狭长的疤痕。”
“什么,这人真是?”那人艰难的张口,声音有些干涩。
少年苦涩的点点头,算是默认。
那人才长出口气,心有余悸道:“辛亏没有招惹道他。”
听到下属这话,少年忽然脸色大变,极其骇然之色显露无疑,随即又是一阵苦笑,就在刚才,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少年,很不错嘛,你且到那边的茶楼等待,我有事相询。”
隋南城距国都相差何止十数万里,即使有龙驹代步,武试大会开始之前也很难赶到,想着武试大会已经开始,距离结束尚早,何况真正的精彩是最后的火拼,近乎整个元武国的灵境修士争魁。
吴小言也就不着急赶路,反倒是携着佳人游山玩水而来,一路上心情舒畅,心境也稳固了不少,修为竟也日益精进。硬生生将十三日的路程给拖到了二十三日,怀中佳人宛若天仙,难免引来不少宵小之辈觊觎,都被他随手打发了。xǐυmь.℃òm
每当路过城池之时,胯下龙驹,怀中美人定然惹来骚动,而吴小言竟一改往日低调的性格,享受起来自他人的各种羡慕嫉妒怨恨的目光,心底甚至会产生一点小骄傲。大庭广众之下,锦儿自然羞涩不已,可想着公子难得开心也就不忍弗了他的意愿,只是不敢见人,轻纱遮面,整个人都缩进了吴小言怀里,但心中着实喜欢。
如此高调的行事一路上竟然没惹起什么大风波,吴小言微有诧异,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除了衣衫有些不堪,一路走来无不显示着非富即贵,尤其那匹雄赳赳气昂昂的白玉龙驹,直令人望而生畏。
刚刚进入都城,吴小言那变态的灵觉岂能不知被人盯上了,不过一个假修,他也就没在意。锦儿如此绝色,一路走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收拾起来更是得心顺手。
从信件中知道袁子航、丁原二人均参加了武试大会,就先过来看看二人战绩如何。
果然,没过多久,那人就带出一黄袍少年,这少年虽是模样,可吴小言灵觉之下发现一丝异动,暗暗留心起来。区区数百丈距离,对方行事,吴小言一清二楚,暗自观察二人有何目的。
神念笼罩,灵觉敏锐到了极点,二人的谈话听的个清清楚楚,黄衣少年的侃侃而谈令吴小言大吃一惊,简简单单几个点,就将他的身份脱口而出,心知这黄袍少年之能耐远胜常人,不由勾起了好奇之心,就传音而去,邀少年一聚。
“公子,袁公子和丁公子好生厉害,都在前一百名唉!”锦儿找到了袁子航、丁原的名字,分别位居九十,九十一转身惊呼道。
二人的名次,吴小言刚来就已经知道了,并不是很惊讶,只是多想看看锦儿乖巧可爱的模样。他故作沉声道:“知道了。”
锦儿脖子一缩,有些怕怕的道:“公子,你不开心么?是锦儿惹你生气了吗?”
“恩,走吧!”吴小言点点头,语气淡淡的。
锦儿不知吴小言是否真的生气了,吓得不敢说话,只得默默跟着。忽然,她觉得心好痛,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公子,锦儿知错了,你惩罚锦儿吧,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眼眸柔情似水,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吴小言恨不得将她融化在怀里,但还是故作深沉道:“知道错在哪儿么?”
“啊?”锦儿露出茫然之色,她实在想不出错在何方。
“你个傻丫头,我都说多少遍了,直呼他们两个的名字就行了,什么袁公子丁公子的。”吴小言轻戳她的脑袋恨恨道。
锦儿心知吴小言没有生气,不禁松了口气,但直呼袁子航丁原二人之名,她还不敢,吐了吐丁香舌,蹭了蹭吴小言的胳膊。吴小言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丫头不知何时竟学会了这招,只要使出这招,吴小言再也舍不得说她半个不好,如果不是路上行人匆匆,非得抱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才好,虽然他的温存仅仅只是搂搂抱抱。
不过,锦儿能有如此改变,吴小言着实高兴。他期待着若是锦儿那天能说出他的名字,就立刻把她娶过来。
“晚辈元武国景厉王之子赵柯云见过前辈,前辈里面请。”黄袍少年赵柯云恭敬一拜,转身一个有请礼仪。
吴小言哭笑不得,虽说修道界以实力为尊,可也没想到这赵柯云竟如此郑重。于是笑道:“小王爷太客气了,你我年岁相仿,平辈论交即可。”
“前辈修为高绝,晚辈万万不敢相提并论。”赵柯云惶恐道。
“在下不过欣赏小王爷的人品,存心想交个朋友,若是小王爷执意如此,以虚礼相待,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吴小言冷笑一声,拉着锦儿的手就要离去。
赵柯云心中吃惊,一个灵境强者要与他结交,即使对方知道他的底细也不应该啊?他虽不惧,可极少同这种年轻的灵境强者打交道,不由迟疑。且看吴小言不似作假,心知无论如何,切不可得罪对方,暗道拼了,紧要牙关抱拳道:“赵柯云见过兄台。”
吴小言笑了,越发的欣赏赵柯云。自听了赵柯云的一番推论,吴小言就起了结交之心,一个满腹经纶的小王爷,竟然甘心做一个子弟,其中不甘可想而知。皇室之中,本身关系就错综复杂,能够急流勇退抽身而去委实非常人所能为之。锦儿之姿容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而赵柯云竟能视而不见,显然非好色之徒,恐怕这都城之中对之误解者,不知凡几。凭胸中热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身入禁城,只为一瞻豪杰风采,胆色过人,真丈夫也。
吴小言生平最敬此类人物,此次却是真心结交。
修道界中,弱肉强食,吴小言心知突然有此一说,修为不高的赵柯云难免有所顾虑,但也正是如此,随着时间流逝,日久可见人心。吴小言自信没有看错,这赵柯云决然值得深交。
吴小言微微一笑:“在下散修,吴小言。”
对方似乎真诚之至,可赵柯云不敢赌,二人修为差距太大,即使有皇室身份,对方杀了自己跑路,天下之大,也无可奈何。不过,赵柯云还是放下些许顾虑,转身抱拳道:“想必这位是嫂夫人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吴兄艳福不浅啊。”
锦儿悄脸羞得通红,欠身一礼:“赵公子误会了,锦儿不过是公子的侍女。”
赵柯云一愣,这次是真的脑子短路了,如此惊艳绝伦之女子,身负九灵宫开的修为,竟然只是一个小小侍女,太令人震撼了。再次看向吴小言的目光,越发觉得对方神秘莫测了。
“是小弟唐突了。”赵柯云略有歉意道。
吴小言刚才也愣了,那句“嫂夫人”搞得他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是娶锦儿过门的情景,甚至修为波动之大,前所未有,自灵境初期直接冲上了虚元境。须知成为灵主之后,修为就起伏不定。吴小言砸吧砸吧嘴:“云兄弟,你刚才喊锦儿什么?”
“噢,小弟不知,兄长莫怪。”赵柯云只道失言,惹得吴小言不喜,郑重道歉。
“不是,你再喊一遍!”吴小言摆手道。
赵柯云不明白了,吴小言究竟什么意思,还是依言而行,他脑海闪过一丝想法,暗道不可能,还是尝试着问了句:“嫂夫人?”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吴小言大笑几声,狠狠拍了赵柯云几下,双眼发亮,“我果然没看错,真不愧是好兄弟。”
这下吴小言看赵柯云越发顺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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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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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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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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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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