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片刻不耽搁的去处理公务,夜摇光独自招待耀星:“我有一事,想要你为我解惑。”
“关于魔之域?”耀星有了些猜测。
夜摇光点了点头:“耀星,我在魔之域听到了魔诃,这首魔曲,是否只对有魔性之人有用?”
“自然,魔诃就是魔性之曲,若是没有魔性根本听不见,没有魔性就没有之境。”耀星回答。
“耀星,我听修绝说过关于魔性,在魔之境的魔性乃是天地万物的映射,万物生灵都有魔性在魔之域。那么我想知晓,似你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之前不是一个魔,你成为了左记,左记已经死了,那么在魔之域会有你的魔性还是左记的魔性?”夜摇光做了一个假设。
耀星听着有点复杂,他仔细的思考了夜摇光的话,梳理过后回答:“左记已经死了,魔性来自于三魂七魄,和血肉之躯没有牵连,魔之域不可能再有左记的魔性。我本身是魔,魔之域自然也没有我的魔性,若我是个人夺舍重生,那么魔之域应该有我的魔性,除非我已经修炼突破了魔性。”
“那若你非这个世间的魂,是从千年之前或者千年之后而来的一抹孤魂,在魔之域还会有你的魔性吗?”夜摇光紧紧的看着耀星。
“不可能会有。”耀星回答很肯定,“如果是从千年之前,像黄彦柏这类,已经做了孤魂或者成了魔,那就不可能还有魔性存在。如果是来自于千年之后,那么应该不属于同一个位面,也就是说这个人原本出生在其他地方,那么她的魔性应该留在出生的那一个位面的魔之域。温夫人,魔性只是一缕贪嗔痴,人死如灯灭,变成了孤魂,魔性也就融入孤魂之中。”
夜摇光的指尖泛冷:“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来自于别的位面一缕残魂,但她夺舍重生之后,原本住在躯体的神魂已经消散,可在魔之域她依然存在魔性。”
耀星不太懂夜摇光为什么会问这样复杂的问题,他还是很认真的回想:“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夜摇光立刻追问。
“你方才说的是人,人有轮回转世,只要是前世今生,那这个还是这个人,她只不过因缘际会回到了上辈子,就像有些人重生回到他的幼年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个人经历了几生几世,回的有些遥远,但她还是那个她,所以她并没有死去,自然在魔之域有她的魔性。”耀星回答。
夜摇光目光一滞,轻声呢喃:“前世今生……”
“只可能是前世今生。”
垂下眼帘,夜摇光的心一阵阵的急速跳动:“耀星,你夺舍重生,融合左记的记忆是因为吞噬了左记的神魂。如果夺舍重生的人,没有吞噬身躯的原本神魂,是不是不可能有这具身躯的记忆?”
“那是自然,你是修炼者,难道不知道记忆在神魂里,而不在躯体里。”耀星古怪的看着夜摇光。
“我懂了……”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夜摇光,她和重生之人没有区别,只不过人家重生在同一辈子,而她重生的更为久远,她重生了前几世罢了。
所以,她没有吞噬神魂,她拥有全部的记忆。
所以,她在魔之域依然存在魔性,会被魔诃诱惑。
所以,她是夜摇光。
知道将耀星送走之后,夜摇光都没有回过神。
从来将自己当做局外人的她,由始至终都是局中人。
“怎么了,摇摇?”忙完事情的温亭湛回来,看到夜摇光坐在桌前晃神。wWW.ΧìǔΜЬ.CǒΜ
烛光摇曳,她桃花般的容颜在晃动的灯火之中忽明忽暗,让人看着莫名的疼惜。
“阿湛,我就是我。”夜摇光有些怔怔的望着温亭湛,“我在魔之域……”
夜摇光将魔之域的所见所闻,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细致的告诉温亭湛,包括广明的事情,包括陌钦的事情,也包括今日和耀星的谈话内容。
“所以,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轻叹一声,温亭湛将夜摇光揽入怀中:“其实我很早就知道……”
从寻龙脉回来之后,温亭湛和夜摇光摊牌之后,他曾经借着读书的时候去寻过源恩大师,想要给曾经的未婚妻点一盏长明灯,为她诵经超度。
当时源恩大师对温亭湛说:“往者即是来者,来者亦是往者,来来往往,不过轮回。”
他一直没有告诉夜摇光,是因为夜摇光既然认定她是来自于异世,她又是修炼之人,讲究因果。担心她知道了会徒增烦扰,困扰在她来此到底是因由还是结果。
且这个在温亭湛看来并不重要,也就没有单独拿出开和夜摇光说。
“摇摇,既来之则安之,不论上天要如何安排,我们都只能被动的等待。”温亭湛低声道。
“我只是一时间有些冲击,我能够回来,能够和你再续前缘,无论要背负什么,我都愿意。”夜摇光将头轻轻靠在温亭湛的腰间。
前提是,这代价应验在我们夫妻身上,不要牵连几个孩子。
想到孩子,夜摇光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桃蓁和叶蓁,推开温亭湛,就去看两个小家伙。小家伙被照顾得很好,温亭湛在的时候,荣寻基本都住在温宅,三个孩子同吃同住,荣寻也方便帮忙照顾两个小的。
“阿湛,灾情如何?”夜摇光想问问情况,如果温亭湛走不开,她独自去看看广明。
没有别的想法,也可以不见面,亲自问问源恩也好,她不知道广明现在的情况,就放心不下。
“灾情总是反反复复,我总觉得有些古怪,打算亲自去各地看看。”温亭湛早已察觉到有人为的痕迹,如果不是夜摇光的事情,他不会去九陌宗,现在已经去了各地方。
“先让小阳陪你去,我明儿去一趟渤海,孩子让金子幼离他们照顾,只要在宅子里不会有事。”
去了渤海,她在去寻宁璎坦白魔骨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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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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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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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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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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