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与阴鸷少年的阴笑声戛然而止,面容露出恐惧,而与吴小言眼神猛一触碰,便觉如堕冰窖,手脚动弹不得。
吴小言猛然跃起,手起刀落,刹那间将那锦衣少年头颅斩落,轰的一声,一具无头尸体从马上跌落。
而阴鸷少年陡然一惊,一声尖叫,催马便跑。他现在是明白了,吴小言是真的要杀他。
吴小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从尸体上抽出一把长刀,挥手一掷,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瞬间击中阴鸷少年的后背,忽然,那阴鸷少年身上红光一闪,竟将长刀格挡了下来。长刀不再受力,应声而落,好巧不巧恰恰斩到了那骏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痛,一声长啸,陡然加速,化作一骑烟尘而去。
吴小言脸色阴晴不定,也露出惊奇之色,不曾想那阴鸷少年竟有宝物护身,他有心飞去将其击杀,可囚牢之中还有一女子待救,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吴小言反身朝囚牢走去,一刀将囚牢劈开,也不知道适才杀人的举动有没有吓到人家,于是摸了摸鼻子,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彻底震撼了,眼前这少年真的是八灵宫开的修为么,怎么斩杀同阶甚至高他一阶的修士如同屠狗般,哪怕是哥哥当年九灵宫开的时候也没这么凶猛啊。甚至比她这个灵境强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原来因功法出了些问题,以至于灵力被封,而其兄长去什么“凡人禁区”寻找什么“流云决”,她觉得无聊便去一家珍宝阁闲逛,谁想一时不查竟被人掳了去。而被掳走了后即使身上有传音符也没有告知他哥哥,在她想来,既然敢欺负到她头上了,她岂能不将事情能闹多大闹多大,不把这几人的家给拆了岂能甘休。不曾想半路上却被人给救了。
起初看那人不过八灵宫开的修为,还以为是莽夫一个呢,没料到,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没想到以自己灵境的修为在这小地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禁一阵感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听到吴小言的问话,才抬起头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两只玉手拢在一起,如同祈福的少女一般,朝吴小言望来,也不打量吴小言的外貌如何,如同花痴般的来了句:“啊,英雄,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吗?”
说这话时,的扑闪的大眼睛里仿佛缀满了小星星,亮的惊人,声音也甜的腻人。
吴小言初始也是一阵惊艳,少女琼鼻玉腕,明眸皓齿,如若出水芙蓉,却是他见过的最美女子无疑,即使沈佳比起这女子,也要稍逊三分。但随之被少女的话惊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咳咳,英雄?你这么认为的话,那算是吧!”吴小言轻咳了几声,才干笑着答道。
拍手惊喜道:“啊,原来传说是真的,美少女失落囹圄时真的会有英雄来救得哎!”
吴小言有些无语了,也不禁好笑。这少女也忒天真忒有趣了。认识的人若是知道吴小言此时的想法估计打死他的心都有了,那丫头天真?呸,她丫就是一混世魔王。
“姑娘,还是先从囚牢里出来吧。”吴小言说着又给解开了手铐脚镣。从车上跳将下来,又满眼冒星光的嗲声道:“都说王子救了公主,公主要以身相许的,如今英雄哥哥救了若儿……”说到此处,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才继续:“若儿也以身相许好不好?”说完,说完将头低了下去,已是桃花满面。只是在吴小言看不到的地方,眸子里尽是狡黠之色。
刚刚平复心境的吴小言“噗通”又是一个趔趄轰然倒在地,几次深呼吸才勉强站起来。
谁知,又故作茫然道:“怎么,英雄哥哥不愿意么,难道,是嫌弃若儿姿容过于丑陋不堪……”声音到了后面竟有些泫然欲泣。
吴小言初始时嘴角不断抽动,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少女竟然几欲落泪才慌了,极其努力的想找个理由,比如:“姑娘姿容之美在下平生仅见,但在下一心向道,实非姑娘良配云云。”
忽然,灵光一现,脑海中仿佛出现过虽内容不同可场景类似的画面,似乎不止一次两次啊是什么呢?“雪儿”两个字眼突然乍现眼前。吴小言下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眼前名为若儿的少女,脾性同雪儿是何等相似啊。
想到此处,吴小言整个人都轻松了,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离开一个多月了,不知弟弟妹妹安好?良久,才自嘲一笑,弟弟妹妹是何等的天骄人物,怎可能不好?
别的不好说,吴小言自认“对付”雪儿还是有一手的,酝酿好情绪,故作震惊道:“姑,姑娘怎么知道,实不相瞒,姑娘的姿容确实有点,有点……”
吴小言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言了。
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个人竟然……竟然嫌弃她姿容丑陋。这时哪肯仔细思虑,神经突然变得无比大条了,这世上竟然有人敢嫌她长得难看,这还了得,顿时怒气就猛冲上头。
闭着眼睛指着吴小言大声吼道:“你,你……你竟敢说本姑娘容貌难看,还敢嫌弃。本……本姑娘在怎么说也称得上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你,你……你竟敢……”
“姑娘容貌美得过分,在下平生仅见,真真个比天上仙子更胜三分,委实高攀不起啊!”吴小言突然将后半截话悠闲的吐了出来。
一愣,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吴小言嘴角的玩味,顿时脸颊通红,急忙转过身去。
“你,你,你欺负人,哼!”
吴小言不由好笑,心里暗道:“果然和雪儿一模一样。”
“惹了姑娘,姓吴的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只是姑娘刚才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时情难自禁,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堪堪转身:“喂,我叫,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言!”吴小言答道。
“好难听的名字啊,不过,也算还凑合。”展颜笑道。
吴小言瞅了瞅满地的尸体,才道:“杜姑娘……”
“叫我若儿,姑娘什么的难听死了。”没好气道。
“额,好吧,若儿,此处已成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且将你安置在客栈里,我还要去办一些事。”吴小言有些无奈道。
想到那阴鸷少年,吴小言胸中杀意涌动,此人行事已触及他的底限,无论如何,是绝不能放过的。既然其是城主冯景泽的的侄子,其父估计也是灵境强者,不过与他却没什么关系,待会儿自己即使将其杀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似乎看出了吴小言心中所想,朝阴鸷少年逃跑的方向即武斗场望去,故作惊讶道:“咦,言哥哥,那么多人聚在那里干什么?”
“言哥哥?”
吴小言听声不由苦笑,这少女还真自来熟啊!再说了,我才多大点啊,十六岁多一点啊,还真能做你哥哥不成。不过想到比他大上几岁的沈佳也以“吴兄”相称,也就释然了。
吴小言将丁原之事告知,眼珠咕噜一转,便道:“那一定很好玩吧,言哥哥我们也去看戏吧!”
“喂喂,我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去做什么?”吴小言没好气道,他发现认识这么一调皮的姑娘还真是头疼啊。
“人家想去嘛,求求你了,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拉着吴小言的胳膊晃来晃去,搞得吴小言头痛不已,最终没拗过的软磨硬泡,还是带她去了。不过,如此一来,击杀那阴鸷少年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不过吴小言也没过于在意,对他来说,杀人的机会总是有的。
说起来这二人也真是大胆之极,或者说真是没心没肺的,神经大条之人,刚刚杀了城主府的人,然后就这么骑着城主府的马大大咧咧的朝武斗场方向奔去了。
话说沈佳刚出武斗场去寻找吴小言不久,就遇到了那一脸恐惧的阴鸷少年,本不想理会,可得知他被追杀却又不得不管,毕竟他是冯宁的堂弟,总得救他一救。沈佳本想着让这阴鸷少年带她去捉拿凶手,可一提到凶手这阴鸷少年就满脸的惊恐,仿佛如同遇见了魔鬼一般,浑身哆嗦着,半个字都说不出,气的她也没办法。xǐυmь.℃òm
武斗场汇聚了济远城近乎所有的青年才俊,老一辈的看客也基本到齐,热闹非凡,身为城主府少府主的冯宁赫然也位列其中,主持大局,沈佳想着还是先把这不成器的东西送给冯宁再做计较。
谁知走到冯宁,钟龙,钱海等人身边出于阴鸷少年对钱海的畏惧,这家伙才慢吞吞说出钱锋被杀之事。
钱海当时大怒,即刻要去为兄弟报仇,却被冯宁阻拦,冯宁道这是关键时刻,武斗台上丁原所向披靡,已连胜三十五场,而三十五个九灵宫开的修士,竟没有谁能从丁原手中走过十招,如果这时他们几人要是走了,可真就有了怯战的嫌疑,要是被家中老人知道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为了大局着想,冯宁等人承诺,等结果了丁原,一定会助钱海为钱锋报仇雪恨。如此一来,身为最强战力之一的沈佳自然也无可厚非留在了武斗场中。
武斗台上,丁原白衣胜雪,手中长枪一抖,又轻易击败了一个名声极大的对手,惹来一阵哗然,他无悲无喜,浑不在意济远城无数敌视的目光,默默等待下一个对手的出现。
丁原甚至没有心思去看,哪怕一眼,不远处,那个不断为他祈祷的少女。
这一战,他已准备了好久好久,为了复仇,为了胜利,为了荣誉,为了雪耻。
当他击败第五十个对手时,手中长枪一震,气势如虹,遥指当年那个人,那个杀了他的兄长,践踏隋南颜的面,那个人——钟龙
身在高楼的钟龙见躲不过去了,开始时面沉如水,随即折扇一摇,潇洒而从容的走上了武斗台。忽然,另一道身影腾空跃起,却在钟龙之前先一步登上了武斗台。
“钟彪,前来代兄长领教丁兄高招。”来人抽出系在腰间的长鞭,眼中一片残忍之色,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
顿时引起台下一阵激动,许多青年男女都尖叫着大喊钟彪的名字,不少少女们更是露出迷醉之色,被这个名字折服。
这一幕令刚刚走进武斗场中的吴小言也不禁侧目,没想到钟彪在济远城中竟有偌大的名头。对此到没什么感觉,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
武斗台上丁原与钟彪皆已出手,钟彪抢先一步动手,顿时展开了凌厉的攻势,长鞭如毒舌吐信,抽在空气中也啪啪作响,更是以各种诡异的角度袭向丁原,其气势之强完全是要强取丁原性命。
见钟彪如此凌厉的攻势,大开大合间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顿时惹来了台下一阵阵惊呼。
反观丁原一杆长枪却成防守之势,似乎每次欲出招反击都难免有些捉襟见肘,甚至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大看之下,丁原似乎处于劣势,可武斗台外的吴小言却看的清楚明白,这丁原如同之前的袁子航一般已是九灵宫开最巅峰的境界,比这些所谓的济远城的天才少爷们都要强上不少,随时可以进行启灵,至于能否成功,吴小言也不敢妄加断论。
如今丁原这般做法,不过是想试试钟彪最终的实力罢了,一旦其真正反击之时,不出十招,钟彪必败。
果然,随着丁原的反击,钟彪渐渐露出不支,额头溢出滴滴汗水,鞭影也变得凌乱,而这时,丁原枪出如龙,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一往无前。
陡然,丁原长枪出手,一枪惊人,如逆龙般破开钟彪的防御,瞬间洞穿了钟彪的肩膀。
钟彪神色大变,一脸骇然之色,唯恐丁原要对自己下毒手,急忙道:“我认输!”
然而丁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出声之前长枪一挑,就将其远远抛出了武斗台,恰好落在了钟龙的脚下,昏迷了过去。
钟龙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里更是燃烧着熊熊烈焰。
咬牙一字一句道:“丁原,你欺人太甚。”
济远城诸少们也一个个面沉如水,钟彪的实力旁人不知道,他们可都清楚,几人皆不相伯仲。
而武斗场中钟彪的落败使得围观的修士们炸开了天,一个个怒火冲天,恨不得生啖了武斗台上那白衣少年。若不是武斗台有灵境护壁的存在,恐怕场中的丁原此刻已被乱刀分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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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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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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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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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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